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袁府,高杰还在纳闷:曾听闻汉时文官看不起武将,世家看不起寒门。怎么这袁遗不仅赠书与我,竟还为我解惑。真是奇怪,这袁遗,虽然史书上基本没有记载,但从他给我解释春秋当中,书中典籍,随口就来,出口成章,当是饱学之士,袁家又四世三公,当今天下,少有世家能比。怎会如此平易近人。他却不知道,若不是见袁时对他如此推崇,而袁时又不爱读书。袁遗见他如此喜好读书,想以他来潜移默化,改变袁时,袁遗又怎会如此,不说骂他几句,无视他还是有的。所以啊,可怜天下父母心,除了皇家,古今,四海皆准。
出了袁府,才发现日已西斜,原来,刚才跟袁遗请教太过入神,不知不觉就已经下午了。忽觉肚中饥饿,正想早个饭馆应付一番,反正自己家中除了自己,也没有什么仆人。没走几步,就看到一行人马至街头走来,原来是袁时等人打猎回来,马上挂着野鸡,野兔,狍子等猎物。见到高杰,袁时高兴道,正想叫人去请杰弟呢,没想到在这看到你,为兄猎了些野物,今晚设宴,大家不醉不归。高杰苦笑:这袁时,每日除了比武打猎,飞鹰斗狗。什么事情也不干,真白瞎了他的身份。呃,不过貌似袁绍年轻的时候好像比他还厉害,曹操好像也是。难道这些世家大族子弟年轻都这样?唉,这样也挺好的,前世不是偶尔也希望能穿越到别的世界,做个超级纨绔,没事调戏良家妇女什么的?可惜,穿越到是穿了,却穿到了寒门。每日为了衣食发愁。都忘了以前的愿望了。不过,年关将近,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是夜,众人饮酒设宴,自是不提。次日清晨,高杰晃了晃还有些微疼的脑袋,用冷水洗了把脸,弄了点早餐,便开始晨练起来,先练了下刀法,其实哪有什么刀法,不过是他根据前世看的各种武侠小说后自己琢磨出来的,只有三招。全是配合战马使出来的,晨练不好骑马,他只能练些劈砍,横扫之类。长刀是袁时请人帮他打造的,某日袁时问高杰想用什么兵器,高杰不假思索的就说了大刀,袁时问清楚样式之后请了山阳郡有名的铁匠打造。高杰说的样式与三国演义中的青龙偃月刀完全一致。全由精铁打造,长约丈二,重七八十斤,约合如今二米左右,四五十斤。只见其挥舞之间,虽无章法,但胜在势大力沉,威势亦相当惊人。
练完刀法,又拿起《左氏春秋》,细细研读。直至中午,肚中空空,才到厨房做点饭菜吃。边吃边想,应该雇个下人了,要不然每次都要自己弄饭,挺麻烦的,可是虽说投靠了袁时,但他又无官职,虽然带我甚厚,我也没有什么俸禄。没钱啊。唉,怎么弄到钱呢,烦死人了,上辈子就没钱,这辈子还是缺钱,钱怎么那么难赚呢。唔,要不让父母过来,我再厚着脸皮跟袁时借点钱,开个酒楼什么的,我虽然不会酿酒,但蒸馏好歹懂点,到时多实验几次就好了,再说了,这年代的饭菜也太简单了除了煮就是煮,我教母亲抄菜什么的,不说赚个盆满钵满,养家糊口应当没问题,好,就这么定了。嗯?还有黄巾的事情差点忘了,都怪袁时,三五天就搞个宴会什么的,喝酒都喝的糊涂了。
次日,高杰道袁府找到袁时,对其道:“兄长,吾来郡中已有月余,蒙兄长厚待,吃穿用度皆是不缺,然弟之父母仍在村中,弟甚为思念,今欲去迎父母过来。不知道可行否。”袁时闻言,连忙道:“为兄思虑不周,为人子,自当奉养双亲,阿杰欲去迎接父母过来,为兄又怎会阻拦,且稍等为兄片刻,吾与汝同去。高杰连忙拒绝道:吾此去家中,还要说服父母,收拾家中事物,短则一两日,长则三五日,岂能耽误兄长。”袁时道:“汝为吾弟也,汝父母自是吾父母,今父母要来,吾岂可不去迎接?,阿杰毋须多言,吾在城中也无事,权当出去打猎,再者说,吾亦想念阿平和阿季,这段时间也不见他们来。高杰忙道:”非是吾阻拦兄长也,实在是有事需要兄长帮忙也。”袁时奇道:“哦?阿杰居然有事需为兄帮忙?当是少见。你且说来听听。
高杰挪了挪身体,剑眉微皱,严肃道:“不知兄长可知太平道?”袁时见高杰如此严肃,也正了正身体道:“自是知晓,传闻其首领乃钜鹿人张角,得仙人传授秘术,能呼风唤雨。”高杰道:“,这些年,我大汉灾害不断,民众流离失所,加之十常侍把持朝政,蒙蔽圣听,以致民怨沸腾,太平道自创立以来,以符水治病救人,广宣教义,而今,信众数十万,遍及州郡。若其生异心,如之奈何。”
袁时闻言,皱眉道:“这太平道岂敢如此,我大汉立国数百年,人心皆向,纵其生异心,必无人羽附也,阿杰莫要杞人忧天。”
高杰道:“兄长出自袁氏,名门之子,自是不知民间疾苦,须知,自先帝以来,天灾并起,百姓流离失所,而今,十常侍横征暴敛,加之其父兄子弟遍及天下,横行乡里,祸害百姓,无官敢管。。侯览因母亲去世而归家,先后夺去他人宅第数百所,田地近百顷,建造宅第数十处,都有高楼池苑,楼阁高堂相连,皆以彩画丹漆装饰,规模宏伟,僭用宫室的形制,又预先修造自己的陵家,建造双阙,有石椁,陵园的房庑高达百尺,破坏他人的房屋,发掘其坟墓;劫掠善良百姓,抢夺良家女子为妻,山阳之百姓,苦不堪言,恨不能生食其肉,而今其虽死,然防东之民,俱失田屋,无以聊生,或聚众为盗,或相互举为贼,自囚与牢中。更有甚者,易子相食,惨不忍睹。而太平道布符施药,布恩于民,若张角登高一呼,受太平道恩惠者必定景从,纵然十取其一,亦不下十数万也。又闻其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可见其心。吾郡中上下,太平道信众不下数万,若然一切安好,乃弟杞人忧天,弟非但不怨,反大喜也,若忽生变故,如之奈何?”
袁时大惊:“这'''''''''这。”一时竟无言。喃喃了几声,望向高杰,道:“阿杰既然看出来了,那必有对策,快快说与吾听。”高杰道:“兄长,吾乃白身,兄长虽为府君之子,却也无官职在身,纵有对策,亦不能施,吾告诉兄长,非为使兄长烦忧,乃是希望兄长转告府君,早做准备,我昌邑城高墙厚,府君又为百姓所敬。到时太平道纵然起事,吾郡中亦无忧也。”
袁时大喜:“阿杰所言甚是,吾现在去告诉父亲,汝速去将二老请来,为兄暂不陪汝。速去速去,回到家中代吾向二老请罪。”高杰连道不敢。看着袁时匆匆离去得背影,不觉摇头叹息:“希望还来的及.......”
高杰回家去请父母不提。单说袁时,被高杰这么一说,顿时急匆匆往府衙跑去。到了府衙,直接往袁遗办公的地方跑去。府衙之人自是认识袁时,也无人阻拦。袁时闯进议事厅内,袁遗正与众人商议政事。袁遗见到袁时急急忙忙的样子,极为不悦。怒道:“竖子无礼,竟敢擅闯府衙,岂知罪乎。”言罢,竟欲叫人将袁时架出去。
这时,坐在袁遗右首位的人对袁遗说道:“明公且慢。公子虽擅闯府衙,但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说不定有什么急事,明公先让公子解释亦下不迟。”
袁遗闻言,怒意稍敛。对袁时严厉道:“看在令伯为汝说话的份上,你且说说,有何事,竟敢乱闯府衙。若非要事,看我怎么收拾你。”袁时闻言,哪管什么,连忙将高杰说的话告诉袁遗。待袁时一口气把话说完,府衙内一片沉默。
良久,有人道:“这些皆是一人之推测,尚不足信...“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若真被其言中,若何。”此人正是宋虔,别人都不识高杰,唯独他见过,并知道袁遗相当看重他,他深知高杰并非普通武夫,因为袁遗自从教导高杰后常常对他说,若非出自寒门,可比本初,孟德也。本初,孟德何人?俱人杰也,海内著名。而今借袁时之口对袁遗说出这些,只怕其已经确定会出事了,否则以高杰谨慎的性子,纵然对袁时说,也会告诉袁时不要让袁遗知道的。
当下便反驳了那人的话。宋虔说完。府衙又陷入沉默。袁遗看到袁时还在喘气的样子,就让他坐到最下首的位置上去,然后对众人道:”小子胡闹,其所言,虽有些杞人忧天,然亦有理。那张角施药布符,收买人心,又言苍天已死反心昭然若揭,吾等当做准备,抓捕太平道众。”左首位的那人道:“府君,太平道人广施仁义,甚得人心,而今反意未露,若贸然捕之,恐生民变。
此人乃为山阳郡郡丞,姓周名巩字子固,乃本郡人士,机智警敏,善谋略。其地位只在袁遗一人之下。固袁遗不得不重视他说的话。袁遗沉思了一下,道:“此事可大可小,若无事尚好,若被小子言中,吾等皆罪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