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后一个张家伙计落地的一瞬间,地上的虫子就好像突然受了刺激似的,疯狂的涌向吴邪他们对面的石壁。
很快,石壁上便满满当当的全是虫子,黑压压的一片,等地上的虫子都撤完了。吴邪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向躺在远处的阿应,阿应是凌恒带进圈子里的兄弟,可现在,就这样躺在那里,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走到近处,吴邪才看清他身上的伤,他的上衣早已被虫子啃成了碎布条,身上密密麻麻的鼓满了透明的“大水泡”,整个人比原来肿了好几圈,皮肤浮起,感觉已经与下面的肉分离,整个人就像没有没有系绳子就下锅煮的千张包一样。
虽然死亡对于吴邪来说早已不再陌生,但是心中的惋惜与痛还是不期而至。
胖子的惨叫瞬间将吴邪拉回了现实,想想胖子下巴上那个大包,吴邪不由的有些唏嘘。
张殷正蹲在胖子身边,为胖子处理伤口,只见她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和一小罐血红色的药膏,将药膏细细的抹在刀口后,没有给胖子一点准备的机会,直接一刀割在了胖子的那个大水泡上。于此同时,吴邪就看到小哥的手在胖子的后脖子上悄无声息的捏了一把,胖子的那一声惨叫还没叫完,就陷入了昏迷。
瞬间,吴邪只看到一滩黄水夹杂着一些黏糊糊的东西从胖子下巴上脱离,掉落在一旁,等黄水流干净了,张殷又将那种红色的膏药抹在了胖子的伤口处,并给胖子注射了一支不知道是消炎药还是血清的药物,便转身离开了,整个过程下来,张殷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冷淡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看到这飞快的一幕,吴邪只觉得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朝那坨从胖子体内掉出来的黏糊糊的白团子瞥了一眼,瞬间,吴邪突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连忙找了个角落不停的干呕:那坨白色的团子,由无数细小的椭圆形虫卵组成,密密麻麻,数不清个数,这让吴邪很顺利的联想到了以前的那片蛇沼,以及那种将卵产在人胃里的蛇。
干呕了半天,忽然,一只手抚上了吴邪的背,接着一瓶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吴邪接过水,道了声谢谢,就算不回头,他也知道给他递水的是谁。
一旁张家的三名亲兵,正在给一旁的阿顺处理伤口,这次阿顺也伤的不轻,全身上下有五六个包,也真够他疼的了。等大家都处理好后,张殷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随手丢给离她最近的那个亲兵:“梵,烧了!”
“是,小姐。”
“等等……”吴邪本能的冲上去阻止想要烧掉阿应尸体的张梵,却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吴邪,吴邪。”耳边传来小哥的声音,吴邪眯着眼撑坐起来,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后脖子,“咝!小哥,我……”
“该出发了。”说完,张起灵便站了起来,朝那墓道走去,吴邪愣了愣神,冲着他昏迷前放阿应尸体的地方看去,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次吴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回了目光,爬起来拎着包跟上了张起灵的脚步。
跑上前去吴邪才看到胖子早已经在墓道口等着了,看他的样子,伤势应该已无大碍,可也不知道替他包扎伤口的两个伙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把他的头包的像战场上刚下来的伤员一样,整整肿了一圈儿。
大家就这样一直沿着甬道往里走,一路青石板铺成的石壁总让吴邪觉得不太舒服,越往里走,越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只是这种感觉时有时无的,这一路走来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吴邪摇摇头,正打算收回自己的思绪,却一下撞在了小哥的身上。
“小哥,怎么了?”吴邪把头凑近闷油瓶,压低声音问道。“到了。”沉闷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听到闷油瓶的话,吴邪心中顿了一下,暗道:“终于到了。”想着他抬起头顺着张起灵手电光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扇巨大的石门赫然伫立在他们面前,手电光照在门上,还泛着一丝诡异的青光。
“嚓。”顺着打火折的声音响起,微红的光从身后亮起,吴邪回头一看,只见张殷拿着一个火折子从队伍后面走上来。张殷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闷油瓶,示意他们将手电关掉。
手电刚一关上,吴邪只感觉一阵金光从石门的方向传来,他眯着眼睛,奋力朝那石门看去,瞬间,便愣住了,原本光滑的石门上突然出现了两只凤凰的纹路,傲然展翅,威严无比。张殷慢慢走向石门,用他们张家那特殊的手指抚过两只凤凰眼睛,突然转头看向吴邪,没什么血色的唇动了动,吐出了四个字:“蛇眉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