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见王允对自己下拜,心中一惊,日前其管家对自己下拜也就罢了,没想到堂堂司徒也朝自己下拜,不觉竟有些飘飘然,王允可是当朝三公之一,名传四海,天下皆知,乃是大汉朝名义上除了皇帝,最高的官职之一了,现在的曹操,袁绍之流,根本不能跟他相比。
不过,虽然心中有些得意,但脸上却表现得有些惶恐和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扶起王允。得意和高兴是一回事,但高杰如果敢大刺刺的受王允一拜,或许王允不会说什么,但如果传了出去,高杰必定会被人说其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等待,那么,高杰苦心得来的名声可就全毁了。这个时代,名声被毁,是相当严重的事情。比如曹操,其杀了名士边让,结果跟随他很久的陈宫便反了他,引吕布入兖州,差点把曹操的老家给占了。再比如孙策,更惨,其杀了名士许贡,结果就被许贡门客刺杀,英年早逝。
固而一脸不安的扶起王允,连连拜道:“司徒公,使不得啊,高杰不过一介校尉,如何当得司徒公拜礼。”王允闻言,老泪纵横道:“当得,当得,当今大汉,为董贼所欺,天子蒙尘,汉室威仪扫地,幸得诸位奋起义兵,讨伐董贼;偃师一役,校尉杀的董贼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安,雒阳附近,更是险些将其杀死,可惜其侥幸逃脱;如今更是不辞辛劳,深入虎穴,欲刺杀董贼,如此高义之士,如何当不得老夫一拜。”说完,竟还想再拜。
高杰连忙阻拦,道:“司徒此言差矣,若非关东诸雄共同出兵,仅凭高杰,岂能杀败董贼,高杰不过尺寸之功‘相比司徒公,不值一提。司徒公忍辱负重,屈身事贼,一面护卫陛下,一面暗中联络义士,谋诛董贼,劳苦功高,方才是国之栋梁,大汉亭柱,高杰岂能相比。”
王允闻言,连连哀叹:“可惜,老夫至今,亦不能手刃董贼,还大汉安宁,虽屡次设计,却皆被那董贼发现,幸而其未怀疑老夫,否则,老夫必定被其所杀,老夫不惧死亡,只是担心,若是老夫死了,朝中还有多少对汉室忠心的大臣。”
高杰道:“司徒公放心,我大汉立国数百年,人心皆向,此时不过因为董贼势强,皆隐忍不发而已,董贼残暴不仁,一旦有机会,必定会有义士出来手刃其头。”
王允点头道:“希望如此吧,只是高校尉此来诛杀董卓,可有良策?”高杰摇头道:“暂时没有,还请司徒公将现今情况告知,我再伺机而动。”
王允叹道:“若是校尉早来,或许还有机会,可是前些日子,有两位义士行刺董贼不成,反被其所杀,之后,那董贼便少出府门,就连朝会也很少参加,一旦出行,必定身着玄甲,身边数百甲士,且有吕布护卫左右,寻常之人,根本近不得身。”
高杰闻言,低头沉思,良久,方才抬起头来,对王允道:“司徒公,那数百甲士我倒不惧,只是那吕布有些麻烦,昔日在偃师时,我曾与之交过手,其武勇胜我多矣,若被其阻拦,一旦城中西凉军闻声而来,则万事休矣;顾我想,若欲刺杀董贼,必定要现将那吕布引开。”
王允说道:“这谈何容易,如今那董贼已为惊弓之鸟,甚至让吕布住在府中,须臾不离,如何能引开?”高杰笑道:“我虽然不如司徒公了解董卓吕布两人,但偃师一战,我可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王允急忙问道:“什么端倪。”高杰便将吕布担心其麾下死伤惨重,便不顾董卓,急忙撤兵的事情告诉王允。王允却皱眉问道:“这对于此事有何帮助?”高杰看了看王允,见他真的不知道,不由叹道:“由此可知,那董卓虽然对吕布极为恩宠,但却又担心若是吕布过于武勇,一旦得了兵权,反被其所制,固而不给吕布兵权,导致吕布只有原来的部众。而且,吕布有飞将之勇,必定心高气傲,而董卓却只以他为护卫,其心无怨乎?司徒公与吕布皆是并州人士,若是刻意与之结交,因势利导,将其对董卓的怨恨变大;而后,我等再此处散播流言,言偃师一战,皆是因为吕布爱惜羽翼,才导致战败,董卓多疑而心胸狭隘,闻此岂不会责怪吕布乎?如此,二人心中皆有怨愤,我等岂不是有机会让两人分开?说不定,还能说动吕布一同诛杀董卓。”
王允闻言,击掌赞道:“校尉此计甚妙,若是能诛杀董贼,必当首功。”高杰道:“岂敢,杰不过出了点计策,若是要成功,还看司徒公如何行事。”说道这里,稍微顿了一下,担心道:“我只是担心,据说那董卓有一谋士,名叫李儒,甚有谋略,只怕被其看破,反到害了司徒公。”王允笑道:“高校尉不用担心,那李儒,李文优,在偃师一战之后便已失踪,如今,董贼麾下,根本没有多少智谋之士,否则,其也不会想建造楣坞,囤积金银粮草,已做不时之需了。”
高杰喜道:“如此真是天助我等。”继而想到了一人,急忙问道:“不知司徒公可知道一个叫贾诩,贾文和的人。”王允想了一下,道:“高校尉莫非说的是武威贾衍之孙,现在牛辅军中效力的贾诩,贾文和?”贾衍高杰是知道的,因为此人曾当过兖州刺史,不过贾诩是不是他的孙子就不知道,但如今在董卓军中,且确实是武威人的贾诩应该就是那个被后世许多人认为是三国第一聪明人的贾诩贾文和了。当下道:“正是此人,不知道司徒公可认识么。”
“此人老夫倒是知道,但不太在意,不知高校尉寻此人做什么。”高杰道:“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听闻此人谋略过人,便打听一下,以免误事。”王允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这几****便打听一下,高校尉便先在府中休息,尽量不要外出,以免被董卓发现,前些时候,那董卓被校尉所伤,自回长安后,可是对校尉既恨又畏,曾找人画了校尉的画像,言若是能杀校尉者,赏千金,奉亭侯呢。“
高杰大笑道::“没想到我今日能让董卓如此看重,真乃大幸也。”王允见高杰非但不惧,反而极为高兴,叹道:“校尉当真是大丈夫也。”高杰道:“岂敢,若是司徒公不弃,便唤杰的表字即可。”王允亦笑道:“如此,老夫便呼校尉为子文了。”高杰再拜道:“固所愿也。”当即两人携手出了密室,因担心府中有董卓奸细,便没有设宴款待高杰,只是将高杰等人安排在一处较为偏僻的院子休息。
之后几日,高杰便在王允府中住下,太史慈等人则化成府中守卫和下人,而王允则一边结交吕布,一散布流言。这日,其管家王理前来,告知王允已经打听到贾诩的住所。高杰闻言,精神一震,便带上太史慈和李典,悄悄出了司徒府,赶往贾诩住处。一路上,高杰极为兴奋,即将要见到‘毒士’贾诩了,难免心情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