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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相对无言’

晚饭后吴志鹏带佳佳先回去了,他说儿子还在他姑姑家得去接回来,其实他是想给大梅留点空间。

关林他们几个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吴涛和大梅两个人,顿时都沉默了。

此时吴涛心中千言万语,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大梅,虽然她也刻意装扮过,可是和妻子比起来她显得苍老得多。大梅虽然皮肤还是白皙的,可细小的皱纹还是能看得到。他的妻子是个律师,很着重个人保养,当然了,钱也没少花,虽不知道她具体花多不,不过一年二三十万还是有的。不过效果真不错,他的妻子是个有名的美女律师,气质也很好,看着也就二十六七岁,根本不像三十五岁的人。

大梅衣着虽不寒酸,可在吴涛看来还是很简朴的,想想妻子一条项链就好十来万,心中顿时更加愧疚。如果没有佳佳,她肯定也上了大学了,当然命运也会跟现在完全不同。

但人生没有回头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对佳佳还好说,将来能帮的地方很多。可是对于大梅,他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爱与关怀、物质钱财、、,他都不能给。此时他甚至想如果吴志鹏是个无赖就好了,那样他就能理所当然地保护她。可恰恰相反,吴志鹏坦荡大气,正直执着,这么多年为大梅如此付出,可见他的爱是多么的深厚,想必自已过多的关注都会令他不爽。同样是男人,他更不能愧对吴志鹏。

这时吴涛突然想起了奶奶让带的东西,他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了包包罐罐的,

“这都是奶奶让我给你带的,说都是你喜欢吃的”。

大梅一一数列着:咸鸭蛋、芥菜丝、辣椒酱、腌杏仁、还有黄豆酱,大梅眼圈红了,这些东西让她又回想起那段时光。这时吴涛又拿出一个蓝色碎花包袱,他小心地打开,这是奶奶亲手做得虎头鞋和虎头帽,

“奶奶说见佳佳时她已经两岁了,也不需要穿这鞋了,可是她还是做了这些,说佳佳是她第一个重孙女,趁她现在还能动就多做了几双,还有这虎头帽,说是想给你和佳佳留点念想,你看,这帽子里面还绣着佳佳的名子呢”,说着吴涛将虎头帽递给了大梅。大梅接过来逐一翻看,果然都绣有佳佳的名子,泪水夺眶而出。

大梅知道奶奶喜欢她,可是最近回去都是吴志鹏开车,她没有时间去看奶奶,吴涛明白她的难处,

“以后这事也不用隐瞒了,我想志鹏也会理解的,你有空了去看看她吧,她真的很想你,这次回来,发现她明显苍老了,多快啊,奶奶都八十了,我是他的长子长孙”,想着奶奶日益苍老,吴涛突然更加难过,

“这次她说怕哪一天突然过世了,所以才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带过来,”,吴涛声音哽咽,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大梅。

“对不起大梅,现在我除了愧疚不知还能做什么?”,

大梅并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抱着是,

“其实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没有考上大学,可是有了佳佳我也不后悔,志鹏他很爱我,对佳佳也很好,我听说你的妻子也不错,人漂亮家世也好,所以说上天对我们都不薄”,

“听你这么说我很安心,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地补偿佳佳、、”,

“我得回去了”,大梅突然说,吴涛有点惊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稍稍松开了大梅,不过手并没有放开,他看着大梅的眼睛,久久地凝视着,当初最吸引他的就是大梅的这双漂亮的凤眼,

“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什么也不想跟我说吗?”,吴涛声音沙哑地说道,

“吴涛,你幸福地生活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说明我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想我什么也不说你也能懂我,我们自各珍重吧”,说着大梅直接推开了吴涛,虽然她能感受到吴涛胸中的炙热,可是从内心深处,她是很排斥的,以前他们也常常这样拥抱,可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了,此时她的心是平静的,再也没了往日的狂烈心跳,

“你走之前我能亲你一下吗?”,吴涛有点不甘心的问了一句,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占大梅什么便宜,以他的地位,想贴过来的女人多了去,他的妻子,在别人面前似乎光耀万丈的,可是他心时知道,她对他还是不放心的。

大梅的心突突地跳了几下,她没有回答,

“像亲人一样的亲吻!”,吴涛补充了一句,大梅点点头。

吴涛习惯性地双手潜入她的发中,然后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他们的初吻就是这样开始的,大梅的脸瞬间润红了,他仔细地看着她低垂的眼睑,看着她温润的双唇,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他突然激情澎湃吻住了她,这里面包含着挚爱、回忆、愧疚、回报,或者是诀别。

大梅瞬间的晕眩,但很快她清醒了,她不能对不住志鹏,所以并没有迎合他,慢慢地他平静了下来,

“大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们甚至不像能亲人一样相处,因为志鹏会介意,今生我无以回报,如果有来生就好了,”

大梅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理解你的心情,吴涛,别再说了,志鹏爱我,我很知足,我懂你,你也懂我,这就够了”。大梅什么也不想再说了,他的一切都跟她无关,她也不想知道他太多,再说了时间久了志鹏会难过的,

“大梅,那时候,我是真的爱你”,吴涛知道大梅要回去了,突然有种不舍,

“我知道,那时候,我也很爱你”,大梅红着眼说道,可是今非昔比了,人生就是这样,谁的人生没有遗憾呢,大梅想,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她是幸福的,吴志鹏爱她,

“我们今生是亲人”,吴涛补充了一句,他其实好想让大梅多留一会,因为他知道,以后他们也许再也没有独处的机会了,

“是的,我们今生就是亲人”,大梅回了一句,然后提着包就出来了,没有回头,没说再见,她想,这个男人,从此以后,跟她无关了,他只是佳佳的生父。

家里静悄悄的,她知道儿子还在他姑姑家,佳佳已经关灯睡了,卧室台灯亮着,她知道志鹏还在等她,

“志鹏,我今天真的好开心,这个事就这么平静地翻过去了,我心里再没负担了,我总怕吴涛知道后会闹出点什么意外”,大梅一进门就兴奋地说,吴志鹏坐在床上看书,听她这么说把书合上放在一边,

“我就说吧,不会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做事会有分寸的”,

“你分析的很对,你真的太厉害了”,

“切,无事献殷勤,什么目的?”,他的语气很轻松,然后把台灯关了,

“睡吧,太晚了”,他说,

“跟我聊会呗!”

“有什么可聊的,老夫老妻了”,

“说实话,志鹏,当初选择跟我结婚你后悔吗?”,吴志鹏没有回答,

“你真后悔了?”,大梅惊讶地问道,

“今天看到吴涛这么成功、、、如果你当初跟着她肯定比现在强;而我心里其实一直不踏实,只怕你还爱着他,如果能重新选择的话我得好好考虑一下,我想找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女人,过着平静简单的生活”,

“看来你真的后悔了!”,大梅似乎很难过,

“没说我后悔啊,这也不错,有你有佳佳有儿子”,吴志鹏平静地说,

“志鹏,我想再生个孩子”,

“大梅,你都多大了,四十了还生,太危险了吧”,

“我才三十九岁好不好,别把我说那么老”,

“明年就四十了,再说了我们儿女双全,不过你要是真想生就生吧,反正我也养得起,我只是怕对你身体不好”,

“我真的好想再生个你的孩子,长得像你,性格像你,一切都像你”。大梅动情地说,今天晚上吃饭时,佳佳不吃香菜,一根根挑给吴志鹏,不约而同,吴涛也一根根地把香菜挑了出来,吴志鹏也看到了,原来佳佳不吃香菜随他了,基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其实大梅也是第一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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