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装轻捷,不失矜持,江之秋本身就是个大家闺秀,即便跟在后面也是大方得体。
江之秋一贯主张不与政府搞对抗,做事行事的基调与吴了时基本在一条线上,因此吴了时不想回避江之秋,看着后面的江之秋,做着肢体语言暗示:江之秋在后面。
江之秋在后面。
费豁亮很随意,穿的就随意,想把事情做得随意,既然杨启与陶生津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事情的格局发生了变化费豁亮于情于理都应该把他费豁亮划出事外。
此一时。
费豁亮回过身来,寻思把面子让给江之秋,寻思江之秋知道多少事情?余静溪的事情不能让江之秋知道,他不说江之秋就不会知道,费豁亮寻思着把坠机的事情隐瞒下来。
吴了时知道什么?
陶生津干的那件烂事情,吴锦丽不会知道,吴了时又怎么会知道。
好吧!一起瞒着,就拿表面上的事说事。
江之秋走了上来,看着俩人。
吴了时看了看费豁亮,对江之秋说:“陶生津是公安战线的领导,与费豁亮产生了一些误会。现在,陶生津委托我向费豁亮解释清楚,陶生津承认整件事情他的错误不可推诿。”
费豁亮淡漠地笑了笑,看着奥迪还在路边停着,车上的张德雄探出头来,远远地看着这边。
江之秋沿着费豁亮的目光看过去,回头看着吴了时,“陶生津想息事宁人,他的诚意就是让你过来说两句?”
“不是。”
吴了时说了重点:“陶生津想出二十万与费豁亮私了。”
一边的费豁亮突然朗朗而笑,说道:“陶生津那条贱命哪里值得二十万?。”笑声轻扬,目光随即明亮起来,迎着天空的流光上了云端,天空仿佛明亮了许多,柔光飘逸,清晰无限。
江之秋神色微漾,犹如被清风沐浴,一别数日费豁亮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费豁亮了,深沉的造诣突有显现,没有相比这个更能使得江之秋高兴万分,欣喜之极,不为钱动更是使得江之秋崇拜不已。
费豁亮笑过之后,有趣地看着吴了时,说:“私了不是不可以,五十万这个价钱才公道,虽然陶生津是烂命一条,然而我的辛苦不能白白浪费了。”
江之秋眼光大跌,鄙视费豁亮掉进了钱眼里。
费豁亮抖了抖花哨的短衣短裤,傲慢地回过头来,问:“过日子,我拿什么来娶你?莫非你的陪嫁很丰厚?”
费豁亮成熟了,脸皮也是厚的不行,不过江之秋还是很喜欢,鄙视无非是她的一种矫情罢了,费豁亮说到要娶她,江之秋难以矜持地忸捏,不知道如何表示,或者响应费豁亮的厚脸皮。
吴了时搓着手,捂着皮嫩的胖脸,不知道先为哪件事高兴。
有要价等于有商量,和解出现了可能,让陶生津多流血,吴了时很愿意做好这件事,严惩陶生津即便是吴锦丽也会觉得很愉快,陶生津确实应该付出惨重的代价。
独断专行的代价。
欺骗,利用的代价。
卑鄙无耻的代价。
五十万,说多不多。
费豁亮天经地义的要娶江之秋,高兴之余,吴了时难以形容的情绪想起了妹妹吴锦丽,吴了时很想得到费豁亮的解释,再能得到一点宽心的安慰,吴了时的心情会很好。
不过真的还是很纠结,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妹妹是最好的,就像在父母的眼里自己的儿女是最好的一样,但是眼前的江之秋确实让吴了时倍感无语。
天空云开气阔,有风从远处吹来。
张德雄要走了,开车过来招呼费豁亮,“我要吃饭去了,你要用车记得联系。”说着一把方向,大排量奥迪烟尘而去。
吴了时靠了一步,“这车眼熟。”
“赶紧的把事办了,我这里等钱娶老婆。”
费豁亮很老道地把吴了时吩咐了,然后要牵手江之秋回家吃饭,把吴了时排挤了。
“看看吧!江之秋,我这个做领导的成了他的使唤丫头,你是不是欠考虑,现在的费豁亮一身匪气。”
确实,现在的费豁亮一身匪气,没有了谦卑。
江之秋体面地把手伸给了费豁亮,江之秋喜欢匪性十足的费豁亮,对吴了时说出这样的话:“男人,没有霸气就不是男人了。”这话说的很有味道,说出了男人应该有的男人味。
“没救了。”
吴了时说着,失望地走了,落魄地走了。
费豁亮握起江之秋的小手指,看着离开的吴了时,喃喃自语:“白脸生津哪有什么好心肠。”
坠机的事情他都做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事,一旦获悉杨启与他存在兄弟情义,陶生津势必迁怒于他。
这一战不可回避。
彼一时,费豁亮的确不想放过他陶生津,因为杨启,或者因为余静溪,伤害无辜,六.二七公安局那八条性命这个责任应该是陶生津来承担。
这事不能不了了之。
江之秋没言语,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费豁亮不方便对她说,他不说,江之秋不会问,江之秋不会为难费豁亮,那夜柳家堡的晚上逼他撼动云雨,江之秋确实后悔了,事情引发的事情不可能随风而逝。
想那些干什么?
不想可以吗?
不想也是可以的。
手指连心,牵着手,俩人彼此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往回走。
其实知道与不知道,没有什么大意义。
。。。。。。
这天下午,吴了时又来了,直接把费豁亮叫到车上。
“陶生津同意给你五十万。”
“钱哪?”
“陶生津让我来接你,他在溶洞沏茶等你。”
“这么快陶生津来了榆阳?”
“飞机自然比车快。”
吴了时像是做成一件大事情,点了支烟说:“他还要赶回去,南洲那边还有事。尽诚意,陶生津可是带着钱来的。”
喝茶在溶洞,陶生津要玩什么鬼把戏。
费豁亮看了一眼站在自家门口的江之秋,朝她挥了挥手,指了指车里的吴了时,之后把手伸出车窗指了指东南方,意思是我和吴了时去东南方办事。
江之秋把脸捂了,透过指缝看着吴了时的城市越野离开视线,指缝随后移动转向眼前对面的丁支角,露台的门开了,哥们,魁梧的保立健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脸色凝重的高德。
事情复杂,高德露脸没有事情是简单。
此刻,高德朝江之秋远远挥手,向江之秋致意。
江之秋却是很惭愧。
。。。。。。
吴了时的车辆平稳,与张德雄的那种平稳完全是两回事。
吴了时是去拿钱的,喝茶,拿钱,走人,平稳隐喻着安逸。
费豁亮不是很安逸,问了一句:“你哪妹妹吴锦丽有没有和陶生津在一起?”
“不知道,电话关机了。”
吴了时笑里有笑,笑问:“怎么?你小子想她了吗?丽丽对你可是挺在意。”
费豁亮哼了一声,貌似纯洁,其实他是在哼陶生津约束吴锦丽上瘾了。
天色湛蓝,风流云动,白云依然,天色依旧,此间隐藏的暗流对于吴了时来说的确是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