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来这里已经十年,当年的八龄童已长成七尺男儿。冰还记得离开时,娘亲的泪脸,转身时,父亲似以很大力量阻止,没流下的泪珠子却还是在月光下闪出了光来。冰的鼻子开始发酸,冰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但冰最终还是忍住了,冰告诉自已是男子汉。
冰不知道自已走了多久,冰只知道,他是看着月儿很圆的时候离开的。这会的月,已经是第六次圆。冰的脚下已经没鞋了,娘亲为他缝制的三双布鞋早已磨穿。
冰看到天智老人的时候,月已经是第七次圆。冰双膝跪下,求天智老人收下自已为徒。天智老人问,“孩子,你想跟我学什么?”冰不语,冰只是以一双坚毅的目光看着天智老人。天智老人似笑非笑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屋子。冰还是跪着。
“孩子,起来吧。”望着天智老人,冰还是不语。“我要下山去了,孩子,你还是回去吧。”天智老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冰还是跪着。
“孩子,你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冰还是跪着。
“蝶儿,快去叫外面的哥哥起来,叫他进来吃点东西。”“好的,爷爷。”
“哥哥,起来好不好,起来吃果果啊。”蝶六岁,蝶的声音很脆。冰还是跪着。
“爷爷,爷爷,哥哥已经跪了两天了,他也不吃我给他的果果,哥哥会饿的,爷爷。”蝶的眼泪扑嗍扑嗍的,小脸儿急得通红。
天智老人望着冰,一抹微笑悄然闪过。
一串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个大胡子中年人抱着一个脸吓得发白的男童跃下马来。“天智老人,我终于找到您了。”说罢双膝一屈,就要跪下。天智老人忙伸手扶住,“请问阁下尊姓大名,老朽似不认得。”
“我名萧野,是太子殿的护卫守领。”随即望向男童,“他是太子。”
天智老人忙向男童行礼,正要出声,男童已先说话,“老仙人勿需多礼。”
“看太子如此惊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老人转身问向萧野。
“此事说来话长,恐要容再下慢慢道来。”
老人将两人请进屋,转得身来,对还跪着的冰道,“怎么,还要为师亲自扶你起来吗?”
“师傅,你收下徒儿了么?”冰喜极,忙直起身。却扑通倒在地上,原是因为两天滴水未进,又长时间跪着,血液流通不得顺畅,因而一时竟晕眩过去。
天智老人抱起冰,看着他小小的脸上竟有着一种一无反顾的执著,磨挲着他脚上磨起的厚茧,不禁叹道,“多么坚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