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也许是人生的第一个分水岭,许多人自此踏上了那个叫做社会的慢慢征程,另一部则开始了漫长的读书之旅,无所谓好坏,无所谓对错,二者都有碌碌无为的,也都有达到梦想之巅的。不过这都是后话,彼时的米青禾只知道如果不上高中,那就是去凌云大酒店洗碗,二者相比,自己还是更愿意读书。她的压力仅此而已,父母每日所关心的,不过是三餐果腹,没有其他同学家长那般望子成龙。
考场内,米青禾早早就答完了卷子,又检查了一遍,差不多连分数都能算出来,实在无聊,只好交了卷子,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下场考试在下午两点,中间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啊,米青禾一边想着一边晃悠悠的向外走,考场外聚满了学生家长,因为时间还早,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不知道谁眼尖,一连声的喊道:“快看,谁家的孩子,怎么出来了?”
米青禾一只脚刚刚跨出学校的大门,就被一拥而上的家长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道:“考的怎么样啊?”“题目难不难?”“你怎么出来这么早啊?”米青禾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无从答起,只好低头往外走。
“是不是不舒服才出来的?”
“你家长来接你了吗?”
“看着样子就是没考好!”
“是不是都不会做才这么早交卷?”
“就是啊,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早?”
米青禾无力的快要翻白眼,这些叔叔阿姨啊,真是都没事做了吗?甚至有热情的阿姨已经上前拉住了她的衣服,看来不解释清楚是不会放她走了!正整理思绪遣词造句,准备好好答复一番,忽然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气喘吁吁地冲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怎么在这磨磨蹭蹭的,快点,你妈在那边等你呢,大热天的都要中暑了!”不由分说,将她拉出人群,转过街角,消失在众人眼中。
米青禾疑惑的被他拉着向前奔跑,妈妈怎么可能来呢?中考在自己家里可没这么重的分量,退一万步说,即使来了,谷宇轩怎么会认识?百思不得其解,米青禾挣脱开来,细密的汗珠已经布满额头,怎么搞的像逃亡一样!谷宇轩也好不到哪去,停下来猛地甩甩头,晶莹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四处飞溅,没等米青禾开口,便笑道,“不这么说你怎么可能脱身!”
“你!真是!”米青禾无奈的摇摇头,真么想到,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说话吧,居然像多年的朋友,没有丝毫的生疏。
“打算去哪?回家吗?”谷宇轩喘着气问道.
“不回!”米青禾也不知道要去哪,只好老实回答。
“我也不回!”谷宇轩看着米青禾鼻尖细密的汗珠,小手不停地扇呀扇的,仿佛会扇走一切烦恼和燥热,很想和她多待一会,自己提前交了卷子,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没回家,就在学校门口转悠,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直到看到她晃悠悠地出来,被一群人盘问,自己就那么冲了过去,一时两人都没了话,只有两旁树上知了不知疲倦地嘶鸣。“呃……要不我们去爬山啊?”谷宇轩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提议啊,大热天的,下午还要考试,自己疯了吗邀请一个刚认识的女生爬山,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米青禾看着他讪讪的样子,收回了那副你有病的表情,“嗯,去爬公园的山吧!”自己也是病得不轻。公园的山山势平缓,绿树成荫,最主要的是五步一椅,十步一亭,累了就可以随时休息,尽管如此,中考的休息时间去爬山也是够耸人听闻的了。
“好,就去公园,你等一下!”谷宇轩点头,这么疯狂的提议她居然同意了,自己多少有点惊讶,不过既然要去好歹得准备些吃的喝的,下午还得考试呢,别饿昏了头!说着,向不远处的小超市跑去。
不一会儿,就看见他提着个大袋子,快步走了回来,“走吧!”简短的两个字如同有魔力一般,米青禾跟随着他的脚步,往公园的方向走去,县城本就不大,去公园大概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二人一路仿佛都无话可说,谁也不想没话找话,就这么闷头走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盛夏时节,又是正午,公园几乎没人,二人找了个凉亭坐下休息,尽管只有十分钟不到,由于走得太快,二人已是大汗淋漓。
谷宇轩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米青禾,略带喘息着问道:“累吗?”米青禾轻轻地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挺热的。”她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但常年打工奔波的的她并不觉得累,只是因为走得急,原本白皙的小脸像是镀上了一层但粉色,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好在上了山,空气清新了许多,似乎也有阵阵清风吹过,米青禾站到凉亭的边缘,迎风远眺,天蓝、云淡、风轻、树绿、虫鸣、鸟叫,真是一幅好风景。
谷宇轩呆呆地看着他,微风抚过她的秀发,空气里、鼻息间便满是她的发香,让他不由得轻声哼起了任贤齐的那首《呢喃》
夜色很美风很凉
很久没有闻你的发香
一张娇羞带怯的脸庞
忍不住要捧在手心上
只是黄昏太短暂
眼看幸福夕阳要下山
如果是恋人总会一样
把彼此放在最美的地方
男男女女呢呢喃喃
轻柔耳语是一波波的浪
拍打在温柔的岸上
不小心就容易迷乱
男男女女呢呢喃喃
舍不得离开温暖的海洋
如果有一天你会扬起风帆
漂到一个没有我的地方
那里只有风呢呢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