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最近到底是命犯什么,这种“桃花运”竟然接连不断!小弥心中暗苦,口中却冷冰冰地道:“你不用想了,这不可能。”
这倔强的态度顿时激起了那少爷的好胜心和征服欲。只见他慢慢站起身来,身形十分魁梧高大,浑身肌肉喷张,哪怕隐藏在他白色的衬衣下,根根线条都清晰可见。这副身材,应该是很多女孩儿的心中所好吧!可是小弥亲眼见过他用这副身躯,去侵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清白的身体,现在对他只有厌恶。
那张少爷缓步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小弥平静地和他对视着,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憎恨与不屑。对面那张阴鸷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迷惘,似乎对自己这样的魅力和背景,却不能吸引眼前这个柔弱的小女孩,而感到十分的惊讶。
这时,那看守头子又张牙舞爪地说话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少爷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脸上那是一副什么表情?告诉你,你这套招数稍微使使还行,要用得过了,惹我们少爷生了气,那可就没你好果子吃了!”
这话一说,那少爷立马找到了根由似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抚慰,就舒畅地笑了,表情也变得更加玩味和倨傲,好像在打量一个入笼的小动物,完全一副主宰者的态度。
小弥没来由地心里一恼,胸脯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然后压着气说道:“你的确是这里的少爷,有钱财,有权势。但这并不代表着你就能随意占有别人,决定别人的命运!更不代表着,所有人就必须喜欢你,崇拜你!忘情说得对,你们就是一帮脑子里没有一点营养的人,满脑子想的也都是这些乌七八糟,没有营养的事!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跟着你。而那些如今跟着你的女人,也只不过是为了你的财富和权势而已,并不是为了你这个人。你要想得到我,完全可以像往常一样,用强的,一帮大男人去欺负一个女孩子!我打不过你们。可是用这种方法,你真的就满足了吗?看着身边追随着自己的一群女人,那一双双眼睛里有的全是欲望,而没有一点儿单纯对你的崇拜或是仰慕,你真的觉得很有成就感吗?骗……”
小弥一番话说出来,好像把心里压抑了几天的不满和愤懑全部倒了出来,越说心潮越澎湃。可就在她最激动的关头,却猛地被一个巴掌打住了话头,仍是打在已经受伤的左脸上。她又一次被打地偏过了头去。尝着嘴角的一丝铁锈味,她抬起头看着那暴怒的张少爷,怒极反笑,眼角一抹嘲讽遮也不遮。
那张少爷先后被两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用一篇篇大道理教训了一通,先是忘情,后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偏两人还都生得如此美貌,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却都是他喜欢的类型,心头不禁恼怒异常。此时看着这女孩儿手无缚鸡之力,在被一群大男人团团围住的情景下,竟然还敢冲他讽刺地笑,不由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下意识地瞄了眼周围的手下,要是谁敢露出一点不敬不屑的神情,他立刻就会要了他的命!不过还好,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很好……他心里想着,一个暴起猛地扯住了小弥的头发。小弥不防,被他扯地往旁边地上一倒,手肘擦在地上,顿时一阵剧痛。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又被那少爷扯着衣领揪了起来。一落一起间,小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正想定定神,胸口就是一凉,那少爷竟已把她的衣襟扯了个大口子。
小弥心下一惊,营救忘情那晚的记忆又如潮水般涌来。扫了一眼周围林立的,如机器人般面无表情的看守们,一阵绝望之情排山倒海一般,将她的所有信心与希望统统打垮。她双目含恨,就那么定定地望着那张家少爷,似乎在用眼神控诉他,鞭笞他。
那少爷的双眼猛地一凛,接着他忽然出乎意料地把小弥往地上猛地一丢,然后站直了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一屁股委顿地坐在了椅子里。小弥一蒙,看着那张少爷的动作,一时摸不清他的套路。
“没兴趣了,他妈|的。”那张少爷往后捋着头发,嘴里喏喏地说道,一张脸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一个个儿的都是这样,什么意思!”
小弥和其他看守一样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幸运。
就在大家都尴尬地僵在那里时,那个头上缠着纱布,现在还晕晕乎乎搞不清楚状况的看守,忽然模棱两可地开口说话了:“介个银,抗着还今亭像系……那晚向辣过唉!嗯……叶看叶像!”他不知是不是撞坏了脑子,说话的时候大着舌头,口齿不清。
不过大家都听懂了。
听他忽然又提起这一茬,小弥心头一紧。而那张少爷猛地抬起了头,烦躁地扯了扯胸前衬衣的纽扣,一双鹰眼又死死盯在了小弥身上。只不过这次的神情更加冷酷,更加不怀好意。
小弥心头有鬼,不敢与之对视,就听得那看守又道:“我也七不太尊,不过互来我想起来了,辣晚辣人的确系一欣蓝,但模有黑副子,应该系个吕滴。欣材嘛……也不高,挺秀的,看着就像系她介么个样儿。”说着,她指了指小弥,“不过,跟她恰不多欣材的应该也有不嫂。唉……哎呦……我滴头!”
那张少爷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拍案而起,大喝一声:“行了!罗里吧嗦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那么多废话,把你救过来也没个鸟用!他娘的……”那看守立马就住了嘴。
张少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头倏地转向了小弥,一根手指点着她的方向,嘴里若有所思地道:“听说那晚,佘看守就是在审她的时候,被一个男侍者打断了。然后那男的自己承认了,是他干的?”
那看守头子立刻回道:“嗐,那八成也是个没搞清楚状况,被吓坏了的!那佘看守净整些没用的,还不够捣乱的。小梁这不是也说了吗,那晚是个女的干的,那就肯定不是他了。”
张少爷烦躁地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就你废话多,也没见你把那人找出来!有空别在这儿跟我闲扯淡,去把佘看守给我请来!”
闻言,那看守头子虽不忿,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领命去了。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那张少爷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暴躁了起来。他朝着桌子腿猛地飞起一脚,那张桌子便在他的大力之下整个被掀翻了过去。他接着骂道,“就他妈屁大点儿事,整了这几天还没整明白,我养你们这一群都是干什么吃的?!”说着,拿着巴掌往邻近的几个看守脸上逐一甩了过去。那几个看守木着一张脸,一声也不敢哼,只暗暗忍下了。
这佘看守,想必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看守了,小弥心道。没想到这样的一个怪物也有名字,而他的名字和他的气质还真是蛮相符的。唉,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这都是在想什么呢?那佘看守一来,在他的压力之下,自己能顶得过去吗?自己能像以前那样,冷静地与他对视,再冷静地编织一个谎言吗?答案怎么想都是不可能。难道这一次,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想到这儿,她心里又是一紧,一股身不由己的屈辱感压迫着她,让她心头沉闷。感觉像是被一张网束缚着,她在内心里努力挣扎,可那张网却变得越来越紧,紧到让她呼吸都困难了,只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缺氧爆裂而死。
可没过一会儿,那看守头子又自己回来了。被张少爷不善的目光一盯,他赶忙低下头,快速禀报说:“那佘看守今白天不在这儿……”说着,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张少爷心头不耐,叉着腰大声喝道:“有什么一气儿说完了,别考验你少爷的耐性!”可那看守头子越发一声不吭,只拿一双眼睛急切地看着张少爷,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那张少爷好像忽然明白了过来,眼神一闪,道:“噢,是因为那件事?”
那看守头子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道:“正是,正是!”
小弥被他们打的哑谜搞得一阵迷糊。可她马上注意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不明就里的人,在场的大多数看守们都一脸迷茫。不过这些事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得知那佘看守现在不在,她的心又猛地落回到了肚子里。
闹了这一场,那少爷看来也累了。他揉了揉额角,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小弥的方向随便挥了挥,没趣儿地说道:“这个,先把她看起来,等晚上佘看守回来了再说。”顿了顿,又道,“今天不审了,就这样吧。你们也都该干嘛干嘛去!”说着,他率先迈着大步走出门去。
剩下的看守们面面相觑,还是那看守头目一声令下,大部队才整齐地出了门。只留下其中一个看守,他走到小弥跟前,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把她朝门口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