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爆炸声又响起来，在这么一片五十米宽度的防线周围持续了至少五分钟。
杨幻以前看过抗日电视剧，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在这种飞机大炮的轰炸之下我国守军还能有余力抵抗，在他看来，这场战争能够赢的主要因素正是我国人民靠坚强的毅力以及惊人的信仰度过最艰难的前期。
不过现在亲身体验了之后，杨幻发现，这边土质较硬，因此战壕也很窄，却也很大程度地从日本人的炮火下面保护了士兵。
除了少数刚好掉进壕沟的炮弹，士兵们伤亡极少。
被爆炸轰鸣声震地头昏脑涨的家伙晕乎乎地钻出战壕，即便是老兵也难免这样，他们都是在川内战斗多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水平差不多的土红军打仗，根本没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炮火洗礼，他们在山西征战数月很少打过这样的仗。
死守。
死守的仗难打，因为作为死守的命令，往往伴随的是强大的对手甚至是不可战胜的对手，需要用命去拖延。
好在日本人的炮火也只持续了几分钟，不然就算士兵们躲在战壕里，随着整条战壕被彻底削平，没人能够幸存。
看来炮弹还是比较值钱的。
“老子的手雷！一条命换三条命！”胖子在吼，一个手榴弹炸掉三个。
日本人又冲了上来，短时间内似乎又集合了一些部队，人数似乎更多了，但更加散开，坦克也不来了，侧后方从边区绕进来包围的日军也靠拢了，中央防区的人员被迫分出一部分拦截侧后方的敌人，战线又被拉开了。
这将导致手榴弹的消耗大大增加，原本看上去还能守一天的数量，现在只能守半天了。
但是日本人似乎铁了心要用数量上的优势进攻，进而占领这个阵地，防区战线在拉锯中被消耗，逐渐再次缩减到中央防区。
快速消耗的手雷让日本人退了几波，但他们稍事修整又冲了上来，杨幻都看得出来，日本人似乎打算是用人命堆下这个阵地，他们似乎也不相信，防军能有多少手雷可用。
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打下午，节约使用的手雷已经消耗殆尽。
日本人又冲了上来。
“MMP，这些龟儿子都不让老子休息一下。”
高强度的作战让人精神疲惫，但命令的要求和死亡的威胁又让人神经紧绷，双重拉扯之下，也只有老兵能坚持的住。
那个士官新兵已经被福班长一巴掌扇晕了，这家伙脑袋抽了疯狂地扔手雷，现在摸着脸正呆滞着。
杨幻状态很好，而且有闲心观察其他人的状态，很明白这小支队伍不可能撑得过接下来这一波。
天色有些黄幕了，几近傍晚了。
“这是最后一波了！守住！今天就能过了！”福班长的吼声依然，只是声音嘶哑。
日本人从来不会在天黑后进攻，胖子这样告诉杨幻，他带着某种特殊的眼神看着杨幻。
杨幻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帮忙，守住今天这最后一波。
杨幻看了看众人，很明白这些人明显守不住了。
“他们上来就要白刃战，是吧？”
胖子点头，笑了笑：“对这个，你好像特别拿手。”
杨幻也笑了：“看好了。”
黄幕的天空开始泛红，流火引燃云层，火红逐渐燃烧了西半天。
日本人已经冲到了战壕边上，即便他们不想白刃战也由不得他们了。
沉寂的防线战壕里爆发出吼声，残存的士兵冲了出去，手上是火红的明光，像是一把把地狱烈焰。
数十人对阵数百人乃至千人，对白刃战，杨幻很有经验。
战壕里的士兵刚刚发出吼声跳出战壕提刀上阵，就发现一道人影已然冲进日本人群之中，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已经有数人被挑起脑袋，抛洒出热血。
当天空被完全染红之际，地面也已经被染红。
天上明红，地下暗红，杨幻就像一阵风，所到之处收割着无数日本人的生命。
刀刃只从喉咙处掠过，即便日本人用枪杆挡住也无济于事，杨幻的力量与速度，终于在此时表现出非人的一幕。
他不仅收拾自己正面的敌人，下了狠手之后，更有余力收拾其他人所面对的敌人，能帮一个是一个。
收拾掉胖子侧面的一个敌人后，杨幻还跟他说了一句：“胖子，还是刀片比子弹好使。”
心无顾忌地全力做一件事，效果往往是惊人的。
就像是打弹珠，或者说砍草人，要是给杨幻点时间，杨幻觉得自己收拾掉这里所有人，没有一点问题，日本人引颈待戮的样子，有些激发杨幻的手劲。
逐渐的，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一阵血红色的旋风，那个少年身上的黑衣都被浓重的血腥染成暗红，与大地同色。
日本人也发现了这个人。
上百具尸体被丢下来，日本人在最初的负隅顽抗之后，直接被吓跑了。
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日本人从第一个倒下，到撤退或者说逃跑之前最后一个倒下，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杨幻没有花精力在躲避日本人的血液上，他现在成了一个血人，又于四处杀人，这上百具尸体，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出自他的刀下。
阵地上的士兵们都愣着神看着杨幻，恐惧与陌生占了大多数，即便是胖子都非常震惊，支支吾吾着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你们没事吧？”杨幻笑着问，他知道，自己这一番动作，恐怕他们得吓得不轻。
实际上，刚才的一阵杀戮之中，杨幻的心里虽然没有任何不适，但有一种奇怪的特殊情绪升起来，只有直觉告诉杨幻，这是不好的东西，杨幻好好平静了一下，才感觉那东西消失了。
好好地表现了友好之后，胖子总算反应过来：“你这……真的是外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