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州齐天阁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齐天阁的主宰坤娣回来了。
齐天阁座落在罪州南部青云山,名字很响亮,其实整个齐天阁不足百人。坤娣离开的日子,灵隐做为副主宰撑起齐天阁。失去了主宰这样一位至尊高手,觊觎齐天阁的人不在少数。
黄寒跟随坤娣登上齐天阁广场的时候,灵隐正在与一位金刚境高手对决。这人赤手空拳,以肉身硬抗灵隐的赤羽剑。
两人斗得山摇地动,真气碰撞,余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有修为低的齐天阁弟子口吐鲜血,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
灵隐初入金刚境,借助法器赤羽剑,与那人堪堪打个平手。这高手久入金刚境,修为深厚,时间一长,灵隐已露败迹。
齐天阁众弟子心提到嗓子眼,为这位副主宰捏了一把汗。
“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们齐天阁没有压得住场的人物,我来做主宰。你们愿意留下的便留下,阎某定然善待,不愿留下的,来去自如,我绝不阻拦。不要再打下去了。”原来这人姓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高手,灵隐从未听说过。这人闲庭信步,看得出来他没有尽全力。
灵隐越打越惊心,越打越生气。丹田中真气鼓荡,灌注赤羽剑,赤色剑剑芒突然暴涨到一丈有余。灭世之炎,在几乎绝望的关头,灵隐强行催动赤羽剑,做最后一搏。
刹那间风雷起,七七四十九道剑影织成一张炙热的真气网,这张网以金刚境高手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一片火海。
广场上岩石铺就的地面瞬间气化,齐天阁众人极速倒退,运转真气抵挡热浪的袭击。耀眼如大日之光,人们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金刚境高手淹没在真气网中,毫无悬念,这人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大火在十个呼吸后熄灭,地面上出现一个深一尺,方圆十丈的坑,岩石全部气化,露出下面黑色如琉璃般的焦土。
黄寒修为浅薄,被热浪炙烤,直接昏死过去。
灵隐嘴角溢出鲜血,颓然倒在地上,赤羽剑如瓷器般破碎。一件法器就此报废。坤娣打了一道真气进入她的丹田,灵隐稍稍缓了过来。
“你受苦了。”坤娣淡淡的说道。
“主宰,你回来了!”灵隐挣扎着站起来,面色蜡黄。
“主宰回来了!”众人热泪盈眶。
坤娣离开齐天阁整整三年,齐天阁声势一天不如一天,这一年来,上山挑战的人越来越多,灵隐今日险胜,受了重伤。如果再有高手前来挑衅,齐天阁恐怕要在罪州修行界除名了。
“把他安置一下,你随我来。”坤娣吩咐下面的人安置尚在昏迷中的黄寒,引灵隐往飞天殿去。
两名齐天阁男弟子抬着黄寒来到一座小院子,将他放在床上离去。
“师兄,这人修为如此之低,什么来头?”贾世甄二十几岁,三禅境修为。
“大概是主宰新收的弟子吧。副主宰让我们两人安置他,估计以后他跟着我们办事。”薛基又黑又胖,身材高大,修为比贾世甄高出一筹。
“我们干的是杀人的买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样一个废物跟在后面,简直就是个累赘。”贾世甄不停抱怨。
“哼,废物不可怕,就怕人家仗着是主宰的人不听话。”薛基道。
“找个借口把他推了吧,别害了你我性命。”贾世甄身材修长,细长的眼睛,是个美男子。
“主宰刚刚回来,现在去说,只能自讨没趣。以后找个机会再说吧。”
“也只好如此。”
丰乐大陆的夜晚没有月亮,天空布满星辰,天空极低,仿佛就在头顶。黄寒醒来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他浑身刺痛,嗓子眼冒火,来到院中找水喝。
找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水,索性走出院子。星辉下,院外小树林格外幽静,不知名的虫儿在黑夜里浅吟低唱,隐隐能够听到树林的另一头潺潺流水声。
他穿过小树林,果然一条小溪从林边流过。朦胧夜色,鱼儿不时跃出水面,水花四溅,整个世界生机勃勃。
黄寒看看左右无人,索性脱了衣服躺在小溪里,张开嘴巴喝了个饱。“爽!”脑袋枕着光滑的石头,翘着二郎腿,头顶是浩瀚的星河。
“魏来现在在做什么?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啊。难道这就叫恋旧。”
“嘻嘻,看你也不老啊,就开始恋旧了!”暗香浮动,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溪边响起。
“谁?”黄寒心中一紧,慌乱中缩在水里,双手握住裆部。
“你好兴致啊,在这里洗澡。”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黑色长袍,长发飘飘,五官精致,十足的美人。
“呵呵,屋里热,出来洗个澡。”
“你在这里洗澡,可知道有人却在后面商量着如何对付你。”
“啊!”黄寒愕然。
“怎么,你不信?”
“我初来乍到,没有得罪谁呀!”
“呵呵,反正我提醒你了。好自为之吧。另外告诉你,齐天阁凭本事吃饭,就算是主宰带来的人也不例外。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黄寒点了点头,“我不会让她难做的。有什么事我自己解决。”
“嗯,还不错,至少不笨,一点就透。祝你好运。”这姑娘闪身进入小树林,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这时,院中传来呼喊的声音。“黄寒,黄寒。”
黄寒刚要应声,有人说话。“死哪儿去了!他不会乱闯吧。”
“这个惹祸精,没规矩。到处乱闯,你我都要受他连累。”
“被罚去猎杀妖兽,可是九死一生的差事。真是个扫把星。”
黄寒听得真真的,一股无名火起。心想这两人是谁呀,背后这样埋汰自己。他顾不上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衣服走过树林来到院门口。迎面撞见出来的贾世甄和薛基。
“两位师兄,我刚才去溪边洗澡了。”黄寒初来乍到,不敢得罪人,心里虽有气,还是忍了下来。
“第一天来就坏了规矩,等着刑堂的处罚吧。”贾世甄瞪了黄寒一眼。
“不只是你,我们两个也要受到牵连。”薛基面沉似水,肥嘟嘟的脸比黑锅底还黑。
两人冷言冷语,黄寒心中怒火窜了上来,他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两位师兄,黄寒初来乍到,哪里做的不对,请两位师兄多多谅解。”
“谅解,你深夜跑出院子去洗澡,问问刑堂那帮人谅不谅解你。”薛基撇了撇嘴。
“遇到你算我们倒霉。你不是主宰带来的吗,去跟她说呀。”贾世甄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阴狠。
我的乖乖,自己刚来,这两货就恨上自己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呀。“主宰那么忙,怎好去打搅。有什么事,我黄寒担着就是。不敢拖累两位师兄。”反正也好不了了,破罐子破摔,黄寒的倔脾气上来了。
“你敢顶撞师兄!”薛基就要上前动手。
贾世甄拉住薛基使了个眼色,两人非常默契的转身重返院落,走进东边的屋子。黄寒也懒得理会他们,回到西边那间房间,和衣而卧。“爱谁谁,我还不信了。”
昏睡了七八个时辰,他辗转反侧,睡不着。“那个姑娘是谁呢?她为什么要帮我?刑堂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万一不行,就开溜。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