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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先不考虑钱的问题,一切等回客栈再说。”于是杨乐、点点二人顺着街畔的青树回到了客栈。

猴子早已经从外面回来了,还买了三个烧饼。

跑了一整天,杨乐确实饿了。三人一人一个烧饼就着水吃了下去。“咱们以后不能只靠猴子一个人,况且他这钱来路不正,我花着心里不踏实,得另外想法子挣钱!”杨乐咽下最后一口烧饼,擦了擦嘴唇,开口说道。

“怎么挣?哥哥你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能干点什么呢?”点点故做沧桑状慨然叹息:“这是一个大问题。”

“嗯嗯…是啊…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最难赚钱了。”猴子在一旁附和道。

尽管猴子说得是实话,但杨乐还是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夏日炎炎,三个少年在客栈一边吃饭,一边愁苦地想着生计问题。

点点仰起小脸,怯怯说道:“女红不行,那天夜里我仔细看了街边的摊子,长安城里的手艺比我好很多,有很多式样我都没瞧过,那些针法更是看都看不明白,我学不开来的。”

杨乐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慨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惜我哪一行都不会。读的什么重点高中,什么社会精英,我TMD就是一个吊丝,一个只会上网打游戏、玩手机、聊QQ的废物!”

杨乐的这几句自嘲话,点点不怎么明白,细声细气询问道:“哥哥你会上网?上什么网?鱼网吗?难道哥哥你会捕鱼?”点点一脸兴奋,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捕什么鱼?!我说的可不是捕鱼的网,那是虚拟网络,是高科技…算了,说了你们也听不懂。”杨乐苦口婆心解释道,忽然他眉头一挑说道:“混帮派怎么样?我当老大,猴子当小弟。去收黑钱如何?”

“乐哥,你真会开玩笑,你瞧瞧咱俩的身板,去要钱还被人给打死了!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敢去。”猴子连连摇头。

杨乐很痛恨猴子的不配合,恼火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又要能挣钱又不能被挨打,那只能去当鸡了!”

“乐哥你当鸡恐怕还没有我挣的多,因为你身子骨经不起折腾,肯定没人愿意出钱。”猴开玩笑地说道。

“猴子,我发现你绝对是唐僧派来的逗比。你才要当鸡呢。”男人最怕别人说他不行。

点点对杨乐的恼羞成怒浑然不觉,认真说道:“哥哥,我知道你觉得很丢人,可是咱们总得想个挣钱的法子,不然咱们还是干脆回陕西吧。”

“混不出个人样儿,我死都不回去。但我要光明正大地挣钱,而不是靠那些龌龊勾当!”杨乐恨恨说道。

在干旱荒芜、缺衣少食的陕西,无论身逢怎样艰难贫苦的局面,他和点点都撑了过去,而如今到了繁华富庶的北京城,生存对他们来说反而成了很严重问题,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一文钱也把这三少年难得头痛不已。

杨乐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有了!我们卖面条!不,应该说是拉面。”

点点蹙眉重复道:“拉面?”在点点的印象里,并没有拉面一词,拉面是什么东东?

杨乐微微一笑说道:“毫无疑问,我做的面将会是大明独一无二的。因为它是我发明的。”根据历史记载,明朝时期拉面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直到清朝中期才出现拉面的雏形——抻面。如果杨乐现在真的做出拉面,那杨乐就是历史上第一个发明拉面的人。

点点看着他很认真说道:“但是全天下人恐怕都不爱吃,我也不爱吃,因为我们爱吃米饭和馒头。”

杨乐敛了笑容,看着匆匆忙忙的行人,故作平静说道:“其实我是在说笑话,压根我就不会做拉面。”

点点仰头看着他的下颌,犹豫很长时间后鼓足勇气说道:“杨乐哥哥,其实要挣钱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杨乐转过头来,瞬间觉得小丫头的小黑脸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眼和漂亮,温和说道:“现如今,只要能挣钱,哪里会有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

点点回答道:“哥哥读那么多的书,歌肯定唱的也好听,不如咱们街头卖唱吧?”

杨乐表情一僵,看着她非常认真地说道:“点点,哥很讨厌‘卖’这个字,尤其是它后面再加个别的字。让哥卖——唱?亏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想的出来!哥是男人,是有尊严的!”杨乐敲了点点一个脑瓜蹦。

……

……

三人讨论半天没有结果,猴子忍不住提议道:“乐哥,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思路,先想想我们有哪些本事,然后再决定去干什么。”

猴子的话让杨乐眼前一亮。

“猴子,你会什么?”

“我只会…”猴子思考半晌,做了一个摸口袋的动作。

“点点,你会干什么?”

“乐哥哥,我还小,干不了重活…”

“你们……还是要靠哥啊…”在点点和猴子两人面前,杨乐一败涂地。

在抓耳挠腮之后,杨乐终于脑洞大开,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我们开书店如何?”

“开书店能赚钱吗?书又从哪里来?店铺呢?”猴子和点点第一时间把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摆了出来。

杨乐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们知道书生最大的能力是什么吗?没错,就是写字和看书。书,我可以自己写,什么小说、故事、花边新闻,我样样在行。只要书写的好,赚钱不是问题,你们说这办法行不行?”

“行。”猴子和点点考虑再三,认为这似乎是目前最完美的法子了。

现如今摆在他们三人面前最实际的问题便是如何寻找一个合适的铺面。

昨夜想找客栈便有间客栈,今天想找铺面一转身便看见一转租的铺面?像这般好的事情,跟买彩票中一等奖差不多,这种事情必须要找户部衙门。

户部衙门的主簿拿出一幅地图,像指挥行军般为杨乐指点着空闲的铺面,随口提了几句价格。北京城占地极大、人口众多,铺面的租金可说的上是寸土寸金,即便是地价最廉的东城,想要找个合适的铺面也不便宜,他们三人拢共只有不到二两银子,连一个月的定金都不够,于是挑选的余地更小,连续两天,还是没有结果。

到了第三天终于传来了好消息,那位眼睛都快要被熬绿的户簿大人,兴奋挥舞着手臂告诉杨乐,东城杨家胡同有家店铺要转手,里面桌椅齐全,月租十五两银子,转手费另算,租契还有一年半,办完手续合计需五十两银子,所有的这些条件,都非常符合杨乐的要求。

杨乐和猴子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惊喜,这个价钱确实不算贵,而且地理位置也不错,只不过任何事情都需要眼见为实,更何况开店这件事情关系到今后他们在北京城里的生存问题,所以他们并未一口应下,而是要求去那间店里面看看。

出租店铺的东家不在,原先的老板也不在,户簿大人拿钥匙打开蒙灰的木门,四人走了进去。这间店面很小,四周摆放着一些方桌木椅,迎门是一个柜台,看来以前这里是一家饭馆。最令人满意的是,这间铺面前店后宅,前面是店铺后面是卧室和厨房。杨乐三人随意看了看,想到低廉的租金,心下便有些愿意。

杨乐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回到户簿大人身旁,笑着说道:“大人,店铺小生愿意租下,但有件事小生需要跟您说一下。”

户簿大人见生意已成,想着自己的一成提成,再加上店铺东家的感谢费,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五两银子,心中十分高兴,笑着回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都是本官职责所在。”

“户簿大人,实不相瞒,小生囊中羞涩,租金恐怕要晚上几天…”

户簿大人听此言语,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心中顿时欲哭无泪,你小子没钱不早说,害我白白跟着你东奔西跑了两天!眼看生意达成,你却突然跟我说没钱,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户簿大人,莫要生气,小生过些日子便要入院考试,如果榜上有名,定不会忘了大人今日的帮助之恩!请大人宽限几日!”

看着杨乐诚恳的模样,户簿大人的怒气消了大半,寻思着不能白忙活一场,再说这小子说不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莫欺少年穷啊,想当年他也是穷小子一个。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月底把租金和转让费一并还上便好。”

“学生谢过大人。”杨乐施礼欢送户簿大人离开。在贱贱的计划下,杨乐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店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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