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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来了

茶可以解酒,是个好东西。

而这几日喝了太多酒的唐昱,早晨爬起来之后必须要喝茶。

轻轻吹一口气,嘴唇刚挨着茶杯,那一股清香便已传入口中鼻内,人顿时感觉又清醒了三分。

宗正宗进来,道:“上位,余欢少爷他爹来了。”

周远文来做什么?以他的秉性,绝不会因为自己从青州给他带回田刚这种事就来向自己道谢的。他来一定有其它什么事情。

唐昱:“请他进来!“

周远文进门而来,看见唐昱正在喝茶。

道:“唐大人如此雅兴,一早就开始喝香茶。“

唐昱:“周大人请坐,请喝茶。“

周远文摆摆手:“茶我就不喝了。“

这鸟人又怎么了?连茶也不喝?

唐昱瞧他就是有事,奇道:“不知道周大人如此早就到访,所为何事?“

周远文反问道:“不知道唐大人昨日亥时所在何处?“

奇怪,怎么这么问?昨日去赴了太子的夜宴,算起来的话亥时差不多应该在家里了。

唐昱:“昨日亥时,唐某在家中。“

周远文摇了摇头:“哎,在家中,都是你自己的人,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唐昱更加弄不明白了:“我不明白周大人您的意思,还请明言!“

周远文:“昨夜亥时左右,左谏议大夫屈景升被人杀害于东城街。我验了尸身,是被人勒死的。“

唐昱很是吃惊,昨夜二人分别时那屈景升还活的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就从周远文口中得知他死已经了:“屈景升死了?”

肯定是死了。

周远文:“我从屈景升死的现场没有发现其它任何东西,除了这个……”说着从怀中摸出来一样物件儿,放到桌上。

那物件儿不是别的,正是唐昱赠送给屈景升的那把折扇。唐昱这下真是哭笑不得,这把折扇本是唐昱好心赠予给屈景升的小礼物,现在反而成了指认他为杀人凶手的证物了。

唐昱:“这把折扇是我看屈景升喜欢,送予他的。”

周远文:“我相信。”

唐昱:“我和屈景升并无什么仇怨。”

周远文:“我也信。”

唐昱:“我更没有杀死他。”

周远文:“我也不相信是唐大人你杀死了屈景升。”

唐昱:“可是因为这把折扇,现在我成了唯一的嫌犯?”

周远文:“没错,事实如此。”

宗正宗:“周大人,我家大人怎么会是杀人嫌犯,你是不是搞错了?“

唐昱:“名门,不得无礼。还望周大人别见怪,唐某管下不严。“

周远文:“唐大人,周某非常抱歉。“

唐昱:“还请您公事公办,不要为难。“

周远文:“按律,唐大人需得到刑部大牢去呆上一阵。“

宗正宗:“什么?要让我家大人去蹲牢?那日才为你带……“

唐昱喝止住了他:“名门!“

转而又对周远文说:”还好不是天牢。“

周远文笑道:“你现在还只是嫌疑人而已。不过唐大人请放心,周某一定查清一切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唐昱:“有劳周大人了!“

………………………………………………………………………………………………

唐昱去过很多很多不同的地方,就是没坐过监牢。这下好了,全齐了。这牢房阴暗潮湿,腐朽的霉臭极为刺鼻,人若呆久了定会内心扭曲,即便是没犯罪的人在这里呆久了恐怕也会产生犯罪的冲动。

不过还好,唐昱好歹有个单间,倒还算干净。单间中间居然有张桌子,桌上还有两本书,桌旁边还有一圆凳。这周远文其实还蛮照顾自己的嘛。

即便现在呆在这牢里,也不能闲着。唐昱端坐在圆凳上静静的思考,思考最近所犯的所有错误。是人都会犯错,所以人不怕犯错;但是必须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且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误把自己送进了这监牢?唐昱不禁想到了佟济月说的那句话,不要太露锋芒。而现今最大的可能是,殷少淡死在青州,让皇帝产生了对自己的怀疑。而现在自己坐在这牢中应该只是一个局而已。

然后,唐昱又想了许多许多。最终还是再次想到了当年父亲的惨死,全家人的惨死,虽然那时自己还很年幼……可笑自负绝顶聪明,在大宋国呆了几年,在大晋国呆了也有近两年,却没查到任何一点儿端倪。偶有机会旁敲侧击问人,却还都是问的些不相干的人。其实唐昱明白这一切一切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只是自己还没摸到最初的那一环罢了。何时才能查清当年的一切真相?何时才能为父亲昭雪?

“唐大人,吃饭了!”

这一声把唐昱从沉思中唤醒。

唐昱大声道:“好!”

然后靠近牢门,悄声道:“小金子,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小金子扮作狱卒混了进来:“嘿嘿,上位,这点事儿还难得到我?”

唐昱:“小金子,我没事,不要再来了!另外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如他们没有任何动作,我三五日即可出去。但如若他们有所行动,我反而出不去了。”

小金子:“我明白了,上位。”

唐昱:“切记我说的话。”

小金子走后不久,又来一人。

“亦言兄。”

唐昱:“乐义你怎么到这里来看我了?”

周余欢:“你这两个问题问得好!”

唐昱:“明明是一个问题。”

周余欢:“还是让我来回答你这两个问题吧。其一,为什么是我?因为除了我还会有别人来看你么?其二,我不到这里来看你,在其它地方也找不着你啊。”

原来这都可以扯成两个问题!

唐昱笑了:“每次都是你有理。”

周余欢:“亏你还笑得出来!哎呀,我那老爹真是的!你说他怎么能把你关在这里?动动小指头也知道亦言兄你不是杀人凶手啦。”

唐昱:“乐义可有证据证明我不是凶手?”

周余欢:“没有。”

唐昱:“那不就结了!你爹他手里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

周余欢:“算了,以后我每日都到这牢里来陪你喝酒!也挺好的。“

唐昱:“我要喝茶。“

周余欢:“那也行,看你那可怜样儿。“

唐昱:“哈,开玩笑的。以后别再来看我了,三五几日就出去了。”

周余欢:“真的假的?难道你能掐会算不成?”

唐昱:“不,我相信你爹。以他的本事,定会很快就能还我清白的。”

周余欢耸耸肩:“你倒是坦然,好像坐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唐昱:“如果你进来了的话,说不定比我更欢乐。”

周余欢:“算了,算了。”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往来有鸿儒,交往无白丁。

一个人如果混得好的话,坐牢时来看你的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唐昱:“殿下怎可来这种地方?臣实在承受不起。”

苏永熙:“唐昱,现在你被关在这地方,说到底还有本宫的一点缘故,实在委屈你了。”

唐昱:“这只是臣的一次劫数,殿下何必介怀。”

苏永熙:“本宫相信你一定不会是杀人犯,我定会向皇上奏明一切,请他还你公道!”

屈景升不过是自己养的一条狗,而唐昱则会是一把利剑。死了一条狗不要紧,但是如果毁了一把利剑那可就可惜了。

唐昱:“殿下千万不可。”

苏永熙:“此言何意?”

唐昱:“如若殿下去向皇上求情,难免他老人家会认为我们俩是不是有点儿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那样的话恐为殿下带来不利。”

苏永熙:“你这话有理。但是现在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唐昱:“如若可以的话,请殿下尽可能搜集一些对臣有利的证据,把它们交给周远文。以周远文的能力,是能为臣洗清冤屈的。“

苏永熙:“哎,看来只有如此了。”

苏永熙走了,子书空余又来了。

唐昱这坐个牢比关在外面还要忙!

子书空余:“惊闻唐兄遭此灾祸,空余特来看望。“

唐昱:“有劳子书兄挂怀了。“

子书空余道:“皇帝老儿是不是昏头了,唐兄这样的大才怎会是杀人凶犯?“

唐昱:“证据如此罢了。也不怪他老人家。“

子书空余:“要不我去皇帝那儿说下情,这个面子他可能还是要给的。“

唐昱:“哎,各中道理我还是不好向兄说清楚啊……”

看来这子书空余只是个江湖豪侠而已,根本不懂政治。

子书空余:“我明白了,原来这只是皇帝的一个局而已。”

唐昱对子书空余的看法简直是一波三折,现在看来这子书空余简直是刁得不行啊!

唐昱:“这是圣上对我的一个考验。“

子书空余:“兄自求多福!”

………………………………………………………………………………………………

皇帝:“刘卿,唐昱被关进牢里的这几日,可有些什么动静?”

刘冕晟:“回皇上,这两天端平州太守佟济月,青州守备军营统军彭江上了折子保唐昱。”

皇帝笑了:“这两人都是青州案中受了唐昱好处的,上折子保他也还合情合理。还有呢?“

刘冕晟:“千伏关大总安岗山也上了折子保唐昱。”

皇帝:“安岗山?他是佟济月的小舅子。这佟济月倒还是仗义,竟然发动了自己全家都来保唐昱。“

刘冕晟:“另外,周远文的儿子周余欢去牢中探望了唐昱。“

皇帝:“周余欢,听说也是个纨绔子弟。可惜周远文这样的人竟然生个儿子一点都不像他。莫不,不是他亲生的?哈!”

皇帝真会想。

刘冕晟:“子书空余也去了牢中探望唐昱。”

皇帝:“这也没什么。还有其他人么?”

刘冕晟:“还有……”

皇帝:“你犹豫什么,说吧。”

刘冕晟:“另外,太子殿下也去了牢中探望了唐昱。“

皇帝:“哦”了一声,半刻后才接着说:“想不到永熙也去了牢中探望唐昱。这小子长大了,可长大了啊!”

刘冕晟:“臣惶恐!“

皇帝:“你觉得永熙这小子去看唐昱是为了什么?”

刘冕晟:“太子殿下这一点儿像您,他继承了您体恤下臣的广阔胸襟。“

皇帝:“算了!将来朕死了,你也死了。这大晋国的大好江山还不得靠苏永熙和唐昱他们这批人么?”

听皇帝这口风他是要放唐昱出来啊。

唐昱被关进牢中,皇帝并不怕其它的那些人动,他怕的是唐昱自己会动。现在令人欣慰的是唐昱没有动,再关几日后如果唐昱还没动的话那就说明他没有问题!那么殷少云的一切怀疑不过是“郑人偷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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