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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欠你的第一颗子弹

当田小柒对着楼下球场挥汗如雨的夏辰比出中指时,她不知道韩晗离她还有十米。

当田小柒将视线从球场拉回来拽着还在对着夏辰犯花痴的米雪准备回教室时,韩晗离她还有五米。

“你那么着急干嘛啊,我还没看够呢,夏辰他们肯定能赢!”米雪不情愿被闺蜜这样拖走,不满的嘟囔着。

“这么想看他我现在就去和老班去说让他给咱俩换座位,你来和夏辰坐。”田小柒转过身对着闺蜜坏笑,“到时候让你看个够!”

“去你的!”

少女的嬉笑打闹充斥着整个楼道,然而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一声惊叫竟从田小柒的嘴里跑了出来。

画板砸到地板的声音霎时压住楼道里了少女银铃般的回响。画纸顺着三个人的衣服飘的满地都是,透光巨大窗户倾泻下来的光线像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一张画纸放肆宣泄,像电影里快速推进的镜头特写。

田小柒的眼睛呆滞的盯着画上的吉他,不管是被光线刺眼还是被涌上来的回忆堵在嗓子里出不来,她目前生理上唯一能释放的就只有眼睛里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眼泪。

米雪吓得不轻,赶紧用纸巾去擦那从墨色眼眸里生出来的液体。任凭纸巾拼命吮吸,那泪眼就像泉眼,流之不竭,纸巾哪里是它的对手。“早知道今天出门就带海绵来了!”

米雪无奈罢手,将视线移到旁边的罪魁祸首。

“帅哥,这画哪来的?”

此刻的韩晗视线很直白地锁在田小柒身上,那样子分明是舍不得离开。

“喂喂,我说,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米雪显然对眼前这个相貌精致的男生有点不耐烦。他的画弄哭好朋友是其一,而且他现在的样子分明是想对眼前满脸泪水的好朋友有所企图。

“我说,问你话呢!你这画哪来的”米雪不爽的戳了一下男生的胳膊。

男生这才将视线拉了回来。冷眼对着米雪吐出一句“画廊买的,怎么了”

“没什么,你走吧”田小柒已经掏出纸巾,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刚刚我朋友是因为太关心我才对你这么粗鲁的,还请你不要见怪”

“没关系。”韩晗又看了一眼田小柒,便带着画板走了。

空旷的楼道响起了男生有力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韩晗走到十步开外,眼里的冷淡开始变得柔软而复杂。

我终于见到你了,小柒。

米雪无奈的看着情绪恢复的田小柒,还是决定再试着劝她一次。她不想田小柒以后总是会突然像今天这样哭的让人措手不及看着心疼。

她知道她为什么哭。当初看见苏坤照片的时候她终于理解田小柒为什么会这么放不下这个男的。照片上的男生长了一张生来就吸引目光的脸。拿着吉他的样子无论说成是文艺还是痞都足够吸引人。可是这种男人大多是在情感世界里嗜血的。温婉柔弱的田小柒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管田小柒怎么坚持苏坤不是那种花心的人,米雪都不会相信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让他突然玩消失玩一年。

“小柒,我说过很多遍了,除了新欢,没有什么能让男人突然消失那么久”

“你别说了!我都说了不是因为那个!”少女的指甲因为太用力刺透了手心的皮肤,她低下头,又一次啜泣起来。一边是以前很爱她的初恋,一边是无论自己怎么说都不相信初恋的好朋友。她不想对好朋友发脾气,但是更不想相信初恋会因为别的女的背叛自己曾经这么执着信任过的感情。

米雪见田小柒这样固执,哪里还舍得继续说。她将田小柒拉倒自己怀里,任她将软弱和委屈都哭出来。

上课铃声响过两分钟后,夏辰还没有回来。数学老师看来已经彻底习惯了夏辰隔三差五的缺勤,并没有说什么。此时的田小柒已经和刚才啜泣的她判若两人。她看向米雪,发现她的目光一直望向教室外边。田小柒心里暗暗发笑:这小妮子,还真是痴情呢。她一直很羡慕米雪,羡慕她无论是明媚与悲伤亦或讨厌和喜欢都可以放在脸上。

突然有点小悲伤,风吹的心事缠绵。

教室里边除了老师在矜矜业业滔滔不绝,其他人都安静的可怕。她将头转向窗外那片蓝蓝的天,几片晴空里清澈的白云悄悄地蔓延着。四月的阳光打进教室最后排的玻璃,暖暖的照在她的脸上。她想起两个月前刚转来这个学校的那一天,也是一个阳光很暖的天气。母亲把她送到校长那里交代完一些事情后就走了。她跟着班主任来到新的班级,占用数学老师的几分钟时间在讲台上做了自我介绍便径直去了班主任指定的那个旁边有个空位的座位。本来以为这是个没人坐的位置,坐下来才发现旁边的课桌里边横七竖八躺了很多课本。

原来有主人啊。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课桌上的涂鸦。那是怎么样的天马行空的作品啊。最中间竟然是她认不出是鹰还是雕的一只大鸟,周围爬满了各种英文中文的扭曲的字。

真是个怪人。这是田小柒给夏辰的第一个标签。

由于是第一天来,所以课本还没有到位。上课时间只是呆呆坐着明显不妥,无奈之下她竟然大胆将手伸进了旁边的课桌,从错乱的课本中找出高二下册的数学书翻开照着老师的进度看了起来。

数学老师突然的提问让她措手不及。她站起来诚实的回答:没学过,不会做。轻薄的语气很快让讲台上严肃的数学老师有点不悦。而正在此时,夏辰耷拉着脑袋顶着蓬松的一头乱发闯了进来。

田小柒本来慢慢悬起来的心立马就安放了下来。显然现在有人帮她挡子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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