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座精灵王城坐落在罗斯洛瑞安的森林正中央,卡拉斯加拉顿(CarasGaladhon)。
杨幻看着陡峭的外围城墙,连城门都没有,他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地方能够进去。
当然,到了城墙底部的时候,杨幻就知道了。
看着从城墙顶部扔下来的绳索,杨幻就知道怎么进入这座堡垒了。
抓着绳索从上往下,一般人有点力气都能办到,而从下往上爬,霍比特人需要人带着才行。
杨幻就带着一个,皮聘紧紧勒着杨幻的脖子。
虽然杨幻不至于无法出气,但这样听不舒服。
皮聘挨了一下,老实了许多,也终于不再紧张,一行人都在空中颤颤巍巍地抓着绳子爬上城墙去。
老实说,城墙表面有些地方还是坑坑洼洼的,也才让这个过程不太艰难。
杨幻觉得霍比特人比甘道夫轻多了,甘道夫干瘦的身躯虽然较高,但那绝对不值杨幻感觉到的“千斤之重”。
建立在森林之上的城墙,一行人上去之后,跟着精灵们前往中央,去面见这里的领主。
越接近城市中央,杨幻就越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窥视着自己的东西。
这座城市中全是参天的巨树,树与树之间由空中的阶梯相连,层次分明却又错综复杂,这一点都不矛盾在这座城市间体现出来。
杨幻等人走在树冠层间,很快就到了一颗着实巨大的白树面前。
树上挂着宝石一样的东西,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来提供明亮,杨幻等人被引导一处较大的平台,等待精灵王前来。
而他们脖子上的威胁,一直没有被放下,不过杨幻此时东张西望的时候,才发现,似乎只有他被盯得最紧,很明显的是,他脖子上那把剑离他脖子比其他人都要近。
通体散发着白光的白树顶部,有一个像是自然形成的门口,从里面吹出一阵轻风,勾动空气发出吟吟的轻声,像是低吟的浅唱,两个白色的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
精灵王凯勒鹏和他的夫人凯兰崔尔女士。
所有人都低头欠身,以示礼仪,这自然是因为他们足够轻松,而杨幻脖子上的剑一动不动,因此杨幻也没有这样做。
显然,此时近在咫尺的感受,杨幻总算清楚了,那个一直窥视他的东西,就来着眼前的精灵女士,凯兰崔尔。
光之女士凯兰崔尔,杨幻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女精灵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气势,杨幻在瑞文戴尔见识过许多女精灵,大多都是挺漂亮的,而眼前这一位更是十分的奇异,她非常漂亮,这是杨幻的第一眼印象,用当下的话说,她已经漂亮到杨幻怀疑人生了。
实际上,凯兰崔尔的脸具有相当程度的魔力,让人难以明辨。
气场,气质带来的气势都很强势,而美丽的外表带来的气势却难以言说。
杨幻被剑抵着脖子,因此也只能昂着头看着她。
“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这个世界被你们污染得十分严重……”凯兰崔尔的声音空灵,话语间认定了杨幻是污染源。
“你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的朋友们为幽暗森林带来了严重的混乱,你需为此负责。”她两度强调了一点,杨幻只是嗯了一声。
凯兰崔尔还有话没说完,杨幻有这种感觉,不过,在她的示意下,杨幻终于不再被脖子上的剑威胁了。
接着这个女精灵转头看向高等精灵安撒,她直视着安撒的双眼,用精灵语跟安撒说了什么,两人交流了半天,其余人就等着。
看来这个女精灵对每一个人都有话说,她又安慰了矮人金雳,接着转头看向波罗米尔,波罗米尔本是一幅无所谓的姿态,但在女精灵的眼神鄙视下,居然有些紧张了。
“刚铎摄政王迪耐瑟二世的儿子,波罗米尔,迷茫充斥了你的心,阴影占据在你心中的每一片角落,难道甘道夫没有告诉过你吗?”女精灵语气平淡,并没有咄咄逼人,可是波罗米尔却紧张地有些颤抖了,额头开始簌簌地下汗了。
空气中的某些波动告诉杨幻,这个女精灵使用了魔力!她用了某种魔法在波罗米尔身上。
一路上杨幻也看出波罗米尔确实是很是不爽,这个最后英勇就义的男人,真的被“迷茫充斥了心”?
凯兰崔尔忽然叹了口气:“你的勇气被压制在心底,你在恐惧,你害怕完成不了你父亲给你的任务,从而让他失望,你对于他的过分追溯和对自己的不自信,差点让你彻底堕落,你应该感觉到那个东西了吧。”
波罗米尔汗如雨下,脑袋颤抖着,忽然双手抱着头:“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杨幻都能听出,这个强壮高大的男人,好像哭了。
被一个女精灵给说哭了?
女精灵左右看了一眼,其余人都被带了下去,而杨幻被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凯兰崔尔继续说道:“你和甘道夫一样,都清楚未来究竟会如何,但甘道夫敢于直面这一切,这也是让你更加恐惧的原因。”
波罗米尔停止了颤抖,他放下手,蹲坐下来,靠着旁边的立柱,面如死灰,盯着地面,慢慢说道:“那又怎样……”声音都还带着哽咽。
凯兰崔尔:“有这样两个人,给了你太多压力,让你过得无比艰难,一个人就是你的父亲,另一个人就是你自己。波罗米尔,如果你不能正视这一切,那么这次护戒任务将会一败涂地,中土大陆的命运将毁于你手。”
凯兰崔尔的语调轻灵,似乎像是在讲一件不太重要的事情。
波罗米尔笑了,面带着苦色,他摇着头:“那又怎样?让霍比特人去护送戒指,这件事本来就不合常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凯兰崔尔看着他继续说道:“你的父亲给了你太多压力,你自己也是这样,你会被自己压垮,你为何不像他一样,放轻松点,至少在平时,先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试着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呢?”
像他一样。
凯兰崔尔指着杨幻。
杨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把自己也留在这里。
他忽然觉得,这个女精灵刚才不是对波罗米尔说话,这番话,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你有本事就别回来!老子不认你这个儿子!”这句吼声犹言在耳。
波罗米尔忽然抬头,看着杨幻,这样说道:“他?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个没有任何籍贯的野人,他什么都不懂,让我学他……”
杨幻像忽然愤怒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只会听你父亲的话的蠢货而已!你父亲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怕是让你去送命!”
波罗米尔嘴巴张大,不可思议得等着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毕竟这个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家伙,可从来没这么说话过,不过波罗米尔也是有脾气的人,在这件事情上他可不会让出半步:“你才是个蠢东西!不准你侮辱我的父亲,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荣誉,我愿意为我的父亲,为我的家园刚铎,奉献出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而你,一个黑怪物,你根本理解不了这一切,你都不是个人类!恐怕你都没有父亲吧!”他说着说着竟然高兴地笑出声来。
杨幻阴着脸沉声道:“波罗米尔!我敢保证,如果你再这样说话,我不介意让你的父亲见识一下你的尸体是个什么样子。再说了,你难道不过就只是你父亲的一个棋子而已吗?你真的以为你父亲喜欢你?看看你弟弟的样子就知道,他看中你不过是因为你愿意给他当一条听话的狗而已!如果你稍稍反抗,他就会把你放弃,变成一条没人要的野狗!”
波罗米尔喘着粗气:“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看着波罗米尔提着他的弯刀一刀朝杨幻砍来,杨幻一把拔出旁边精灵身上佩戴的宝剑,“铛”,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在寂静的森林城市中,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