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表里山河，而不能守者，以人故也。
帝内惑于姻亲，外鄙于诸王。有同宗而不能相守，有臣僚而不能共治。蛮夷欺中原暗弱，见用于诸王。诸王欲逞私志，不能制蛮夷。
或谓贾充祸首，然八王卑公室而自相攻伐，岂贾氏之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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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洛西二十里，便是函谷旧关。经北崤道西行百里，至石壕村，再西行百里，就到潼关。
两百里大山大河，关陉相连。太行山绵延千里，华山“俯首白云低”，黄河自玉门关始，奔流数千里，已是浊浪涛天。潼关正在黄河河套平原尽头的位置，河水自北而东，古称龙门。凸岸淤积、凹岸崩退的景象无比壮观，黄帝龙鸣壮烈而无情，母亲河的爱是严酷的。千年以后，黄河夺淮入海，用六百多年的苦难孕育了万顷洪泽。
山河表里潼关路。
自永嘉三年赵染以蒲坂降狄汉，潼关屡遭侵扰。再加上狄汉北据蒲坂，潼关已无战略意义。为了向狄汉示弱，潼关此时并不置关守。如此自废武功，便如冬之阵后的大阪城，繁华中分明带着落日的余晖。
只是两人此刻却无心伤心秦汉经行处，在税关验过了路引，便匆匆向渭城而行。
渭城道上，沙尘漫天，胡汉杂处，人畜争道。不时能见到因饥渴而倒在路边和路上的山羊、绵羊、和“两脚羊。”
时而有苦行的壮硕番僧，将死者拖到路旁，就地掩埋，拿石片垒个浮屠，念一篇中原人听不懂的咒语。
毌丘续和胡崧都是战阵上见惯生死的，没什么动容，倒是对旧都的衰败忧心不已：“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这长安还是长安么？”
胡崧摇摇头：“仲恭兄，岂不闻‘在德不在险’，我看这苍天，也要变一变了。”
毌丘续一笑：“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是该变一变了。”
“哦，仲恭兄也是为天意而来？”胡崧面上堆笑，右手却坟起肌肉青筋。
毌丘续让过一个老者，站到胡崧身后半步距离，缓缓道：“秦失其鹿，鹿失其群。见群龙无首，吉。”
胡崧被他盯得后颈生寒，只好卸了劲，耸拉着肩膀，作投降状：“原来仲恭兄早就发现啦。你也是替诸王卖命？”
“呵。谈不上卖命，各取所需罢了。”毌丘续冷哼一声，似乎对司马诸王不以为然。
“……天师道？”
毌丘续不客气的一个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人。”
言下之意，就是再多嘴你就是死人了。
“我替南阳王景度（司马保）办差，不知仲恭兄是……”
“我也不瞒你，到时一齐上殿面圣，你自然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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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
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
树色随山迥，河声入海遥。
帝乡明日到，犹自梦渔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