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父子之间
王可心一想到这些,浑身就充满了力量。她,今天,一定,一定要把林敬羽带回去。
就这样,在那个寒风萧瑟的夜晚,一个女孩扶着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儿蹒跚前进着,女孩腿摔了好几跤,但是她却没有让男孩儿受到一点伤害。
她真的做到了,超乎她的力量,超乎她的想象,而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王可心回到家,把林敬羽扶到床上。已经是大汗淋漓,她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可是她没有倒下,她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妈,我找到哥哥了,你们回家吧。”王可心一脸疲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安心和神气。。。
王可心妈妈听了,疯狂的往回赶。因为敬羽妈妈情绪激动,血压升高。林致羽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自己接到杨笛子的电话以后,就匆匆赶了出来。
此时,刘小铃找来了医生。把卧室的灯打开,大家发现林敬羽的左脸上有一大块淤青,肿的像个铃铛。刘小铃心疼着用湿毛巾轻轻的擦着林敬羽脸上的淤青说:“天,怎么给弄成这样了?孩子再犯什么错,也不能这么打啊。”
蒲伟拉开刘小铃拿着温度计说:“40多度,你先让医生给他打个针吧。”刘小铃听着点点头说:“好。”医生显示给林敬羽把了把脉,林敬羽躺在床上,想昏迷了一样。医生说:“这孩子可能是在冷风口里着凉引起的,先帮他把外面的棉袄脱下来,我给他打一针。”
“我来吧。”蒲伟上前小心地把林敬羽的外套脱下来。把里面的毛衣袖管掀上去。
刘小铃看着全身发烫的林敬羽,着实心疼。她看不下去了,背过身去,蒲伟见状,陪刘小铃离开了房间。
王可心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问这是怎么了,她现在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医生帮林敬羽挂好了点滴,转身好想再找什么人。“医生,怎么了?”王可心妈妈问。
医生说:“哦,刚刚那个男的呢?”杨笛子虽不知道医生找他的用意,但还是把刘小铃夫妇叫了回来,医生对蒲伟说:“这孩子烧得太厉害了,我已经帮他打好针了。你用偏凉一点的毛巾给他反复擦身,一定要仔细。”
蒲伟点点头,此时林致羽推开了房门。气喘吁吁的问:“轩轩怎么样?啊?”杨笛子走到林致羽面前安慰他说:“不要紧的,医生要擦擦身。”林致羽听了稍稍放心下来说:“那就好,我来吧。”蒲伟说:“我帮你。”林致羽点点头。
没过多久,刘小铃已经弄好了适温的被毛巾,地给林致羽和蒲伟。“需要我们帮忙吗?”杨笛子问。
林致羽和蒲伟同时摇了摇头。林致羽温和的对杨笛子说:“我们两个来吧,你和小铃带着可心先出去吧。你们在这儿反而不方便了。”
“就是,二姐,不用担心。有我们就够了,你们在这儿,确实不太方便了。”
刘小铃听了,拉着杨笛子和王可心说:“走吧,没事,我们出去吧。”
王可心起身,跟着姐姐们出去。临走时,回头望了林敬羽一眼,他的表情很痛苦,好像有很缺是安全感。
王可心妈妈在厨房里煲汤想给林敬羽补补身子。
三个姐妹根本没办法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她们跟着刘小铃,用偏凉的温水浸湿毛巾。在门外递给两个男人,屋外,三个姐妹匆匆弄着毛巾,屋内,两个兄弟(哥们儿)一遍又一遍的帮林敬羽擦身。
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五个人早已汗流浃背。林敬羽的体温从原本的41度降到了39度,虽然还是高烧,可是比刚才的情况好多了。医生看看情况说:“有退烧的迹象,可以了。不用全身都擦了。现在用冷水加酒精擦擦手心,额头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放心了不少。只擦手心和额头,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了。刘小铃坐在屋子里帮林敬羽擦拭着。
其余人也都累坏了,坐在沙发上。杨笛子还是忍不住问:“致羽,到底怎么回事啊。敬脸羽肿的像个西红柿一样。”
林致羽点点头,说:“其实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和我妈吃完饭就回房间去了,餐桌上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俩,然后就听见了摔碗的声音,听见我爸在吼敬羽,数落他很多缺点。敬羽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吃饭,我爸就更火了,一把夺过敬羽吃饭的碗也摔了。敬羽就看着他,我爸就以为敬羽在瞪着他更火了,但是敬羽还是那个表情,我和我妈就站在中间把他俩隔开了。敬羽还是那么一副表情,我爸一步超过去,给了敬羽一耳光,敬羽当时就摔在地上了,我和我妈就没拦住。我本想把敬羽扶起来,谁知敬羽挣开我我就跑出去了。”
杨笛子小声自言自语嘀咕着说:“可怜的孩子。”
林致羽继续说:“我去追,可是我走下楼梯去追的时候,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原来林叔叔这么严厉啊。”王可心有些后怕。
林致羽拉着杨笛子的手说:“也不知为什么,我爸好像就是对敬羽有偏见。可能他第二个孩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但是敬羽却是个男孩儿让他有些失望。”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杨笛子安慰林致羽说。
林致羽回忆着说:“我也没见我爸小时候对我这样啊,敬羽小的时候吃饭不小心打翻了碗,结果我爸用竹竿在轩轩手上抽了好几下。那时候他左不过5岁,被抽的哇哇大哭。”
“哎,你们快来,敬羽醒了。。”刘小铃跑到客厅,一脸的兴奋。
外面几个人听了,立马回到屋里。林敬羽虽然醒了,但是被烧得迷迷糊糊。林致羽第一个冲到林敬羽面前问这问那:“怎么样,不要紧吧?”
林敬羽含糊不清地说:“疼。。好疼。”
“哪里疼啊?”杨笛子问,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愚蠢。林敬羽眯着眼睛说:“脸,腿疼,头也疼。”
林致羽听了摸着林敬羽的额头说:“好了,好了,一会儿就不痛了。”
“孩子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看看这孩子,这么多人关心,多幸福啊。孩子没事儿了,我也该走了。”医生笑笑说。
“医生,我送您。”刘小铃说。
杨笛子说:“敬羽肯定是累了,让他再睡一会儿吧,我们轮流守着他。”
杨笛子说的,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王可心主动要求陪着林敬羽,大家没有反对。林敬羽微微一笑。王可心和林敬羽单独在房间里,林敬羽忍着高烧,努力让你自已是清醒一点说:“我觉得我爸爸不喜欢我。”
王可心听了连忙说:“不会的,他可能是有别的什么原因的。他这次打你下手重了,他也一定在后悔呢。你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宝贝呢。别多想了,睡会儿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林敬羽乖乖点头。王可心帮他盖好被子,陪在他身边。
林敬羽真的累了,在王可心的陪伴下睡去。比起刚刚,多了几分安心。王可心也是,有林敬羽在身边,有这个所谓的轩轩哥哥在身边,怎样都是快乐的。
你可知道,比起你的轩轩哥哥,我更想做你的敬羽宝宝。好像有个声音在林敬羽心里回荡,余音绕梁。
“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特别是最近,经常容易生病。抵抗力也下降了不少,小时候这家伙身体可强壮了呢。”林致羽在厨房对杨笛子说。
杨笛子正在厨房里煮粥说:“你别想太多了,这天气渐渐凉下来,容易生病是很正常的,再加上那晚他又情绪激动,那么冷的天儿在外面呆了那么久,肯定是会生病的。”
林敬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王可心仍然坐在她身边,而且还多了顾兰。
林敬羽似醒非醒听到耳边顾兰的声音:“你说说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还是不是闺蜜啊。我可是要罚你啊!”
王可心解释说:“当时都快半夜了,估计那会儿你都睡了。我怎么好打扰你?”
“王可心大小姐最近对本姑娘真是生疏了,‘打扰’两个字都说出来了!”顾兰有些不快。
王可心刚想安慰顾兰,便看到林敬羽已经醒了,正看着自己。
“哎,你醒了?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吵到你了?”王可心问。
顾兰听了面向林敬羽说:“我们吵到你休息了吧?不好意思,都是可心的错。”林敬羽说:“没有,我自己醒的,只不过你们说话让我更清醒了一些。”
顾兰站起身,说:“我去看看笛子姐的粥,你睡了将近一天了,一点东西也没吃。”王可心点点头:“去吧。”顾兰起身走出房间。
王可心把手放在林敬羽额头上,随后又摸了摸他的脸:“还有一点点烫,不过比昨晚好多了呢。”
林敬羽说:“嗯,感觉比昨天舒服多了。就是有点儿累。”
“大病初愈自然会累。不过,看你这小男生,感情挺丰富的。”王可心挑逗他说。
林敬羽听了很不解说:“怎么突然连‘感情丰富’都搬出来了。我好像什么都没干吧?”
王可心说:“表面上什么都没干。”
林敬羽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啊?”
王可心看着林敬羽一脸焦急的样子笑笑说:“我只在小说里或者电视上看过。原来真的有人会在梦里喊别人的名字啊。”
“我,,,,我,,喊谁的名字了?”林敬羽结结巴巴地问道。
王可心说:“你在梦里喊‘爸爸’来着。一个劲儿的喊。”
“怎么可能?”林敬羽瞪大了眼睛。
“有什么不可能的?儿子跟爸爸关系亲密,儿子不安的时候喊自己爸爸多正常啊,又不是喊得别人的爸爸。”
“是这样吗?”林敬羽小声说。
王可心回忆着说:“有什么不是的,你昨天一直喊一直喊,越喊越着急。而且。。。。。”王可心突然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林敬羽更着急了:“而且什么呀?说呀,,”
王可心微微一笑说:“而且,眼角一直挂着一滴泪珠呢。”
林敬羽长大了嘴巴:“啊!(⊙o⊙)”
王可心看着他说:“啊什么啊?”
可能是因为病还没有好,林敬羽眼神还是有些无精打采说:“那么说我哭了?”
“嗯,”王可心点点头。
“被女生看到自己哭,好没面子哦。”
“有什么没面子的?男人哭吧不是罪。”王可心不以为然地说。
“好吧,反正你也不是别人,至少我这么认为。”林敬羽说。
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感觉自己都躺虚了,他想翻个身,可是这对好像被病魔压着的他像登天一样。
“啊!”林敬羽突然惨叫一声,右手捂着左胳膊肘,很痛苦的表情。王可心见状,连忙让他躺好,问:“怎么了?不舒服?”林敬羽感觉自己的左胳膊向被折断了一样,语气哆哆嗦嗦挤出一个字来:“疼!”
王可心坐在他身边,把手放在林敬羽疼痛的胳膊肘上,轻轻的按压着。一开始按得很轻,后来一点点加大力度。王可心一边帮着林敬羽按摩一边问:“怎么会突然胳膊疼,是昨天我扶你回来的时候扭到了吗?”有了王可心的按摩,林敬羽的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说:“最近总是关节不舒服,写作业累得,嘿嘿。”
王可心看看林敬羽的胳膊说:“你写作业用左手吗?”
林敬羽躺在床上微微点头:“专业左撇子,其实用右手也可以。”
“左右手并用,这么厉害啊你?”王可心这次没有一脸的崇拜,更多地是玩笑。
林敬羽眼神突然有些暗淡说:“还不是拜我爸所赐,看我小的时候用左手画画,似火就要给我纠正过来,还是后来邻居说左撇子没什么,就是看着不一样。我爸心里才有安慰的。用自己不习惯的手写字老不舒服了。”
“叔叔(林敬羽爸爸)对你这么严厉啊?我小的时候怎么记得,轩轩哥哥的爸爸对我特别好呢。”王可心问。
林敬羽听了,懒洋洋的说:“是啊,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我好吃醋呢,把你当成他的小公主!哼!”
“你这么在乎你爸爸对谁好啊,看来,你很希望,你爸爸好好关心关心你啊!”王可心说。
“那当然了,谁不希望父母多关心关心自己?傻子才不希望呢。”林敬羽感觉冷了,缩成了一团儿。王可心帮他把被子盖好说:“冷吗?要不要再搭一条被子?”林敬羽摇摇头,他坐起身,倚在床头上,半卧着。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粥来了!”顾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来说,“笛子姐刚刚熬好的。”林敬羽用鼻子嗅了嗅味道说:“好香啊!”王可心从顾兰手里接过粥说:“我来吧,你也累了。”顾兰把粥交给王可心之后坏笑着往门外走:“哈哈,被来就没打算我自己来,好好表现啊可心!”
王可心白了顾兰一眼,坐在床边,用勺子搅拌着粥,想让它快点凉下来,她说:“本来生病,就应该清淡一些,但是我觉得你病还没有好全,肯定觉得嘴里淡淡的没味道,又听致羽哥哥说你喜欢吃虾,所以就让笛子姐做了虾仁粥。”
林敬羽眼前突然一亮,说:“是吗?我最喜欢吃虾仁粥了。”因为病还没好,林敬羽只觉得冷,再加上胳膊不舒服,他根本不想把手从未暖的被窝里拿出来。王可心也理解,她也没说什么,用勺子抿了碗里一勺粥,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地吹气。感觉差不多了,才把勺子放到林敬羽嘴边。林敬羽也乖乖地低下头把粥吸个一干二净。
睡了整整一天,林敬羽早就饿了。可是他自己却这么耐心的一口口吃着王可心帮他凉好的粥。林敬羽嚼着虾仁说:“从我记事以来,这是第一次吃东西的时候要别人喂”王可心笑笑说:“那感觉咋样?”林敬羽说:“棒极了。”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照顾病人,第一次喂别人吃东西。”王可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