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嗯。”徐明点了点头：“所有的记忆，从你出生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一切都将被封印起来，你会忘了所有，甚至是……”最后一句话他忽然不说了，神情担忧的看着艾小雪。
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艾小雪看他们俩在窃窃私语的模样，也不禁担忧起来：“你们俩在说什么呢？零，赶快把我松开！”
零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到艾小雪身边，说：“小雪，你现在听我说，这一次契约，我所有的记忆都会被封印，所以……我可能会忘了你……”
我可能会忘了你……
艾小雪本来还想拼命挣扎着挣开着坚实的锁链，可当那一句话传进了她的耳朵，她愣住了，仿佛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崩塌，不，这句话比整个世界崩塌……更为恐怖……
零……会忘了我？
不可能的，开玩笑的吧，这绝对不是真的，当时枫翼不也是说零可能会忘掉我吗？结果呢？零还不是把自己记得好好的，所以这一定是假的，假的……
艾小雪这样想到，可她也十分清楚的知道，她这完全是在用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安慰自己，恶魔契约的代价，哪一次没有拿走过？无论是高不可攀的神，还是卑微到受众人忽略的蝼蚁，只要签下契约，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艾小雪看着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些说不清的情绪，似乎是乞求，又似乎是伤痛，眼泪已经划过脸庞，宛如一颗流星，留下了绚丽的尾巴，坠入人间，不知去处……
零轻轻的拥抱着她，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艾小雪，眼前逐渐模糊起来，直到所能看见的一切完全消失了……
她的眼中只最后剩下一幕。
零微笑的脸，以及他眼角滚落的泪珠……
将艾小雪安置好后，零对徐明说：“好了，开始吧。”
徐明本就透明的身体开始发光，他一丝一缕的消散着，这一定很痛，但他脸上却挂着微笑，那是一种轻松释然的微笑，他问零：“你为什么要救这个世界？甚至愿意为这个世界牺牲这么多。”
零没有直接回答他：“其实我觉得我们俩很像，和你一样，我也是为了实现某个愿望，而被人为制造在这个世界上的，我的身体有着神级的DNA，但我却没有心脏，每隔一段时间，本来应该长有心脏的胸腔，便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小时候的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要把我关起来，直到有一天，我懂了，就忘了……该怎么笑了，所以，我成天板着一张脸，不是因为我想，而是因为我忘了……该怎么去笑……”
徐明听着这些故事，身体越来越淡：“那你为什么还要拯救这个世界？你应该很恨它吧？恨这个世界，恨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
零没有否认：“曾经是，但现在不再是了，我爱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有我爱的人，也有爱我的人，更有很多和我一样爱着别人的人，因为爱，所以爱。”
徐明笑了，他的身体终于是彻底淡化，消散得无影无踪，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落下，最后一个契约者许下了最后一个愿望……
昏睡中的艾小雪应该不得而知吧，可为什么她的眼角，还是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