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黑后，杨睿换上便装，带着一个小礼物来到了楚哲强的打靶场前。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孩儿迎上了刚刚进来的杨睿。
杨睿微笑地说：“你能把我带到你老板的办公室吗？”
女孩儿问道：“您与老板预约了吗？”
杨睿哪知道还要预约，摇摇头。
女孩儿面色微微有些变化：“我们老板平时很忙，如果要见他需要预约的。”
杨睿有些无语：“好吧。那你去忙吧，我自己随便看看。”
女孩儿见对面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像是来玩的，有些犹疑地问：“先生，您真的找老板有急事吗？”
杨睿锋利的眼神扫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女孩儿，女孩儿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半天不敢说话。
“哈，你这人，一过来就调戏我的员工啊？”杨睿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但并没有把他吓到，反而把女孩儿吓到了。
女孩儿见杨睿移开了目光，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杨睿收回目光转过身，一拳抡到了楚哲强肩上，笑道：“你这小子挺忙，连我都不见啊。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变，还是这么放纵不羁，你看看还有哪个老板是你这打扮。”
楚哲强看了看玻璃门上自己的影像，从来不打理的一头乱发，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衫，深蓝色牛仔裤和一双黑色帆布鞋。哪是一个老板的样子。
楚哲强无所谓地说：“哎呀，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难不成我穿成这样就不是老板了？”
杨睿把一个袋子塞到楚哲强手上，神秘兮兮地说：“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楚哲强莫名其妙：“你这是干嘛，这么好心送我东西？”
杨睿扶额：“今天你生日啊，我不送点礼物？”
楚哲强挠了挠头，沉思了几秒后恍然大悟：“哦，对，今天我生日噢！”
杨睿不禁狠狠地拍了一下楚哲强的脑袋笑骂道：“你猪啊，生日都不记得了！”
楚哲强一巴掌拍回去说：“你才猪。我最近把勃朗宁手枪改装了一下，这几天在车间加工，今天中午才完成。你看我多敬业，都没注意我生日的事情。”
杨睿饶有兴趣地说：“快拿来给我看看。”
楚哲强打开袋子说：“等我先看看你送我的什么礼物。”
袋子打开，一个矩形的黑色包装盒呈现在眼前。楚哲强看了看杨睿兴奋的眼神，满心期待地打开了盒子。
“靠！靠！靠！”楚哲强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杨睿满意地看着楚哲强的反应，笑道：“正版的军用M9军刀。你不是特别喜欢这刀吗，怎么样，够哥们儿吧？”
楚哲强捧着M9，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许久，抬头看着杨睿就像看着大神一样：“靠，你这小子真是太帅了！这是特种兵用的真刀啊！你哪弄来的？”
杨睿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楚哲强想到大学时杨睿总是神秘莫测，也从来不提家里的事，估计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楚哲强一般不会追问杨睿不说的事情。
楚哲强收起M9，无所谓地笑道：“想玩枪不，今天我开个单独的场地，咱俩好好玩玩。”
杨睿欣然同意：“好啊，自从上次见你之后就再也没怎么碰枪了，手早就痒了。走吧。”
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场地内，杨睿和楚哲强各自选好了一把手枪。楚哲强很自大地对杨睿说：“你这么久没玩了，我绝对比你打得准。”
杨睿微微一笑：“我不这么认为。”
楚哲强递给杨睿一个弹夹，不服气地说：“一人十发，怎么样？”
杨睿接过来，利索地上好弹夹，拉动套筒，侧过头说：“奉陪。”
楚哲强抱着必胜的心态眯着眼瞄准着靶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场地里便连续响起了十声巨响。
楚哲强惊讶地看着杨睿，将手中的枪关上保险扣动扳机，击锤复位后放到面前的台子上，向杨睿的靶子走过去。
“靠，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楚哲强一脸不可思议地瞧着杨睿，像是在瞧一个怪物似的，“八个十环，两个九环。你他妈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
杨睿转了转手中的手枪，笑着说：“服吗？”
楚哲强点头：“服。我最好的一次是十发加起来92环。你他妈随便一打就是98环，我真是瞎了眼。你怎么这么会玩儿？”
杨睿似笑非笑地说：“如果你是我，你也一样会这么准的。”
楚哲强一脸鄙夷：“你说你好久不玩枪了是不是假的？”
杨睿摇摇头：“谁骗你啊，三个月之前来你这里玩过之后就没碰过枪了好吗？”
楚哲强说：“我不是送过你很多枪吗，你是不是从警局里偷子弹偷偷练习啊？”
杨睿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他没有胆大到那种地步。他一巴掌呼到楚哲强脑袋上说：“我有那么大的胆子吗？跑警察局里偷子弹，我疯了？再说，万一我偷子弹被发现了，不仅我要坐牢，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还偷子弹，你偷一个试试。”
楚哲强揉着脑袋说：“你他妈劲儿咋这大，老子脑袋都要被你打掉了。开个玩笑，至于吗？”
杨睿也没想到自己的手劲居然已经练得这么大了，他陪着笑说：“好好好，我错了，以后不打你脑袋了，打你肚子。”
楚哲强立刻躲得远远的，说：“你再敢打我，我就不送你枪了。”
杨睿一听，转移话题道：“你新做的枪呢，拿来看看。”
楚哲强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没过几分钟就回来了，一脸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两把枪说：“要不要试试啊？”
杨睿眼睛一亮，饿虎扑食般冲过去：“来来来，给我试试。”
杨睿将手枪掂在手里，重量和真实的勃朗宁相差无几。他将弹夹取出，发现子弹比普通的弹夹容量加大了，一共有15颗子弹，加上枪膛内的一共16发，子弹的口径似乎比九毫米稍微小了一点。
杨睿取出一颗子弹问楚哲强：“子弹是不是小了？”
楚哲强点点头：“观察听仔细嘛。子弹规格我当时算了好久啊，后来做了好几次试验，发现口径8.65毫米的效果最好。你开两枪试试。”
杨睿答应了一声，利落地将子弹装回弹夹，再将弹夹安进握把里，拉动套筒，抬起右手，眯着眼向靶子开了一枪，十环。
楚哲强也不甘示弱地向靶子开了一枪，笑道：“哈哈，咱俩都是十环。这枪感觉怎么样？”
杨睿赞赏地说：“手感不错，后坐力还比较小，外观也好看。送我呗。”
楚哲强叹了口气：“就知道你小子会找我要。”
杨睿用人畜无害的祈求眼神看着楚哲强，楚哲强一身鸡皮疙瘩：“行了行了。送你了。子弹给我，要不然以后你误伤人了我还得跟去坐牢。”
杨睿面色有些犯难，支支吾吾地说：“老枪，好哥们儿，这次能把子弹一起送我吗？”
楚哲强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你不怕蹲牢我可怕呢。”
杨睿早就料到这个答案，但仍然不放弃地说：“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枪是你给我的，好不好？”
楚哲强坚决地摇头：“小胖，不是我不给你，咱们这样是真的犯法啊。”
杨睿又何尝不知，但接下来的日子，他肯定会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没有枪几乎是不能保命的。
杨睿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抬头对楚哲强微微一笑：“好吧，那就算了，自身安全第一。咱们接着玩吧。”
楚哲强没有多说什么，笑着点点头，仿佛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
两人很尽兴地玩了一晚上，将近十点的时候，杨睿将手中的新枪子弹取出还给楚哲强，然后把弹夹装进枪里。
楚哲强开车把杨睿送到杨睿住的公寓下面，摆了摆手说：“以后有时间再来玩啊。”
杨睿挥了挥手说：“肯定啊，有空肯定过来。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楚哲强做了一个OK的手势，关上窗户开车回家了。
杨睿看着远去的黑色保时捷，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微笑着上了楼。
回到家里，杨睿早早地洗漱完躺到床上，从床头柜上拖过电脑，打开文件。这两天晚上，他一直在研究这个案子。毫无疑问，这案子和十四年前的案子有关联之处，但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这宗警察叛变案因为被警局内部封杀，文件里除了一些照片和一些目击者的证词，几乎再没别的东西。这些少得可怜的线索让杨睿束手无策。
杨睿拿出纸笔，开始记下一些偶然想到的东西。
这栋建筑从照片里看有点像是郊区即将拆迁的废旧别墅，用来完成地下交易的确是个不起眼的好位置。但里面的设置也未免太简陋，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其余的物品再也没有，哪怕是一个水杯都没有。指纹也被打扫得一干二净，丝毫不给警方留下一丁点线索。
这个的面孔是十四年前的没错，但他以前只是一个安于现状的赌徒，现在怎么会做风险巨大毒品生意？而且从现场的照片来看，周围的确没有他的帮手，他怎么会这么确定在这么多警察面前，展腾可以把他带出来？
杨睿在白天的时候，问过一个在房地产公司工作的老同学，然后查到了这栋别墅的大致地点。这幢别墅目前还没有被拆掉，但也是幢无人居住的旧楼。
明天要不和郑叔请个假去这个别墅看看，这幢别墅绝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杨睿这么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