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物!终于让我抓到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少女出现在柳一物身前,挡住后者去路。
“我说小姐啊,你一天到晚没正事做么?怎么总是跟踪我…”柳一物实在是有些恼了。
“怎么?恼羞成怒了?”少女像是抓住把柄一般,“说!为何夜里偷偷摸摸来此,不知道此处不是你能进的么?”
时间紧迫,柳一物没工夫也没心情跟少女多说,“小姐你能不能先一边歇着去,等明日你愿意怎么闹怎么闹,我奉陪。”说着柳一物便从奚珠身旁走过。
“站住!”岂料少女一把抓住柳一物,硬是不放其走。
这半个多月以来,奚珠不是没有想过就柳一物的说辞找父亲证实一下,但转念一想便又放弃。原因自然不必多说,如若柳一物所言属实,那么自己大不了赔个不是就好,但若是柳一物撒谎,自己又何必给父亲增添新的烦恼?且在奚珠看来,自己完全能将柳一物的问题处理妥当。
“放手啊!”柳一物一把将奚珠扯住自己衣袖的手臂甩开,“能不能等会再闹!”自己如今相当后悔为何今日没有早一些前来。
“等会?等你偷完了古籍?”奚珠冷哼一声,再次挡在柳一物身前。
“我真是……”柳一物气急,自己又不好跟其动手,“我不是去偷,你不信的话跟我进来便知道了。”说罢又要向前。
“站住!今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进去!”岂料少女竟一掌直冲柳一物后心击去。
柳一物一惊,倒不是如何,而是没想到竟然有法力波动自此女身上传来,看来柳遗物也不是很可靠,这么些年还以为此女没有修为。
不过此时倒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柳一物不用瞧,只凭感觉便知此女与人斗法经验绝对匮乏,所以只是脚下加紧两步,让得此女一掌落空,自己却顺着劲儿向密室疾走。
“站住!”少女大怒,见单凭自身阻拦不住柳一物,翻手便取出一柄二尺长剑,抬脚便追。
“你还拿凶器!”柳一物见此也不敢太过托大,毕竟少女修为感觉与自己相差不了多少,不过其向前的脚步仍旧不停,只是将随身柴刀握了起来。
“废话少说,你拿的就不是凶器了?”少女边一声娇喝,边是一剑刺来。
锵!刀剑相错火星迸起。
少女身形顿时被震得停在原地,而柳一物则是又向前冲了一段。
“你!卑鄙!”少女见此大急,同时也是动了真怒,下一刻竟调其法力,只见长剑两侧绿色剑光骤起。
随即剑光一闪,柳一物见此想也不想便向一旁扑去,随即便见两道剑光自方才自己站立处闪过,最终在更远处消散而去。
“下手这么重?!”柳一物惊道,要是将自己换成他人,这一下绝对会吃亏。
然而此时柳一物脚步一停,少女已然赶上,长剑两侧剑光再起,然而二者如此距离,除非柳一物提前躲闪,否则只能硬接了。
“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柳一物话才说了一半,便是猛然瞧见少女握剑那手背之上,由于法力运转而显现而出的灵印,整个人竟像是石化了一般定在原处。
那是两片小巧的叶子,生于同一根细小的茎上,叶子一片深绿,一片翠绿……
“啊!!”奚珠从未想到柳一物竟会忽然直愣愣定住,但剑光已出,而奚珠的修为尚且达不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情急之下只得竭力让剑光偏向一侧。
呲!柳一物肋侧麻衣应声而碎,鲜血瞬间飚出。
“呼…”大惊过后的少女呆滞了片刻,随后便一脸怒气的走上前来,伸手便打,“你不要命了!怎么不…!”
岂料手腕却被柳一物一把抓住,并紧紧盯着其手背之上,正好瞧见少女那灵印逐渐消失的一幕。
“沐荫…沐荫…”柳一物眼神空洞,口中喃喃着什么。
“…你放手啊,”少女欲要挣脱,但奈何不动用法力的情况下,柳一物的手掌便像是铁钳一般攥得自己生疼,“你…你弄疼我了!”
然而下一刻,因柳一物心神激荡,有些控制不住体内法力,其手背之上同样是显现出了灵印。
“…你这是…杂灵印?”少女看着那奇怪的图案,而此时其稍稍调动法力,手腕处便不是那么疼痛了。
然而少女灵印又现,却是将柳一物的神魂拉了回来。
“你可是林家人?”柳一物的声音中充满了回忆的味道。
“什么林家人?”少女被问得莫名其妙,“我三岁那年便被爹带了回来,怎么可能会知道,再说了,这世上人家千千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林家?”
“呵。”柳一物惨然一笑,放开了少女手腕,而整个人却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少女揉了揉泛红的手腕,却忽然想起柳一物的伤势,便开始急了起来,“你…你在此先等等啊,我房中有药膏,我这便去取。”说罢直接向某处跑去。
“沐荫……”柳一物喃喃道,“只是巧合么……”
在柳一物心中,有个姑娘,身怀地灵印------沐荫。
早年间,柳林两家交好,年幼的柳一物与林鸾羽算得上青梅竹马,彼此间情谊深厚,多年后逐结为道侣。但不知为何柳一物却喜欢称呼其为杜鹃,这也常引得此女对柳一物白眼伺候。
如若说柳一物三十年前那一战,有可能对得起爹,对得起柳家,但却绝对不可能对得起林鸾羽。当年柳一物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交代,此女自然也什么都不知道。
“…你如今怎么样了,”柳一物看着夜空说道,“是不是又胖了?知道你听见会打我,不过你也听不到,打不着,呵呵呵…”
柳一物脸色越说越阴沉,“你对我有什么怨言,就先忍忍,等我将族中之事处…族中之事!”
柳一物陡然一惊,方才出神出得完全将古籍之事抛在脑后,姑娘啊,你且等等,先容我看一眼那灵壤纸是否过了时辰……
密室当中,柳一物猛然冲了进来,只见木箱之中灵壤纸已然接近成型,当中灵液的色彩已尽数被纸吸去,剩下的只有那似寻常溪水的点点凉意。
柳一物见此,心便是放了下来,看来比自己预料的都要顺利,今夜不必再做那么就的苦工,只要助灵壤纸收尾成型便可。
想到此处,柳一物盘膝坐下……
咣当!又有一火急火燎的人儿手握药膏冲进密室,不过下一刻却有些惊得合不拢嘴。
一个半月多以前,父亲便叮嘱过谁都不能进入密室当中,而今日一入,却与奚珠印象当中的密室大相径庭,古籍都被堆在角落里,而且架子没了,换成了木箱,而木箱之中…那是泡的什么纸?
当然,还有那肋侧仍旧缓缓淌着鲜血的少年。
“你……在做什么?”奚珠本就不笨,见此之后便是明白柳一物来此并非偷取古籍…虽然三息之前自己还是如此想的。
奚珠并不明白柳一物这是在做什么,柳一物也没有回答,但后者脸上认真的神色让奚珠直觉此时绝对不能打扰少年。所以,奚珠便静悄悄的坐在少年身旁,轻轻将那破碎的麻衣掀起,露出当中手掌长的一道伤口。
“你做你的,我忙我的……你脸红什么?”少女向上看这柳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