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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孩的哀嚎

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

——高尔基

生卒:公元1868年3月16日—1936年6月18日

著作:《海燕》

正文:

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用右手接住了武狄的熊踢,如此强横的攻击下,中年男子竟显得坦然自若。他沉默的表情似乎在说,非常厌恶地制止了小孩子的打架。可是,武狄却非常清醒的知道,在自己攻击诺让的至始至终,都从未察觉这个身材壮实身影啊!直到烟雾散去,这个男人的面孔方才映入了自己的双瞳。

“够了,少年,你已经教训了犬子。但这一击恐怕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会要了他的小命吧!”男子冷静的说道,浓密的黑发向后梳理,露出几分油量的光泽,坚挺的颧骨与方形的脸部轮廓都在表明他那干练、冷静的性格。黑色的西装包裹住他健硕的四肢,如此庞大的身形,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他存在的气息,假如不是你的眼睛亲眼看到他的话。

“父亲?”诺让用惊诧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背影说道。

………

……….

短暂的一场游戏比赛,对于卧病在床的武狄而言,却像一个漫长的梦魇,自己被困在漆黑的宇宙中,没有太阳,没有星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周围忽暗忽明,一切瞬间爆炸,一切又随即恢复原初。

自从诺让被父亲带走后,皮休与映美就再也没见过他和几个死党在鱼鳞岛晃荡,模拟场不久后又恢复了原来热闹祥和的景象,只是孩子们在向大人讲诉武狄的奇怪事迹时,所有父亲们都像嘲笑武狄的爷爷那样,毫不吝啬地嘲笑一下这个年幼的孙子,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奇迹。

市镇中心的医院院子里,慌忙走出两个抬着担架的护士,随后抬着一名血肉模糊的患者又匆忙奔向急诊室,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没有闲情散步的病人。从三楼的一间病房处望去,似乎房间里比院子外更加安详许多。

映美在洁白的病床旁放了一束曲仙,蓝色的花蕊在垂挂在细微的触丝上,不断绽放又悄然凋谢,凋谢的小花瓣融化成肉眼看不见的活性细胞,这些只有在显微镜下才露出圆原形的细微颗粒,再次爬上曲仙的触丝,绽放出新的生命,就这样依次循环。轻微爆裂的花蕊声,犹如演奏着动听的音乐,而那绽放又凋谢的蓝色花瓣,则如烟花,就算是整个病房内精密的全自动治疗仪器,也比不上大自然鬼斧神工般创造出这么神奇的植物。

窗外的雨滴,在病房的窗户上划下一条直线,渐渐增多,鱼鳞岛又开始沉默的哭泣了,滚落的雨水仿佛是一滴泪珠,从映在玻璃上的那个静美却又塞满忧虑的眸子中落下。此时坐在病床边的映美,看着玻璃窗上的自己,渐渐被夜色中无际的黑暗所包围。内心的平静,也因为落在玻璃上的更多雨滴而荡漾出一道道涟漪。

“妈妈!妈妈!”那个被武狄拖上岸的小女孩,对着吞噬一切的大海绝望地哭嚎着,多么希望那白色的波浪把她母亲的面孔涌上沙滩,就像平常一样依偎在那张熟悉的脸庞下,如向日葵望着给自己带来温暖的太阳那般,度过一个平凡的午后。

最终,她的哭嚎灵验了,母亲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内,但脸色煞白,双眼紧闭,被一个体形彪悍的老头粗鲁地拥在腰间,老人的另一边抱着的是女孩的父亲。然而,女孩似乎更担心母亲的安慰,她以为母亲只是在海水里睡着了,像平常一样。可是柔弱无力的脖颈在老人的右手边耸拉着,她用尽全身力气跑向自己最挚爱的人,但仍感觉自己跑的不够快,就这样,她摔倒在沙滩上,然后重新爬起来,继续像前跑。终于可以摇醒沉睡的妈妈了,女孩高兴的在内心说道。但她的母亲却如同释放着惨淡光芒的月亮,怎么也叫不醒,怎么摇晃母亲,她都表现的非常冷漠,女孩很着急,却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那一刻,她看见母亲血肉模糊的下半身,确切来说,是根本没有了下半身,泉涌的眼泪再次如海水般浸泡着她母亲的尸体。

“老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要救下她妈妈的吗?你怎么可以对我撒谎!”个子矮小的武狄紧紧抱着老人的小腿,疯狂的拍打着,老人全然不顾脚下的孙子,而去捡起远处的一块残骸布料,任由武狄骑在自己的脚踝上,又转身回来盖住女孩母亲那惨不忍睹的下半身!最后,老人拎起自己的孙子,悬在空中,形如掂着一个洋娃娃玩具,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声地咆哮道:“你要时刻记住,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咆哮声淹没了汹涌的浪涛声,回荡在整个鱼鳞岛,老人对那头逃跑的扁嘴巨鲨,余怒仍未消尽,仿佛瞬间倾泻在了他眼前的这个孩子上!就这样,爷孙两人开始在这个小岛上定居,而那个女孩也逐渐长大,此时此刻,正坐在武狄的病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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