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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疯子传说

正如天境强者的标志是元素具象,道境强者的招牌则是法相天地。武者对其所修功法领悟越深,凝聚成形的法相就越高大,威力也是成倍增长。初入道境就能凝聚六丈法相,已经是天赋卓越了,一般武者甚至一开始只能凝聚一二丈高的法相,威力自然也是远远不如。

钟权毫不畏惧,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别人或许不知,独孤青倒是清楚得很,这化身钟权的黑袍女子实力远胜普通的道境强者,蓝水香不过刚刚进阶道境,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不过钟权似乎为了不暴露身份,依旧将实力压制在天境巅峰。面对气势汹汹,碾压而来的庞大法相,钟权不退反进,贴身而上,身如鬼魅。法相虽强,终究是死物,少了几分变化和灵活,钟权虽然只是一味闪躲,偶尔抽冷子砍下一刀,长此下去,只要内力充沛还是可以把法相之身给磨死。

蓝水英见状暗自心惊,连自己压箱底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却依然奈何不得对方,而且维系法相之身终究消耗更大,难以持久,银牙一咬,抽出腰间水蛇长鞭,袭向钟权。

长鞭一下子卷上破风刀的刀身,蓝水英心中一喜,正要发力,却见钟权冷笑一声,“等的就是你!”

言毕,钟权快若闪电地躲开法相的拳劲,直扑蓝水香,“破风刀第二式,东风破!”

原本缠绕住破风刀的水蛇长鞭被无数刀芒绞得粉碎,细密的刀芒相互碰撞,竟发出金属般的叮咚声,很是悦耳,蓝水英双眼变得迷离失神,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愣愣地站在原地,毫无抵抗。

“好厉害的东风破!”独孤青双目微眯,纵使他神魂超乎寻常,一时不察,也险些着了道!

“够了!”天水寨族长蓝毅从观礼台上飞落擂台,双袖一舞,轻而易举地将声势浩大的刀芒卷入袖中,长袖微微晃荡,仿佛一切都不过是幻象。那蓝水英也迅速清醒,顿时冷汗涔涔,若非是在擂台之上,恐怕自己早就没命了!

“小哥儿技艺超群,天资卓越,我寨输得心服口服!”蓝毅清清嗓子,让自己尽量看上去更加和颜悦色,“不知小兄弟是否有兴趣加入本寨?我天水寨添为顶级大寨,小兄弟若是愿意加入,我定倾尽全力助你早日踏上仙途!”

观礼台上的各寨族长暗骂一声“老狐狸”,当即也坐不住,纷纷落到擂台上。

“小哥儿,天水寨太过遥远,我大番坪寨距离达木寨不过百里之遥,好像我还有个侄儿娶的就是达木寨的姑娘,那姑娘聪敏贤惠,在我寨素有佳名,你我两寨也算是姻亲,何不加入我寨?”另一位顶级大寨的族长也发出招揽之意。

“啊呸!你们大番坪寨和达木寨有没有姻亲我不知道,不过你丫的距离达木寨四五百里也好意思说什么百里之遥?”一个显然和大番坪寨不对付的族长当场拆台,“小哥儿,我不会要求你加入我寨,我只想和达木寨结盟,而你只要在我格火寨当担供奉之职即可!”

“各位族长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心系故土不愿离弃,结盟之事晚辈也需和寨里族长商讨才是,不敢擅作主张!”钟权一一婉拒,而后众星捧月地离开擂台。

“第一组己字擂台达木寨胜!第二组十六号准备,稍事休息半个时辰后再行开赛!”擂台上的裁判宣布完赛果,也自顾自的离开。

“破风刀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些人似乎都很是谄媚啊!“独孤青小声嘀咕着。

“啊哈!问我你就问对人了!”

突然一道声音从独孤青背后响起,平白吓了一跳,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只是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老熟人,安风寨的少族长雷成风。

雷成风很是自来熟地勾搭着独孤青的肩头,圆润的身形差点把独孤青带一趔趄,身旁的钟灵也受到无妄之灾,手上的冰糖葫芦险些没抓住,顿时露出小虎牙,狠狠地跳起咬在雷成风肥厚的手臂上。

“你属狗的啊!”雷成风呲牙咧嘴,拼命对着手臂上血红的牙印吹气。而后见独孤青毫不搭理,转身就要离开,雷成风慌忙跑上前去,非常热络地说道,“小哥且慢,破风刀的主人小弟略知一二。他的姓氏来历从来没人知道,但是他成名于十年前的巴彦克拉山一战,以仙位后期的实力,一举斩杀两名西戎国师府仙位巅峰的大修士,而后手持破风刀,屠尽进攻金族的西戎联军一百八十三名道境以上强者,让西戎诸国闻风丧胆,西戎联军土崩瓦解、一蹶不振,顿时解了金族边疆的燃眉之急。不过据说他并不是为了帮助金族,是以金族的一应赏赐和封赠他一概不受。说起来也是好笑,当时有个金族的纨绔子弟,被猪油蒙了心,也不知怎的刺激了他,结果被他杀上门来,堂堂侯门高阀一夜之间被屠灭干净!白帝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从此金族对他也是又敬又怕,又不敢以‘屠夫’称之,就冠以‘疯子’的称号。你说说,这样的狠人,能不巴结巴结搞好关系么?”

“原来如此,破风刀饮血无数,难怪有这么强烈的杀气和威力!”独孤青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好刀,好刀,不知能值几个钱呢?”

雷成风闻言大吃一惊:“大哥,您可别想不开啊!那疯子前辈的东西你也敢觊觎?像我们这样的,他吹口气都可以灭我们十次八次的!”

“你是怕我死了,你的病没人医治吧?”独孤青似笑非笑地看着雷成风。

“瞧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被人说破心思,雷成风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过,大哥您的医术也是一绝啊,我父亲暗地里遍访东夷巫医,无一人可以医治,没想到大哥的五行益肾法居然一朝见效!”

“可没有什么一朝见效的药方!”独孤青冷哼一声,“若是在七七四十九天,你不能坚持行功,不能坚持禁欲,届时可就神仙难救了。”

“晓得晓得,大哥说的话,小弟哪敢忘记!”雷成风一脸谄媚道,“只是大哥,这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小弟能恢复到何等地步?”雷成风一脸紧张地看着独孤青。

“原来是信不过我的五行益肾法!”独孤青心中暗想,而后灵机一动说道,“这五行益肾法乃是传承自远古时代,若是能搭配一些远古丹方,自然更有奇效,到时成风兄不但能重振雄风,更能龙精虎猛,更进一步!只是这炼丹药材和引子……”

“这,真的么?”雷成风一脸激动,“大哥,您可别藏着掖着啊!什么远古丹方,你只管说来,我爹定会帮我寻来!”

“黄金百两!银贝五千!铜角十贯!发财了!”独孤青一脸财迷的呓语。

“哈,大哥,你说啥?”

“咳咳,我是说黄芪半两,银杏五钱,铜绿十管!”独孤青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此为内服汤剂,不难寻得。丹药之属,既是五行益肾,自然也需要炼制五种元素属性的丹药,主药剂乃是五种元素属性的六级妖兽内丹各一枚,药引则是六级妖兽皮十张,妖兽精血三壶!”

雷成风满头是汗、掰着指头拼命记下来,“大哥,内服汤剂不是问题,妖兽皮和精血费点劲也能搞到,但五种元素属性的妖丹就要花点时间了,我马上找我爹爹去!”言毕,一阵风似的跑向观礼台方向。

雷成风一走,钟灵忍不住拉了拉独孤青的衣襟,“大傻瓜,你又流口水了,快擦擦!咱要专业点!”

“发财了,灵儿,等下再给你买十串冰糖葫芦!”独孤青擦干口水,看了眼钟权离开的方向,双目变得平静而深邃,“看来今晚要开始练练手了!”

钟灵一听说要卖冰糖葫芦,当即欢呼一声,就拉着独孤青穿出人群。

上巳节这样盛大的节日,除去最为重要的祭祖和擂台赛,也有许多坊市用于各寨之间互通有无,买卖货品。当独孤青带着心满意足的钟灵离开坊市的时候,却见一位衣裳满是补丁的少年,摆摊卖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

少年显然是第一次摆摊,有些羞涩地低着脑袋,不敢大声叫卖,周围的人群也少有问津。

“小子,过去看看!”乌赫玛索的声音突然出声提醒。

独孤青闻言走到少年摊前,随手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火红色石头问道:“这块石头,多少钱?”

“十、十个铜角。”少年有些慌乱地答道,“这是我,在、在山里挖到的,夜里能够发出微微地红光,很是好看!”

“若吾未看错,此乃一颗火属性妖丹化石,其内灵性尚存,至少相当于一颗六级妖丹!”乌赫玛索淡淡说道。

“六级妖丹!普通妖丹就已经价值不凡,五级以上妖丹更是有价无市!”

独孤青轻轻掂量一下妖丹化石,若是换做别的商贩,他或许直接丢下铜角走人,而后在没人的角落暗自偷笑,然而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羞涩少年,独孤青恍惚想到当年的自己,便不忍相欺:“实不相瞒,此物价值贵重、有价无市,我也没有多少银钱,这里有银贝二十八枚,我全部给你,另外我再给你三两五行土,价值不在此物之下,你好生收着,切莫轻易换取银钱。”

“不可不可,太多了!”那摆摊少年看上去似乎只是普通人,哪曾见过这么多钱,连连摆手拒绝,至于五行土,则完全被他忽略,“这位大哥,我不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我只知道此物不过是我从山里无意间挖到的,并没费多少功夫,对我自己也没多大用处,我也只是看到它能发出红光才收了起来,否则也会被我随手遗弃的。您若是过意不去,我取一枚银贝就是,不能再多了!”

言毕,少年当真只取一枚银贝,冲着独孤青笑了笑,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孩子可比汝实诚许多!”乌赫玛索揶揄道。

独孤青懒得理会乌赫玛索的风凉话,他虽贪财好利,但从不曾欺负到老实人头上:“你既不受银钱,这五行土无论如何都要收下,这东西我有得是,你可不能推辞!”说罢,不由分说地将一小袋五行土塞进少年怀里。

“那就多谢大哥了!”少年告了声谢就开始收拾摊位。

“小哥哥不摆摊了么?”钟灵满嘴塞满冰糖葫芦,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是啊,小妹妹,我是外乡人,爹爹来自木族,在大江寨遇到我的娘亲,生下了我,只是爹爹早逝,娘亲也伤心过度投江而去。我想借着上巳节筹措点盘缠去木族看看,完成我娘亲未完成的心愿!”少年郎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有哀伤的情绪,扎好包袱,和独孤青二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惠泽山谷。

“在下独孤青!”

“小弟傅啸义,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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