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思的脚步凌乱的有些不像话,白色积雪的鹅卵路面上,那道歪歪斜斜的脚印,映衬着王长思的心情。
他想把这种酸涩的滋味埋藏起来,他是谁?琅琊王家的嫡长子,注定要掌握大陈六成的商业和老太爷从一品国公的爵位!他怎么能让人看出来自己的内心?
还是天不从心愿,匆匆赶来的诸葛文定还是看出了王长思的心情。
诸葛文定也有些伤心,姐姐是自己最爱的姐姐,兄弟是最亲的兄弟,他当然希望王长思和诸葛文青在一起。
有些不知所措的诸葛文定望着王长思那张忽然就憔悴的脸色,心里忽然平添一丝愤怒,三分在诸葛文青,七分在那个书生。
作为一个侍郎家的纨绔,他当然知道那个书生为何恋上自己的姐姐,不就是想要青云,托自己上青天?
“桀哥儿,今天江池在满江楼请宴,咱们一起去吧,热闹。”诸葛文定对王长思说道。
王长思本想拒绝,却忽然间想到前天晚上收到来自南岭的信笺——“王瞭造反!”
心里冷哼一下,王长思向着北边瞟了一眼,你不就是时日无多,想要死前为儿孙铺路吗?何必这么假惺惺的作态,又把王恨南留下?干脆来个斩草除根,不是很痛快?!
再回想起岭南时候,才五十不到的九尺男儿,居然郁郁不敢出门,整天憋在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里画画!一个拿了半辈子刀枪的男人,一个经过血雨腥风的大将军,一个高高在上,万人之上的王爷,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不但要防着别人插来的刀枪棍棒,还有时刻提心吊胆,不知何时要落在自己头顶的铡刀!
四十多岁,未老先衰,像个六十几岁的老人!
想着这个悲悯岭南子民,顶着滔天大罪,与南诏通商,换来的是岭南十年富饶,还有,一张赐死的御卷!
王长思的心情更不好了。
十年苦心经营,大半个岭南香草和矿产的产业,竟然被一夜之间生生砍下一半!
“好。”王长思回答诸葛文定,他要亲自去会会,这个叫做江池的人,那个椅子上的人的狗。
王长思心中想着,别人不敢怎么你,但我王长思却不一定,因为我本就不是你的子民,因为我懂得一些思想,更是因为我生而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