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中午了,回来吃饭了”一位五十岁左右一身灰色麻布衣的老妪在村边呼唤。
远处树林中传来稚嫩的声音“娘,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片刻,一个上身穿着青色麻布短衣,下身着青色麻布短裤,脚上一双草鞋,皓齿明眸,剑眉入鬓的羸弱少年从树林跑来,到老妪身边已见高高的鼻梁上露出汗珠,却扑进老妪怀中,抬起稚嫩粉嫩的小脸问道“娘亲,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老妪手轻抚少年黑色的短发说;“你二牛叔今天打了一只鹿,送给咱家一些,让我给你炖了炖补补身子骨。走吧回家”
“嗯!二牛叔真厉害,我长大后要像二牛叔一样保护村子,帮助村子里的邻居。娘!你先回家,我去谢谢二牛叔去,很快就回去。”
“傻孩子,现在都该吃饭了,不能去打扰人家吃饭,走回家。”老妪说完牵起孩子的手向村中走去……
“爹、娘,你们怎么不吃呢?可好吃了。”少年坐在粗陋的木桌前,一手扶着粗瓷大碗,碗中暗红的肉块堆积着,另一只手抓着一块骨头,额前几缕发丝垂下,小嘴满是油腻。明亮的双眸看向端着一碗野菜汤的老妪和同样一身粗麻衣的老者。
老者,有着一张被岁月侵袭留下沟壑的脸庞,斑白的鬓角,露出慈祥的笑容轻轻道:“云儿,我们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留下的,快点趁热吃吧,凉了再吃就会油腻,还容易闹肚子。你娘还给你有粟米饭呢!”说完放下碗又向老妪说道:“老婆子,我一会要和老陈头去比奇边城一趟,明天才能回来,你给我准备下。”
“爹,我也想去,陈胜上次从城里回来说城里很好玩。”少年听见父亲要去城里立即露出期望的眼神。
“乖云儿,想读书识字吗?”老者如是问到。
少年不假思索地回答:“想。”
“我进城就是想给你找个先生,教你读书识字,你就能住进城中,将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不再受穷受苦。”老者说着话却深深地望着远方,眼神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老妪说:“老头子,来,我给你收拾东西,让云儿吃饭。”说完走向内屋。老者也随后走了进去。
“老头子,我烙了几张饼子,拌了点野菜,你和老陈头路上吃。可我们算上借来的才十三个金币,能找着先生教阿云吗?”
“找不着也要找,从见到云儿写字已经三年了,云儿这么聪明,靠看三圣庙的对联就能写出来字来,还有当年那人的遗言,所以一定要让他读书,不能让他在我们这个小村子里,耽误了,像我们一样打猎砍柴过一辈子。”
“不行的话我们把那几样东西东西拿出来一样卖了,再送云儿读书吧。”老妪悄悄地说道。
老者闻言大怒:“混账,你想死吗?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女人。”
就在此刻,少年双手捧着粗瓷碗走了进来并开口说:“爹,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云儿不再凶娘亲的。”老者瞪了老妪一眼,脸上立即多云转晴笑呵呵说道:“哦!爹错了,还是云儿最乖。”
“爹、娘,云儿吃不完了,你们再吃点吧!”少年说完把碗捧到老者面前。老者看着没动多少的一碗肉,双眸噙泪,柔声说道:“乖孩子,我已经吃饱了,让你娘再吃点吧。”
少年急忙道:“爹、娘你们都要再吃点,天气这么热,吃不完晚上就坏掉了,你们不吃我也不吃了。”说着说着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好了,老婆子,我们都再吃点。”说完拿起一小块肉送入口中。老妪见状也拿起一小块肉。少年开心地喊着:“爹、娘,我们一起吃。”脸上却一脸坚定的表情。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村边树林中,一少年盘膝而坐,双手半拳垂放与膝,双目紧闭。一白发老者,面容苍老,瘦骨嶙峋却身姿挺拔,身高约七尺,双手背负,仰首望天,背对少年而立。
忽然白发老者呵斥:“停下吧,你今天心神不宁,根本做不到心神合一,这样冥想没有任何意义。”
“师傅,云儿错了,今天我爹说要把我送城里读书识字。我不想离开师傅,可您不让我说告诉爹娘拜您为师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少年垂首说道。
“哦!是吗?去吧,见见世面也好,有利于你将来行走天下,走的时候去三圣庙找我一趟。”白发老者沉吟后说后,向村子走去。当他走到树林边缘时,忽然弓起身子,像一个驼背一样缓缓而行……
翌日黄昏,被烈日炙烤了一天的大地,散发着阵阵热浪,残阳如血,染红大地。两位老人染着红辉步入村子,向少年阿云家中走去。
“老婆子,我们回来了。”还没到门口,其中一位老人就喊道。阿云听见后,立即向门外飞奔而去。跑到两位老者身前喊道“陈爷爷好!爹爹好!”
“呵呵!好!好!好!小云真有礼貌,将来做了官,有了出息,我这陈家村的村长,老脸就有光喽!不过别到时不认我这把老骨头了,呵!呵!。”其中一位长须及胸的老者捋着斑白的胡须笑吟吟的说道。
“陈爷爷,您永远是我的爷爷。”小家伙一脸正色地说。
“好了,村长,进屋说吧!”老妪此时也从屋内迎了出来开口说道。言罢四人进屋,老妪拿出几个粗瓷碗,倒上开水。
长须老者,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拿碗喝了口水说:“张成啊!从你爷爷入赘我陈家村以来,虽然在你这里已经恢复张姓,但大家早已当你们是陈家村的一部分,你老来得子,大家都很高兴。这次为了少云乡里乡亲有钱帮钱,有力出力,虽然钱并没有用上,但大家对少云怎么样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少云将来若是出人头地,希望你们不要忘了陈家村。”原来少年阿云叫做张少云,其父叫做张成。
张少云闻言,立即起立,走到陈村长面前,双手作揖,躬身行礼说到:“陈爷爷,阿云立誓,日后能出人头地,决不忘记乡亲,要让乡亲们有好衣服穿,有粮食吃。如违誓言,人神共诛!”
“好孩子,我相信你,立什么誓啊!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快坐下。”陈村长急忙说道。“我和你爹已经给你找好先生了,是在比奇边城江家里请的先生那里。人家不收我们的钱,不过你在江家要以下人的身份,要帮人家做工。我们穷人的孩子想读书识字太难了,如果不是你爹当年在他家做过长工,我又和他家的老管家认识,人家不会收你的。你要珍惜这样的机会。”
张少云听后,不是很开心,但依然说道:“陈爷爷放心,我不会给您和爹娘丢人的。”
“嗯,真是个好孩子。好了你们一家人好好在说说话,毕竟去了城里每月才能回来两天。明天我让二牛护送他去城里。我也要回家了。”老妪急忙说:“村长,吃完饭再回去吧!我去做饭。”
“不了,你们那点口粮我还不知道吗?我走了。”陈村长一边起身一边说着,离开了张家。
张少云一家三口吃完饭,张少云就向爹娘说:“爹、娘我明天要走,我想去三圣庙去看看苏爷爷。”
“不许去,老苏头来村子两年多了,整天游手好闲,住在三圣庙里靠大家接济。要不是村长老陈头可怜他,早就把他赶走了。早就给你说,不要老去找他,你就是不听。”老妪说到。
“娘,才不是呢,苏爷爷是身体不好,做不了体力活。他天天教我下棋,他说下棋能让我变聪明呢,我应该感谢他啊。要走了我应该和他打声招呼的,对吧!爹!”少年立即为老苏头辩解。
“去吧!天黑了,注意脚下,早点回来。”张成忽然开口。
张少云听见父亲同意,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说道:“谢谢爹、娘!”然后快步离去……
夜空中,东方一轮椭圆的明月在渐渐升起,挂在树梢上,洒下清幽的月辉。树叶轻轻摆动,吹来微微凉风,缓解着大地的热浪。一座土坯堆砌而成的小庙静静矗立在村落的东南角。
一麻布青衣少年来到庙前,抬头望见门口横梁上三个朱红色的大字“三圣庙”,左侧自上而下写着“群魔乱舞虐天地”。而右侧自上而下写着“三圣奋起定法玛”。少年轻呼:“师傅,云儿来了。”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少年迈步进入庙宇。见一白发老者盘膝坐于角落,随即走到老者面前行礼:“师傅,我爹让我明天去城里江家读书,可还要做工。”
“孩子,你不想去?是因为做下人,感觉没面子?”
少年垂首说道:“师傅您教育我‘傲气不可有,傲骨不可无。’可爹娘为了让我读书,让我去做下人。读书识字您一样可以教我,我为什么还要去做下人呢?再说了,我不想和师傅还有爹娘分开。”
“哼!做下人就没有面子了吗?我师傅,也就是你师祖幼年无依无靠,吃百家饭长大,却崛起于乱世,历百战、诛群魔,受万人敬仰。何人敢说他老人家无傲骨?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江家虽不是富可敌国,但在比奇边城却是首富,在比奇省也是屈指可数的商贾。进入江家,对你日后修行路上会有帮助的,日后你自然明白。而且老朽只能教你一些粗陋的文字,术有专攻,江家的先生在学问方面是我无法比拟的,而且是一位值得让人尊重的长者。但是切记不要学他的术算之法。”老者傲然说道。
“云儿,知道错了,可什么事术算之法?。”
“将来你自会明白。去给三圣行礼,记住对法神你要三拜九叩。去吧!”老者言罢亦起身而立。
张少云转身走向庙宇中央,中央有三尺台阶,矗立三尊九尺塑像。居中一塑像身着月白长袍,发束高挽,眉目柔和,目视下方,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手执一柄利刃,柄约七寸,刃长三尺三,型如长刀,却仅有寸半宽,呈月白色。是为天尊;左侧一塑像身穿绿色战甲,鳞甲狰狞,发约寸许,高鼻大耳,双眉浓密,目瞪前方,双手按在一柄大棒之上,棒尖捣地,大有睥睨天下之势。棒长约五尺,柄宽寸五,棒为三寸左右柱体,通体黝黑。乃是战圣;右侧一塑像,一身长袍,却五颜六色的碎布拼凑而成,形同乞丐百纳衣,长发披肩,双眉微撩,一双星眸目视前方,极其冷峻。手中一柄法杖,约长六尺,手腕粗细,杖首两拳粗雕满符文,通体玉白色。正是法神。
张少云对天尊、战圣一一行礼后,对法神雕塑三拜九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