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人来人往,此时秦宛儿却完全感觉不到人流,眼中只有对面的刘玉兰,她的神情呆滞,目光惊诧。
“玉兰?”先出声是同样惊呆的秦高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如往常般和顺微笑的妇人,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似乎害怕自己太大声吓跑她,也好像是怕自己突然梦醒,他的目光贪婪地注视着刘玉兰,眼中尽是温情。
“嗯。”刘玉兰看着秦高峰,笑得非常柔美,他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几日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使他看上去更显颓废,但眼神却多一些光芒,热切、坚定和对她的爱慕,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妈?真的是你吗?”秦宛儿的鼻子发酸,这些天她受得打击太大了,几次让她濒临绝望,而失去母亲是让她最痛苦的事情,如今她终于有勇气面对这一切,母亲却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内心顿时五味俱全,有悲有喜。
“宛儿,是我。”刘玉兰心痛地看着女儿,轻柔地说道,在随从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到她的面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这些天让你受苦了!”
“妈!”秦宛儿突然将她抱住,生怕她再次离开,“妈你不要离开我,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在这里不会离开的,我还没有看到你结婚时的样子呢。”刘玉兰被她撞得有些痛,但内心却暖暖的,轻轻将她抱住,低声说道。
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但两人都感觉很久没见,经历了生死离别,再次相遇,内心都有些激动。
“我不是在做梦对吗,妈我的心好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秦宛儿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我也是,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刘玉兰慈祥地笑着,眼中满是幸福,“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秦高峰站在一旁,想要过去,却又显得非常犹豫。在她的面前,他觉得非常愧疚、自卑,他现在真的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美好,让他不敢相信,所以他不愿意打破这一切,只是选择默默地站在原地注视着她,只希望可以多看她一眼。如同第一次见到她,只是这么看着就足够让他感觉到幸福,也是在那一刻他决定要追求她,让她做自己的妻子。
“高峰,好久不见。”刘玉兰安慰了一回女儿,扭头望着他,笑得非常自然,似乎在和一个多年不见老朋友打招呼。
秦高峰被她这么望着,有些不敢与她直视,非常惭愧地低下了头:“玉兰对不起,我最近做太多伤害你的事情,我……”
“你不用再说了,高峰我一直相信你没有变,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好。”刘玉兰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看着你一天天喝酒,有些心痛,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过得一定不好,只是我这个妻子太无能,没有办法帮你什么,只能拖累你,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秦高峰身体一震,惊讶地抬头望着妻子,突然有些感动:“玉兰你真好,我真是幸运,才能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
秦宛儿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父亲,转头对母亲说道:“妈你不要伤心了,爸现在真的变好了。”
“宛儿,我知道,我都知道,所有的事情,夏言都告诉我了。”刘玉兰笑着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商若雪终于有了问话的机会,连忙问道,刘玉兰过世的消息她也是听人说的,倒是没有眼见为实,不过看秦宛儿悲痛的样子,绝不可能是做假,怎么转眼间,又复活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病相信你们也清楚,医疗……”刘玉兰笑了笑,在女儿和秦高峰的搀扶下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反倒之前雇来的随从闲着无事可做,但大家都没有在意这些,认真听她讲。
刘玉兰的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所有人都清楚,而夏言之前也和秦宛儿说过,她的病主要是心病,但是如何治疗却成了问题。
“前两天高峰你来找我之后,夏言便单独我聊一下,主要是如何治我的病,而他的介意是让我尝试一下手术,也就是之后叶医生给的那个方案,风险非常之大,甚至可能会当场死亡。”刘玉兰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却没有悲伤,反而失笑了起来。
秦宛儿却非常紧张地抓着她手,她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发生的一切,想起在手术台上看到母亲的样子,她的心就感觉被揪了起来,一边的秦高峰也同样有些心痛,他当时看到妻子的样子,内心就已经崩溃了,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如今看着她,内心更加得疼爱,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傻了,他已经拥有了最好的妻子、女儿,居然还不知足。
“那后来怎么样了?”商若雪不清楚这些事情,有些关切地问道,尤其这点子是夏言出的,让她更是有些担心,生怕那混蛋又出了什么坏主意。
“当时夏言告诉我这些,我有些难以接受,他和说为了宛儿必须搏一把,这是我唯一的生机,而如果失败,我也算是解脱了。”刘玉兰脸上的笑容更甚,当时她是真的相信了,“他还让我给高峰留下点什么,说愿意帮忙去归劝他改过自新,我一想自己如果真的去了……”
“妈,你没有!”秦宛儿立刻激动说道,抓着母亲不敢放手。
刘玉兰轻轻拍了拍她,说道:“我没事的,所以我便把戒指给了他,让他代我给高峰带句话,如果他真的可以转变,替我照顾好宛儿,那我死也甘心。”
秦高峰望着妻子,内心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有难受,有感动,有酸楚,最后他坚定地说道:“玉兰我以前确实混蛋,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一定好好养家,照顾好你和宛儿。”
“我相信你,我抱了必死的心去做了手术,结果还是失败了,我当时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一些话。”刘玉兰的神情非常平静,只是说到这里,有些心痛地望着女儿,“我当时真的太舍不得宛儿,如果可能我真的想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