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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十五挪到墙边,举起双手放在颈后枕住,好整以暇道:“你不觉得,当一个小时的生命得到保证时,我们应该珍惜,不要辜负它才是。”

许珂漠然无语,坐在他的旁边背靠墙,一时心头惆怅。

“噼吧噼吧”火堆中的木柴燃烧得发出声响,或抗议,亦叹息。

“你心中有什么谜团,尽管问我,兴许我能为你作答。”十五的话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真的?”

“真的。”

“恩……请问UFO是真的存在吗?恐龙到底是怎么灭绝的?真的有灵魂吗?还有……”

“咔!”他伸手打住她的滔滔不绝,道:“我知道你心里真的很想知道,也知道你有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可是……?”说着又把话咽下去,很为难的样。

许珂催道:“哆嗦。快说!”

“我说给你了,《世界未解之谜》岂不是没生意做了。这样的结局,不好。”

“我靠。”许珂嚯地站起身来,捡起一根木棍,一脸阴沉沉。宛如天空的乌云密布,狂风大雨即将席卷而来。她把木棍拿在两手中玩弄,掂量轻重。

十五想去躲雨也来不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惊恐地看了她一眼,故作淡定地坐着不动。

倏地她蹲了下来,邪恶地把木棍丢进火堆里。

木柴滚到处,浑身惹火,噼吧噼吧地响着。

许珂拍了拍手,十分鄙视地看着十五,“你不知道就说嘛。何必装逼。”

“笑话。你问下一道,不要净问些未解之谜,高大尚的东西,问点实在的。”

“实在的……”许珂苦恼地想着,极力搜索记忆库。

眼睛骨碌碌地转着,还真搜出了一件:“青山有个传说,有个女子身穿红衣总在黄昏时挽琴。她是谁啊?在等谁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是确有难度。待我看看。”说着煞有其事地闭上眼睛,手指捣鼓着。

猛地睁开眼,开口道:“恩……她说她是董小婉,在黄昏时刻等待她的爱人――顺治。”

“你骗人!”许珂踢开身前的棍子,作出掀桌子的假动作。“董小婉跟顺治没半毛钱关系。他们是清白的。”

十五收起尴尬的神色,胡诌道:“我是在考你,懂不?恩,看来你的历史学得还是不错滴。”

“切。”许珂撇着嘴,别过脸去。实在是不想再跟他多说第二句。

半晌,许珂闲得发慌,又忍不住拉下面子,回过头问道:“你最崇拜的人是谁啊?”

“这还用说,我的祖师爷徐霞客啊!”

“除了他呢?”

“我妈,我……”

“停!除了你爹娘大伯大姨等家族的人,还有谁?”许珂没好气地说道。

“呃……吴起。他文武双全,胸怀大志,却几经周折。到魏楚两国都发挥了自己极致的潜能,作出很大的功绩。”

“可他为了名利杀掉了他的妻子。”许珂轻蔑道,吴起的狠毒行径令她不敢苟同。

十五嗤笑一声,冷漠地说道:“你以为,那些成功人士都是坦坦荡荡,背后也不知干过多少勾当。”

许珂觉得这话听得刺耳,想要反驳却发现没有说辞。

眼睛低垂,听到十五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一丝温度的语气。

“你呢?”十五反问。

“追求理想且为之奋斗的人,太多了,数不过来。”许珂认真地回答。

“说你最崇拜的。”

许珂以手托腮,沉思一下,说道:“曾国藩,初进官场棱角未磨。屡战屡败,却毫不气馁。坚持修身养性,攻灭太平天国,最终在官场上取得巨大的成功。可谓是大器晚成。”

“说得好!”他鼓掌说道。

许珂喜上眉梢,站起来深深作揖,“不敢当不敢当。”

许珂已记不清两人都聊了什么,聊了多久。只觉得两人对话犹如比武切磋,各有千秋,相互为对方的独特招式所膜拜,很是畅快不已。

渐渐地,她的眼皮一重,美滋滋地翘着嘴角进入梦乡。

耳边传来脚步声,他把剑握紧在手中,一脸警惕地盯着门口,等待来人。

见门口甩进一个袖子,来人是个和尚,身披袈裟,一手执拿法杖,倒八字没粗眉两撇,一脸心平气和。尾随而来的是一个身穿便衣的年轻伙子。正是胖子跟他的和尚爹爹。

“十五哥,我们总算找到你了。”胖子欢喜地越过他爹,迎了上去。

和尚不紧不慢地带着法杖走来。

十五赶紧拱手:“前辈。”

和尚摸摸茂盛的胡须点头,上下打量着他,见得他绑得严严实实的小腿,又看了看他旁边的许珂。

摇摇头,戏谑地看着他,“你小子行啊。泡妞泡到这份上了。”

“……”

旁边的胖子也嬉皮笑脸的,多嘴多舌插了句:“就是。十五哥你也太拼了吧。”

十五瞪了他一眼,转而沉声对和尚说道:“她不是这里的人。”

“我还会不知道?”和尚反问,嘴撅得老高的,一副“你别小看老衲”的神情。

“什么啊?她不是这,哪的?”胖子八卦地插在两人中间。

两人各一脚把他踹开。

“没你的事,赶紧去烧柴把刚才猎的鸟烤了。”

“听到你爹说的吗?快去。”

“诶。”可怜的胖子背过身去,泪眼汪汪委屈地嘟嘴:“都欺负我。呜呜……”

“那些走尸你要怎么处理?”十五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

和尚咧嘴一笑,嘴边的胡子顺着他说话而抖动。“找到背后的黑手。擒贼先擒王。”

“这是人为的。我早该猜到了。”

和尚粗眉一挑,“而且不是一般的人。”收到十五疑惑的目光,又继续说道:“是你有不共戴天,见了眼红的仇人。”

“是那个女人,可她烧死了死尸救了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十五把手放在下巴,陷入沉思。

过了一阵,十五看到许珂睡得香甜的睡颜。看了一下,向和尚问道:“前辈,借你的回归原位给我用用。”

和尚别了他一眼,“你想送她回去?也好,免得妨碍我们做事。”

“她不属于这里,应该回到原来的地方。”十五看着许珂的睡颜,兀自说道。

和尚在身上摸了一会,又停了下来,忽地心思一转。

“怎么了?”十五疑惑地看他停下来。

和尚笑眯眯地,眼珠子里尽是精打细算的狡黠。“借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庙外,走尸在林子游荡,一个女人倏地出现,走尸却没有扑过去,反而齐齐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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