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什么意思？”
季子晴心里从来就藏不住心事，现在的她觉得憋屈极了，而这一切的情绪是来源于唐柠，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唐柠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季子晴，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持续了一个礼拜，虽然以前唐柠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是这次明显不同，季子晴就是能察觉出来，所以才会一大清早不分场合地就在教室里质问了起来。
“碍事。”
第一次，唐柠在班级里开了口，区区两个字却极具杀伤力地将季子晴置于尴尬的处境，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唐柠，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愤怒，季子晴的胸腔充斥着愤怒，不断地起伏着，一直在班里默默待着的季子晴，不经大脑，不顾后果地动起了手，主动挑起了事。
哐当！
一瞬间，书桌碰的声音，椅子倒地的声音，书本掉落的声音，唐柠倒地的声音一并响了起来，季子晴承认，她下了死手，重重地推了唐柠一把。
“饭桶，你疯了！”
李铭翔第一时间赶到了季子晴旁边，伸出手来拦住季子晴，低头耳语，用不是很大的声音劝说着季子晴，冷静下来之后，季子晴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却没有半点的悔意。
又是一场混乱，而李铭诺只想尽早解决这场混乱，乘老师还没来之前，他伸出的手被唐柠直接忽视掉了，头微微地偏向了一边，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但是这样的举动明显是一种宣示，傲慢无礼的宣示。
悬空的手并没有让李铭诺觉得不自在，既然唐柠不需要，那么他收回便是，但却禁不住四周传来的敌意，这些眼神里有嫉妒，有窃喜，有愤怒……无论是什么，都一致的拥有着相同的情绪——敌意。
“干什么？！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秦老师，站在讲台上对准话筒喊了一句，音响里响起的声音成功制止了这场骚动，“闹事打架的都给我出来！”
强硬的口气不容商量，唐柠麻木地站了起来，这种如同行尸走肉的模样，季子晴看了都觉得讨厌！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即便生气，秦老师也只是语气重了些，却还是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没有选择盲目地批评任何一人，她沉着气等着两人的回答，等到的却是两人死寂一般的回答。
上课预备铃响了起来，两个人的倔强也到了一种极致，谁都不愿开口，僵持不下的结果是两个人都被勒令去校长室，王校长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什么话也不问的情况下，直接给出了一个奇怪的解决方案：“去操场上走十圈，不然就处分，不准偷懒，我会数的，哈哈哈——”
莫名爽朗的笑声，季子晴是一脸的疑惑，唐柠倒是很配合地朝着操场的方向走去，季子晴还在原地发呆，因为难以消化。
“学生，想处分吗？”王校长笑眯眯地问道，慈祥的跟平时没个两样。
“不想！”季子晴与生俱来的求生欲让她学会拒绝一切对自己不利的状况。
“嗯，去吧。”
“哦，好。”
依旧是那种平和的声调，甚至一点感情变化也没有，却比任何危险都来得有效，季子晴立马向操场的方向出发，王校长打开窗户，对着操场的方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后，感慨道：“真是个喝茶的好天气啊~”
操场上，唐柠按照自己的节奏走着，跟平常一样，慢悠悠的，就像是没上弦的乌龟玩具一样慢，而季子晴就像是上了弦的兔子玩具，飞快地走着，一个将时间延长，一个将时间浓缩，一前一后，季子晴感觉自己现在像极了白痴，尤其是被同学看到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切的一声她想要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他在看。”
唐柠像幽灵一样的突然出现，像幽灵一样的突然出声，季子晴都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很明显唐柠现在的行为是在阻止自己。
“哪，哪，哪？我怎么没看到？”季子晴很是幼稚地呛声回去。
“随你。”一句解释也不给，习惯性的话题终结者唐柠再一次将话聊死。
“喂，我们聊聊吧？”
唐柠一阵沉默。
“行，继续不说话，好，很好，那我烦死你！”季子晴频频点头算是自问自答，第一次季子晴变身为话痨，“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觉得我们很像吧，也有可能是好奇吧，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很好奇，感觉你很危险，却又不能不管，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唐柠止住了脚步，不知不觉中，她走完了最后一圈，抬头，季子晴第一次清楚地看到唐柠的眼睛，惨白的脸不带一点血色，淤伤青一块，紫一块显得格外的清晰，用不是很大的声音，足以让季子晴听到的声音说道：“所以呢？因为你那无聊的好奇心，我就必须迁就你吗？如果你想在我身上现实你那无聊的朋友梦，我想你找错人了。”
“呵”，季子晴心口烦闷觉得十分的无语，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冷笑，怎么会有这种人？她生气地问：“你以为你是谁啊？美国总统？世界伟人？全世界都非得围着你？你没那么伟大，我也没那么无聊。”
唐柠静默，重新迈开了脚步，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地狱，从不需要有外人的介入。
唐柠的背影从不会让人觉得落寞或悲伤，娇小的身板，给人的只有瘦弱的视觉冲击，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如同被一团浓雾笼罩着，这才是季子晴会产生好奇的原因，只是浓雾之中藏有荆棘，禁止外人的闯入与窥探，好奇者的下场只有满身的伤痕。
很自然的，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都恢复到了之前的模式，季子晴不再惹事，默默地待在角落里，唐柠则一天到晚的睡到底，有时季子晴难免会注意到唐柠身上新添的淤青，却学会冷漠对待，就像自己没看见一样，就这样，两人成功无视对方的存在，一直到了放寒假，成绩单就是个神奇的东西，没有悬念，季子晴依旧是全年级倒数第二，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赢了唐柠，那个讨厌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