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路见不平!莫非你也是江湖之人?既知我袋头大哥之名,为何还敢偷我大瓜?难道你还有什么依仗?”
飞扬冷冷问道,心中却是想着如何套出此人的一些话来。
“偷你的瓜你如此心疼,那你偷别人的瓜又待怎讲?”老酸儒如此的反问道。
老酸儒只问不答,有意避过身份之言,飞扬心知就是好言相询,对方也不会如实相告断崖宗之事。
既然如此,请将还不如激将,只要在这三人身上,能套出只言片语,冒些风险也是值得,脸色一寒再次说道:
“你这老酸儒,若是管些旁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不过你偷我大瓜此事就难以善了!”
飞扬说完之后,伸手一探就抓在了老酸儒胸口,一把将对方悠闲的身子拽到了桌前。
桌旁的两女见此都是一愣,心想这小贼还真是个暴躁的脾气,再看着如猴一般被抓着的中年男子,竟然相视一眼轻笑了起来,谁也没有阻止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尤三五人同样如此,一看热闹又来了也忘了浑身的疼痛,紧盯着飞扬那边等着看好戏。
茶桌之上,飞扬缓缓探出身子瞪着老酸儒,见对方没有害怕的意思,也没有挣扎反抗,更加确定心中所想,只有底气十足的人才会有恃无恐。
飞扬知晓这样的老酸货,一般都是心机深沉倔强得很,若是不将其给逼急了,那他的嘴比那死鸭子的嘴的还要硬。
同时也在想着,若无法从老酸儒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那该如何撬开两旁女子的嘴呢?想到此处不由骂道:
“你个老酸儒当真可恶的紧,自以为有些手段便在这里说三道四的说教别人,最重要的是你偷了不该偷的东西,看你年纪也是不小了,也不知是什么门派,能教出你这一张没羞没臊的大脸皮!”
老酸儒被飞扬的一抓一骂,弄得也是十分的火大,土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他,一脸怒容的看向飞扬。
原本只是偶遇这小贼,见其偷瓜惹得瓜农众怒,才偷了他的瓜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
没想到,茶棚中再次遇到这小贼,见其不请自来这才好心开口规劝了几句。若不是再次偶遇,这种小贼又怎么能入他的法眼,放在平时他更是不会去多看一眼。
不过,这小贼实在是可恶,竟然如此对待他,此时更是一副要揍他一顿的嘴脸,不由冷冷说道:
“贼小子,你可不要一混到底,我看你还算有些良知和情义才会容忍你到现在,你可千万不要自误!”
“哼!老酸儒,你还敢威胁我,也不知你是哪门哪派的,不然我连你门派也给你毁了。哦,我想起来了,你定是那断崖宗的人,听说那断崖宗就是满宗门的酸儒老货,就是不知那断崖宗在哪?不然我定要去拆了你的宗门。”
飞扬越说越凶、越说越浑,一副十足的混蛋模样。
老酸儒和两旁的女子,听到飞扬提起断崖宗不禁都是一怔,但对方随后的疯言疯语,这才让三人恢复了平静。
黄衫少女则在一侧,秀眉轻皱地看着飞扬,撅起了小嘴儿嘟囔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小子,千涯郡的断崖宗,也是你……。”
“颜儿,不要多嘴。”
黄衫少女的话还没有说完,老酸儒就将其制止了。
‘千涯郡、断崖宗’飞扬心中大喜,不过脸上却还是那副浑人的模样,见老酸儒就在发作的边缘,连忙开口说道:
“老酸儒,这次看在你好言相劝和拖家带口的份上,就不与你过多计较,若是下次你还敢管我的事情,哼!定不饶你。”
老酸儒的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怒目瞪着飞扬。飞扬也是见好就收,不敢再有过分之举,早已收回了抓住对方的手。
飞扬站起身子,从茶桌下拿回了那半袋瓜,看着温柔女子回以一笑,取出一个瓜放在了其桌前,又转身看了看黄衫少女,说道:
“这瓜叫做锦纹藤瓜,是本地独产,甚是美味可口,送你三个。”
说完之后不再停留,更是没看老酸儒一眼,就回到了尤三几人的茶桌,留下一个瓜作为清水之钱,便和五人离开了茶棚。
这老酸儒也有些气度,虽然有些生气,但也没有和这个浑人计较什么,伸手拿起桌上的瓜又吃了起来。
“爹,那贼小子对你如此无礼,一口一个老酸儒的叫着,你怎么不教训他一下?”
黄衫少女来到中年男子身后,双臂搂住了其脖颈,轻摇着问道。
“呵呵,那贼小子不是送了你三个瓜吗?爹还怎么教训他。”
中年男子轻轻一笑,十分享受女儿的依赖,随后又说道:
“颜儿,行走天下,万万不可将心事轻易交付他人,世事多有险恶,一时的无心之失,也许就会给自己招来祸事,这也是爹娘带你出来见识一下世面的原因。”
一旁的温柔女子听到中年男子所说,脸上不由浮现古怪的笑意。心想说教女儿的倒是没错,不过你自己的脾气何时能够改一改,在宗内所交之人甚少,还不是因为你这孤芳自赏的性情。
“爹,你是说我刚刚失言了吗?断崖宗在哪里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那贼小子有那么深的心机吗?难道他还能真的去找断崖宗吗?我怎么感觉那小贼就像个浑人似的?”
黄衫少女又撅起了小嘴,看向中年男子。
“颜儿,你刚刚倒也不算失言,断崖宗在千涯郡的确不是秘密之事。可是在这元气淡薄,少有修士的伏枫郡,能知道的人却少之又少。那小贼能不能去找断崖宗,心机到底有多深倒也不好说。不过,那小贼善于察言观色,懂得进退,绝对不会是个浑人。”
中年男子幽幽的回道。
“哦?是这样吗?娘亲。”
黄衫少女听后有些意外,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温柔女子。
“呵呵,你爹说的没错,你年纪还小,慢慢就懂得其中的缘故了。”
温柔女子宠爱的看着唯一的女儿,轻声说道。
……
墨雁城中,飞扬、尤三和吴皮子三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废弃小院。
此时的飞扬,自然是想尽快的前往千涯郡,可是尤三和吴皮子都是重伤在身,他不可能就此离开,对二人不管不顾。
无论做事还是做人,飞扬都希望有始有终,这样才符合他的心,这样才能顺了他的意。
在随后的时日里,上午的时间,飞扬会去城外的山间,采摘一些认识的草药为二人治伤,多出来的草药,卖给城中药铺换得少许的银钱,也够三人一日三餐。
下午的时间,则是在墨雁城中的店铺酒楼做一些短工,同时打听一些关于去千涯郡的方法。
时间,便在尤三和吴皮子的渐渐痊愈中,缓缓的度过。
三个月后的一天,飞扬来到墨雁城中一处叫做锦云商会的地方。
锦云商会处于墨雁城的中心地段,是城中所有商家店铺集合而成的一家商会。
也是墨雁城与其它城池来往交流的唯一枢纽,其它城中的货物运至此处,墨雁城中的货物也由此处出发,运向其它的城池。
向其它城池运送货物,自然就需要押货和赶车之人,可墨雁城与其它城池相隔较远,来回往返少则也要两月,多则则需半年以上。
运送的路上劳累难熬,实在是个苦差,因此锦云商会往往都是多花银子才能招揽到人手。飞扬就是被招揽的人手之一,这也是他前往千涯郡的开始。
二十几辆载满货物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墨雁城,后面却紧紧跟随着三个不舍的身影,正是尤三、吴皮子和憨狗头。
如今的憨狗头,与飞扬三人相处的不错,飞扬离开他也是十分的不舍。
几人挥手之间,车队已经渐行渐远,没有酒后的离别,也没有再会的送语,这一场送别也许就是今生最后的相聚,昔日熟悉的脸庞和身影,在眼中缓缓的晃动却是渐渐模糊了起来。
尤三、吴皮子看着远去的车队,再也难以辨清其中的飞扬,心中一阵落寞的酸涩。
二人,从未问过飞扬经历了什么。飞扬,也从未对二人说起过自己的过往。
不过,飞扬满身的疤痕却让二人知道,飞扬不会在墨雁城停留的太久,也许哪一天他还会随风起航。
如今看着飞扬离去,二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嘶喊道:
“飞扬,不管你去向何处,不管你身在哪里,不管你要做些什么,你一要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