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赶到后营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支‘袁’字大旗,被一全身是血的骑士绑在身后,当真是全身是血,连脸都被糊住,胯下战马亦成了暗红色,人与马身下还在滴血。其后数百人相互扶持,默默的站在中央,周围全是尸体,尸体高高堆起,隐隐看到不少双双抱在一起同归于尽。众人大骇,只觉得此地便是地狱,那数百人则是俱是鬼卒。陈季大喊道:“阿杰,阿杰。”那骑士睁开双眼,众人忽觉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仿佛被猛兽盯住似得。好一会,那骑士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阿季,我们胜了么。”陈季双眼被泪水挡住。扑到高杰面前,哭道:“阿杰,我们胜了,我们赢了,卜巳被你杀死了。数万黄巾贼死得死,降得降,其他三门的贼寇也退兵了。”高杰笑了笑。猛然将身后大旗举起,大喝道:“骁锐。”其后骁锐营将士一同大喝:“天下骁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喊完,高杰一头从马上栽下来。昏了过去,幸好陈季就在身边,连忙一手抱住高杰,一手接住大旗。而骁锐营中亦倒下无数身影,甚至有些人再也没醒过来。没有谁知道,那些卜巳亲卫得疯狂,纵然高杰早有心里准备,也被震惊到了。那些人真正的不惧死亡,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是爬,也爬向高杰。数千亲卫,没有一人后退。若非骁锐营也同是不畏生死,奋勇杀敌。加之高杰,高平,高平虽然腿上受伤,但他简单包扎之后,硬是骑上马,继续杀敌。赵义,郑景都是悍勇之辈,高杰更是勇冠三军。青龙刀上下翻飞,杀敌无数,连青龙刀都出现无数缺口,只怕陈季等人来时,只能看到他们的尸体了。等到有士卒收敛尸体,发现双方身上伤口无数,若放在其他士卒身上,只怕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了,而他们却依旧在战斗。最让桥瑁等人震惊的是,这些人中,后背基本上都没有伤口。可见这些人直至最后,亦没有逃跑和投降。那鲍信见此,道:“我兖州,竟然有如此精锐之士,若能将之荐给大将军,大将军必定欢喜。”那鲍信身后大汉喃喃道:“山阳,骁锐营。我于禁竟然未能与之结交,实属憾事。”若高杰听到此人的话,只怕会笑的合不拢嘴。于禁是谁,兖州泰山郡钜平人,曹魏五子良将之一。被曹操赞为‘虽古名将,何以加之。’称其‘“武力既弘,计略周备,质忠性一,守执节义,每临战攻,常为督率,奋强突固,无坚不陷,自援枹鼓,手不知倦。又遣别征,统御师旅,抚众则和,奉令无犯,当敌制决,靡有遗失。论功纪用,宜各显宠。“可见其能。随后最后其拜降与关羽,使其一生蒙羞。但其才能,无论如何都是三国时期顶尖的武将之一。而此时,他刚被鲍信招募。等到高杰醒来时,看见天色已然大亮,勉强撑起身体,靠在床上。旁边的侍女急忙过来扶他,高杰摆了摆手,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黄巾军退兵了没。”那侍女摇摇头,说不清楚。高杰便让她去找个知道的人来,那侍女又急忙跑出去。少顷,陈季急匆匆赶过来。见到高杰已经起身,大喜道:“阿杰,好点没。”高杰道:“还有些虚弱,不过不碍事。”又问了刚才的问题。陈季道:“阿杰放心,自前夜你斩杀卜巳后,我们就冲城中杀出,击破了卜巳部众,那卜巳将所有精锐全放在身边,其他三门都是些民夫或贼寇,见到卜巳被杀,全都逃跑了,那刘刺史和鲍骑都尉此时正率兵追击。”高杰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又问道:“那我们骁锐营呢。”陈季沉默。高杰催了好一会,才悲伤道:“骁锐营不足半数,加上郡兵,堪堪千人。”高杰默默看着屋顶,半晌才道:“没想到,此战如此艰辛,是我小看了那些黄巾军。”说完,长叹了一口气。陈季见高杰有些落寞,道:“阿杰,放心,虽然此次损失惨重,但我骁锐营却并未因此崩溃,阿杰你不必自责,我骁锐营上下都知道,欲成为天下骁锐,必定要战最强之敌。至袁君身亡,我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高杰见陈季这样说,精神稍微振奋,对陈季道:“阿季,带我去营中。”陈季点点头,扶着高杰,让人准备马车,往城中校场而去。桥瑁等人见骁锐营损失惨重,加上城中士卒都随刘岱等人出城追杀黄巾军,便准许其入城修养。高杰在陈季的扶持下走进骁锐营大营,骁锐营众将士见到高杰进来,全都向他敬礼。高杰见这些部众,虽然人人带伤,然而却不见其颓废,亦不见惧怕,更没有如其他伤兵营那样哀嚎遍地。不觉有些欣慰。高平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对高杰道:“兄长,你没事了吧。”高杰摇摇头,对众将士道:“我受兄长所托,掌管骁锐营,然而却令骁锐营折损大半,吾之过矣,高杰在此向众位赔罪。”说罢,对众将士深深的鞠了个躬。那些将士见高杰面色苍白,又摇摇晃晃的强撑着身体向他们道歉。一时热泪盈眶,对高杰拜道:“吾等先受袁君大恩,今高君又如此待我等,我等岂不以死报之?况且昔日高杰变曾说过,我等既然领倍于普通士卒之粮饷,精于普通士卒之装备,训练之法又十倍于普通士卒,那么,我等必战强于普通士卒的敌人,若非如此,岂能配之。前日之战,我等心之日后或不会少,然我等仍如当日所言:高君长刀所指,我等死战之地。”高杰闻言,面脸泪水。出了军营。高杰道:“阿季,带我去见东郡太守。”陈季点点头,吩咐马夫将车赶往太守府,见高杰斜靠在车上休息,便不说话。半晌,高杰微微睁眼,问道:“先前你说的刘刺史和鲍骑都尉是什么人。”陈季回道:“那刘刺史便是兖州刺史刘岱,刘公山,鲍骑都尉名叫鲍信,字允诚。”高杰点点头。又道:“将你来城中之事细细告诉我。”陈季便将其所经历的事情告诉高杰。当高杰听到桥瑁的名字时,并未有什么反应,直到陈季说到陈宫的名字是,双眼猛然睁开,又听到陈季与一大汉打成平手,后来得知那人叫于禁,字文则,更是猛然坐正身体。陈季微微愣神:阿杰听到桥瑁等人的名字都没什么反应,怎么听到陈宫和于禁的名字就反应那么大。高杰却没理会陈季,心中五味翻腾:陈宫,于禁,这两人居然都是兖州人,而且之前我们竟然还曾并肩作战。连忙问道:“这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陈季还在发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两人,于禁跟着鲍骑都尉前去追杀贼寇。那陈宫则因为心忧家乡,今日便早早离开了。阿杰,这两人如今不过白身,你怎么对他们感兴趣。”陈季心中微微失望,于禁还好,只是去追杀贼寇,等其回城,自然能见到。只是这陈宫,怎么就回家了呢,按理说其被困于濮阳那么久,其家乡要么已经被贼寇攻破,要么击破敌寇,他却如此急迫的回去,甚至连自己这个救了濮阳城的人都不见,且他也没有向太守等人借兵,只是一对士卒护送自己回去。这实在说不过去。忽然想起陈季说陈宫总是看不起他。便觉得是自己的出身问题。自己同样出自寒门,而陈家确实兖州望族,他陈宫同样海内名士,自是看不起自己,固而也不想与自己见面。想到这里,高杰又缓缓的靠在车子里。叹了叹气,终于打消了争霸天下的心思。如今天下虽然初具乱想,但毕竟离真正的三国时代还有近十年,门户之见,依旧根深蒂固。想想刘备,拉着汉室宗亲的大旗,依旧漂泊数十年,才在诸葛亮等士族的帮助下打下荆州和益州。自己虽然知道很多名将和谋士,但这年代,智谋之士多出自士族,大部分名将亦是一样。自己如今一点名气都没有,谁会投靠自己,难道凭靠抄袭几首诗歌么,还是逮到个人就说天下将乱,你跟着我打天下,将来封候拜相。这样,不是被人笑话,说你是疯子,就是被当地官员抓进大牢,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正在胡思乱想,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都尉,司马,太守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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