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快点,再快点啊!”
一名中年人拽着缰绳,手中的鞭子用力击打在拉着马车的马匹身上。几匹马驹疼得“嘶嘶”直叫唤,奔跑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另外一名男子掀开马车的帘子,对中年人问道:“老杨,我们已经跑了两天了,小姐好象有些受不了了,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不行!”被叫做老杨的中年人回绝道:“这里是大漠,到处都是杀人不眨眼睛的响马子,一停下来就要被追了,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城镇。”
男子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当然知道了,可是连夜奔波,我们受得了,小姐受不了啊,只是停一下没有关系吧?”
说着,他又将帘子向上掀了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一位十八来岁的少女,她的眉头微蹙,瘫倒在座位之上,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微微抖动着。
中年人看了看少女,终于是低低叹了口气,又抬头看向了天空,说道:“好吧,反正时间也不找了,我们就停下来歇息一会,让我先找个地方吧。”
他们是从宋国逃出的难民,中年人名为杨修,另外一名男人叫做何飞,他们是薛家的人。辽贼入侵,城池沦陷,百姓纷纷出逃。薛家上下老小一夜间被杀了个精光,唯独老爷夫人,以及小姐带着两名会武功的下人逃了出来。却不料在几天前的一场沙暴中,薛老爷与夫人和众人走散。
“就这里吧,今晚我们在这里休息。”杨修说着,将马牵到一棵枯树前,把缰绳绕着绑在了上面,“生把火,先给小姐暖一暖身子。”
“小姐,下来休息一会!”
何飞扶住了薛家小姐,慢慢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不远处的沙丘上,两名沙盗身上批着一层土黄色的破布隐在沙丘之下,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辆马车,以及站在马车周围的三人。
“快,去告诉大当家的,这三个人停下来了!”一名沙盗低声对同伴说道:“我在这里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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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红老弟,这次哥哥我可又要拜托你了!”
胡彪骑在一匹枣红烈马上,一只手抓着把大马刀。他的脸从右耳到左下巴有一道蜈蚣般的伤疤,那是两年前和一个前来抢地盘的沙盗头领死斗的时候留下来的。那个头领后来被胡彪一刀砍掉了拿家伙的手之后,让红一叶给砍掉了脑袋。
“废话不说了,什么时候出手?”红一叶摸着别在腰后柳叶弯刀,不等胡彪说话,又缓缓说道:“胡老哥啊,给我说说吧,这次有什么好货?”
胡彪哈哈一笑,道:“有什么好货我不知道,不过哥哥可以告诉你,这次可是大鱼哩。据说是一个从被辽贼攻破的大城里逃出来的人,看装束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呵呵,你说那种人逃命除了大把的票子以外,还会带什么好东西?”
闻言,红一叶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勾,从一名沙盗手里接过了酒,大饮了三口后,咂嘴道:“钱什么的我就不要了,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就给弟弟我吧。要是实在没有的话,就算到下一次上面。”
胡彪一拍桌子,豪爽笑道:“好说!哈哈,好说!”
“不过,这话说回来了。”红一叶示意给手中已经空下的碗再满上,“我听说好象就三个人吧,老哥怎么还要请我呢?”
胡彪搓着手,笑道:“虽然这次才三个人,但是有两个家伙可是个中高手哩。。。。哥哥干这一行不容易,可不想损失太多人手啊。。。。。”
“这样啊。。。。”
红一叶摇晃着手里的杯子,不再说话了。
这时,先前盯住“猎物”的一名沙盗跑着冲了进来,双手抱拳朝胡彪说道:“当家的,那三人在大风坡那里停下来了,看样子是要休息过夜哩!”
“啊哈!”胡彪眼中掠过一丝嗜血与兴奋,“弟兄们,兔子进窝啦!抄家伙随我出去逮罢!”
红一叶也站了起来,不荒不忙地将刀又给别在了身后。两名沙盗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身行头递了过去。
大漠的沙盗虽然凶狠,但他们也相信所谓的因果报应。所以每逢出巡劫道,必然是要换上一身新的行头,希望把在拼刀子的时候留下的死人味道都给沾在上边,回去的时候一把火给烧了去,算是一具给自己挡灾的替身。
一伙沙盗叫着嚷着,从马厩里拉来了数十匹好马,大刀拿在手里,呼啦一声跟着回来报信的那个家伙跑去了。唯独红一叶一人骑着一匹皮包骨头的瘦马,他耷拉着脑袋慢慢吞吞地跟在了队伍后头,就好象是一个跟在一群年轻人身后的老头子那样。
瞥了一眼前方,红一叶轻轻在马脖子上拍了拍,俯马耳边上说道:“马啊马啊,到了地方叫我一声好不好?我要睡一会。。。。。”
瘦马嘶嘶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大漠有好汉呐,刀口钲儿亮哩!大爷刀出鞘啊,小子命不保啦!若性将命留哇,把钱给爷送哇。。。。。”
这群大漠沙盗们,一路喊着道上的“劫路歌”,跨上铁骑朝前奔去。
“恩?!人呐?!”
胡彪怒声问道。
那报信的沙盗将一行人带往发现薛家三人的地方后,却发现守侯在原地的那名沙盗不见了。
被质问的那个家伙眼见的当家要把怒气撒在自己身上,连忙道:“当家的,可能是留下来的那位弟兄不小心给发现了,这才打草惊蛇。。。。。”
“唔。。。有理。”胡彪一挥手中马刀,喝令道:“弟兄们,给我搜!老子就不信了,大风坡就这点地,难道他们还能学那沙守宫遁地跑了不成!”
“搜!”
“搜!”
一伙沙盗立刻分成了几股小队,朝四周搜寻起来。不过一会,虽然薛家的人没找到,却把留下来之前留下来的那个沙盗给找到了。
他变死尸了。
红一叶默不作声地下马走上前去,先是看看尸体,随后抓起一把尸体周围的沙土,放在鼻子前闻上一闻,才道:“这名弟兄是被一剑给贯心而死的,而且死了没多久。刚刚这土里带着一点胭脂味,想必这三人里有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剩下的两个都是男人,而且至少其中一个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