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三天里,薛言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那之后的第二日,她便已经早早起来,帮范舒的忙了。端茶送水,还有打扫,丝毫看不出昨天还是失了魂的那样子。
世间上又多了一个想杀红一叶的人,一个想杀他的女人。
沙盗们也不敢调笑这个女子,一半是因为她是红一叶这里的人,另一半则是她身上的变化。只是微微靠近一点,就会觉得扑面刮来一阵寒风。
这并不是拒人于千里外的寒风,而是要永远把人给冻住的寒风——仿佛在说“你想死吗?”这样的话。
红一叶并没有在意这些,就像他曾经对范舒说过的:至少,这头幼狼现在还杀不了我。
这个男人现在又出去了,并不是散步。他听说,似乎正有一大队的人马朝风沙镇这里赶了过来。红一叶隐隐之中觉得有些不妥,便打算在今日去拜访一下这里的大当家胡彪。
铁沙帮的巢穴是在两座风沙镇之间,以前的一场大风暴吞噬了大半的风沙镇将其分为了两小半,而胡彪则在其中找到了一个露出了地表的小块废墟,便纳为了自己的老巢。
“二爷!”
原本以为是什么人来的两个沙盗,见到了红一叶后,立刻打了声招呼。
“大当家的在不在?”红一叶拉着缰绳,缓住了马的蹄子。
“当家的就在厅堂那,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太急的事情,我自个进去便可,你们两个继续巡逻。”
红一叶这般吩咐了下去,两名沙盗点头应着,走开了。
他们口中的“厅堂”其实就是一座大院,据说在没被沙暴埋葬前,还住过大人物。而到了现今,却成了沙盗平时喝酒聚义的地方了。
进去的大门前,左边四字:打家劫舍。右边四字:烧杀掳虐。抬头可见横批四字:乐过神仙。
左右共记八字,胡彪听得一位老先生死在自己刀下前骂出的,不知为何,他的耳朵听得居然觉得出奇的顺,于是找来了肚子墨水不多的牛老三,让他把这字提在了左右两边。上头的“乐似神仙”,却是这个大当家自己想的。
“哟,到底是什么风把老弟给吹来了!”胡彪坐在一个吱吱呀呀的太师椅上,手里擦着自己的斩马大刀:“怎么也不派人给哥哥通知一声,好准备准备酒水。”
“问个事情,待会就走了,不必麻烦老哥。”红一叶兀自取来一个椅子,坐下问道:“听闻老哥的手下说,似乎有队人马朝咱这儿赶来。不知老哥是否知晓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好作个准备。”
“哦,原来你指的是那事啊。”胡彪说道:“我也听了,不过具体也不知道,但看那样子,似乎也就是从咱这路过,要是没惹什么,也就放他们过去便是了。。。。。”
红一叶听出了胡彪话里的病字:“呵,老哥平时要是听着什么商队过来,哪次不是跳着说要派弟兄过去劫了,怎么今日转了性,要放他们过去了?”
“这。。。。”胡彪支支吾吾了半天,又赔笑了一阵后,才说道:“我也是听道上的同行说的,似乎那队伍里有你我都对付不了的高手,咱们这不是也。。。。。”
红一叶低笑起来。
敢情胡彪是怕自己觉得他怂了,怕了那些“高手”。
“哥哥别不好意思,”红一叶说道:“吃不下就是吃不下,没什么难为情的,这三十六计里,不也有个‘走为上计’的么?”
“哈!听老弟这么说,反倒是我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了!”胡彪笑道。
之后,胡彪拍手叫上了两个最近掳来的女人,又请红一叶留下好好“玩耍”一番。红一叶婉言谢绝,只是想他要了一个装得满满的小酒袋子,回去的路上自个喝着玩。
“高手。。。。高手啊。。。。。。”
红一叶自言自语的呢喃着,猛吸了一口酒水,又再把那块玉佩掏了出来。
“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