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维尔一口气带着小少爷跑出别墅,突然察觉到江决呼吸越来越虚弱,不得已停下来。
这才发现,江决胸口处被掏了一个窟窿。因为之前他坐在夫人身旁,希维尔以为那血都是夫人的,却没想到江决也受了致命的伤。此时此刻,江决小小的身子不停的在颤抖,一张小脸更是白的渗人。
“那群畜生!”
他咒骂着,江决抬起小手,费力的指着自己的家。
“去,救我父亲……”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看着昏迷的江决,希维尔查看了伤口大小,知道他撑不到医疗救治了。小心的把他放到一旁的草丛里,转身冲进了已经燃起大火的别墅。
那一夜,死伤无数。
很多猎人死于烈火之中,整个泰勒一族,最终没落。
次日,安娜把弥洛送走之后,回来找了很久,才在禁地附近找到了江决。
夜晚雾气很重,江决应该站了很久了,头发都潮湿的黏在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时的安娜似乎看见江决在狰笑,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安娜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立刻转过头来看向她。在看到是熟悉的人之后,那一脸的狰狞一瞬间变回了从前的木讷。
安娜收起手里的武器,温柔的喊了一声:“江决少爷?”
他楞了一下,然后缓慢的摸上自己的脸,好像在确认什么似得。他的动作一直很慢,小小的手一点点的从自己的额头摸到下巴,再从纤细的脖子到胸前到腰间......安娜不知道他在确定什么,一脸疑惑。
江决这才慢慢的朝着她走来,他的步子走的很慢,虽然他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动作,可是安娜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江决就像出生的婴儿一样,脚步不稳,一副随时要摔倒的模样。
安娜不由咽了口水,“江决少爷,就你一个吗?”
江决敏感的察觉到安娜对他的戒备,他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安娜是觉得我被吸血鬼咬了吗?”
漂亮的如同洋娃娃一样的孩子,平时就觉得特别精致的孩子,今天虽然很狼狈,却透着说不出的美感。
“安娜并没有这个意思,既然少爷安然无恙,我们还是赶快与其他人汇合吧。”
江决慢慢伸出手,一脸等着她来抱的模样。
安娜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也许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今天的江决有点怪怪的。
心里忐忑的想着,身体却还是走向了他。
她向来无法拒绝两位少爷的吩咐,哪怕明知道事有蹊跷。
他乖乖的任由她抱着,一双呆滞的眼里闪过一丝狡诈。
安娜抱着江决走了好久,渐渐的放松了对怀里人的戒备。她正四处打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人类还真是脆弱啊,他只是轻轻一挥,妈妈就再也不能动了......”
安娜第一反应回头看,身后却一个人影也没有。那么说这话的人是......
她慢慢的,甚至有点僵硬的看向怀里的人。
映入眼睛的就是江决正冲着她微笑的脸,那笑容明明只是微微勾起一点嘴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的惊悚,好像扯线的木偶一样。安娜猛地把他扔到一边,狠狠摔在地上的江决,趴在地上好像起不来一样。但是从那个身体里传出来的笑声,像有手有脚的怪物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双脚。她吓疯了,掏出腰间的银枪。毫不犹豫,砰的一枪。
那枪打在他的头上,一个乌黑的窟窿。
吸血鬼?安娜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这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枪,对人类没有任何伤害。
她立刻痛哭起来,她从一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可是她就是不想去相信。可是现在,小少爷竟然真的......
看着不再动弹的江决,安娜忙连滚带爬的扑过去。
她轻轻的抱起那个身体,“怎么会,可怜的孩子。”
当她泪眼朦胧的时候,身体突然一僵。
她漂亮的大眼睛慢慢瞪大,眼球一点点凸出来,甚至可以看见眼球上的血丝。
她怀里原本应该死掉的人,正一脸狰狞的咬着她的肩膀。那么可爱的孩子,此时张着巨大的嘴,死死的咬着她。
安娜刚要伸手推他,可是看到江决满眼的泪水的时候,抬起来的手顿住了,她慢慢的拦住他抱在怀里。
脑海里是还在学走路的江决,明明是双胞胎弥洛已经会跑了,江决却还在学习走路。很多长辈都喜欢弥洛,对江决只能算表面上客气。那时候她跟江决相处的时候更多,虽然学走路的时候江决总是跌倒,可是他性子沉很少点眼泪。就算偶尔真的摔得狠了,他也不会扯开嗓子嚎,只会在没大人的情况下含着眼泪继续爬起来。那时候她就很喜欢江决,总觉得这个隐忍的孩子,长大后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厉害的人物。江决也细化亲近她,弥洛少爷喜欢动脑筋的东西,而江决只喜欢动刀动枪。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吸干血死了,却没有想到还能睁开眼睛。
她有一瞬间觉得眼前有点刺眼,难受的揉着太阳穴。眼前一片血红,她不停的眨动眼睛,总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企图用手去摸,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
“想不到你真的能转化......”
转化?
安娜猛地甩开那只手,一切都是红色的,像是在眼睛上蒙住了一层红纱。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说话的人。
是个孩子,孩子?
江决吗?
“你到底是谁?江决少爷呢?”
他笑了起来,“呵呵,你还是蛮聪明的。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只能告诉你,是他让我救你的。”
救?
安娜冷笑,不是杀吗?
“不能?你是吸血鬼,为什么在江决少爷身体里,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女人类似尖锐的声音,小小的人儿原本一双灰蓝的眼睛,突然变成赤红色。
安娜不自觉的被那眼睛吸引住了,她想抗拒,她知道不能看,可是还是忍不住看过去。那像是一个血红色的网,巨大而没有缝隙的网.......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只需要做个奴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