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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中对弈,风云在手

汉灵帝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夏,全国大旱,颗粒无收朝廷税负不减。巨鹿张角兄弟习得天书,四处施符水救人,广受子弟,终于在这一年,揭竿而起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云集响应,他们头扎黄巾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向各地州郡发起猛烈的进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此时距离麒麟神山降世才过去仅仅一月!

金銮殿上,皇帝正襟危坐,正与群臣商量着摆驾拜访神迹麒麟山一事。

“神山降世已有月余,朕诸事繁忙一直未得空拜访,实在有失体统,恐得上天怪罪。今天气大好,朕欲出宫访圣,诸卿以为如何?”灵帝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所谓诸事繁忙也却是是如此,自从那祥瑞天降,神兽驾临,灵帝心中自是欢喜,那是夜夜笙歌,时时寻欢作乐,可不是忙的不可开交吗,整天酒池肉林还成果不小,就这几日,宫中多个嫔妃有孕,真是一片汉室将兴的盛景!

“陛下,臣有本奏!”殿中右侧走出一威武的中年人,面如刀削,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了不得的将领人物。此人名叫皇甫嵩,字义真,出身于将门世家,乃是雁门太守皇甫节之子,度辽将军皇甫规之侄。最初举孝廉、茂才,灵帝时被征为侍郎,迁任北地太守。

“但说无妨。”灵帝见那人一副严肃模样,心中颇为不喜,此时的汉室文风盛行,武将多被斥为莽夫,一点也没有高祖或是汉武时代的英勇之风,朝堂之上乃是腹黑文士勾心斗角之地,卖命征战的领军将领却没有丝毫应有的地位。

“禀陛下,如今各地盗匪四起,应起兵镇压才是,此时出行,恐圣驾难安,还请陛下三思!”皇甫义真一向正直,为大汉国体考虑,此时灵帝还是躲在宫中为妙。

只是这中肯的谏言在某些人耳中就显得格外刺耳。

张让听得皇甫嵩提起天下乱撞,急忙怒喝道:“哼,汝个莽夫知道个什么,如今仁兽天降,天下正是要兴旺之时,哪来的盗匪四起,烽烟遍地!陛下,此獠信口雌黄,诲我大汉天下,不杀不足以平民心,不杀不足以正天下啊!”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一切不利的消息都早已被张让等常侍全部过滤,传到灵帝耳中的,自然只有天下如何安宁,如何富裕,何处又能得到钱财。此时的灵帝,双眼早已被彻底蒙蔽,天下乱世讲起,却还以为太平安宁。此刻哪里还容得皇甫嵩多讲。

“阿父所言有理,来人啊,将这厮拖出去!”灵帝眼中满是不耐烦的神色,大手一挥便要下令斩掉这信口开河之辈,朕的江山,何人胆敢犯上作乱!此刻朕正要出去看看这大好河山,你这斯安敢再次造谣生事!

“陛下,陛下!”灵帝一声令下,自有卫兵走入殿中就要将皇甫嵩压将出去。皇甫嵩大喊冤枉,灵帝却丝毫不为所动。

眼看皇甫嵩就要被拿下打入大牢,左侧殿中一麻衣文士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本奏!”面色严肃的蔡邕学士走了出来,跪倒在地。

“哦?不知蔡中郎又有何事要说,若是求情,趁早免了吧!”原本心情大好打算出宫游览胜迹,却被皇甫嵩打扰了兴致,说什么盗匪横生,烽烟四起,此刻灵帝心中充满了郁闷。

蔡邕心中暗暗叫苦,这民不聊生的景象他在修书刻碑之时是亲眼见过的,无奈此刻宫中宦竖横行,遮蔽天家耳目,怎的就没个人物站出来清君侧呢,只是此时他也是十分无奈,但也不能坐视一心为汉室的忠臣良将被斩,这可是自断臂膀,葬送城墙啊。

“陛下且听老臣一言。”蔡邕整了整衣冠,便开始诉说起了自己今年来的一路见闻,听得许多朝中大员心中巨震,张让更是恨不得用手中的扇子塞住他的嘴,而灵帝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再如何昏庸,也知道此刻蔡邕所言,不可能是凭空捏造。只是,在朕的江山中,竟然还有易子相食如此荒唐之事,那些愚民简直该死!

是的,听完蔡邕的讲述,灵帝心中浮现的并不是自己如何的横征暴敛,而是那些愚民黔首的野蛮与暴戾!“哼!朕的江山,岂容此等野蛮捣蛋!传令各地官员,若再遇此等荒唐事,可自行处置,先斩后奏!”一道圣令发出,各地官府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各地兵马调动,四处围剿暴民匪贼。

正所谓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原本只是各地流窜的难免渐渐被加入了围剿行列,逼不得已加入黄巾之中,黄巾之势日益壮大,渐渐吞没九州大地,眼看就要势不可挡!

天下大旱期间,却有一处风和日丽,水流潺潺,飞鸟高飞,鱼虾雀跃。一片桃花林围绕之间,一濯濯俏公子,一凛凛剑侠客正在万花丛中对弈。旁有两人伫立观看,棋势变幻见,风云涌动,九州轮转,一阵阵金戈铁马,席卷天下!

这气势恢宏的棋局大有包揽天下之意,看得旁边二人是不时紧张揪心,又拍手叫好,仰天长啸,状若疯狂!

“此子可定三山之地,元直可解得?”那俊俏公子戏谑的看着对面这英雄侠客,心中很是得意,都说这徐福先生智慧超群,丝毫不弱于那诸葛孔明与周公瑾,这下棋还不是被我完爆了。

“宁公子此言差矣,三山之地地势险要,更有山贼匪盗,强人横行,凭这一子,可有些不够!”口中说着,对面那男子捏起白字,往局中一落,顿时棋风翻转,天地大变!“此子,便已群山之力,锁你后援,长蛇之阵,此时七寸受袭,首尾不得相顾,你可是危险咯,哈哈哈哈!”少年之心本就争强好胜,被困在桃花阵中七日之久,还是由于几个小家伙贪玩自己才得以脱困,而且脱困之后见识到那奇妙的变化竟然是宁麟这疯小子指导着自己弟弟宁羽来完成!徐庶真是备受打击,自己斗阵输的一塌糊涂便也罢了,这厮竟然连亲自动手的“雅兴”都欠缺!

此时棋势逆转,他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旁边那二人看得更是目瞪口呆。这寻常文人斗智斗勇的围棋游戏在这二人手中竟是被下成了军略对阵!不由得长吁短叹,恨不得亲自下阵斗他个地暗天昏。这二人,正是一月之前从洛阳策马而出的曹孟德与袁本初二人,这二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来到麒麟脚下,正思索如何进入之时,却有一大狗冲去,吓得二人座驾拼命狂奔,二人就这么被马儿带着在桃花林中疯狂逃窜。

二人醒来之后已是黄昏,只觉浑身剧痛,一看自己是遍体鳞伤,想必是在马儿发狂之时在林中蹭到的吧,只是这脸上布满割伤真是苦恼之极!好在此处村中自有神医救治,两日过后,浑身伤痕皆已痊愈。二人便在此处逗留,几日之间也是见识了这麒麟山中的种种神奇,都有些舍不得离去了。

恰逢今日,听说此地的主人要与一位客人对弈,二人好奇之下便跑来观看。这一看就从清晨站到了此时黄昏!

“哈哈哈哈,打我七寸?元直可知龙有逆鳞乎,竟将我这巨龙当作长虫,便教你知道何为巨龙之怒!”宁麟手中捏起一黑子,望空中一弹,落在棋盘之上。风云再变,黑子本陷入僵局之中,此刻却又活跃起来,携带巨龙怒火,便要毁天灭地!白棋本是一虎爪排在长蛇七寸,此刻一爪被断,只能龟缩抑郁,险中求生。

原来围棋还可以这么下吗,天下大势皆在手中,九州风云随意而动,此等大贤,若能助我,何愁汉室不兴!曹操心中这想法一起便再也无法遏制,只是此刻棋局正在进行,出言打扰乃是大不敬,谁也不会去做那等莽撞之事。

而袁绍眼中则是灼灼生辉,一卷天下宏图在他心中缓缓展开,九州大地浮现其上,逐鹿天下之愿便因此而起!

“任你千变万化,可能出得我的五指山?!”宁麟又一子落下,棋局再无悬念,黑子席卷天下,白子大败亏输。徐庶连连摇头,心中很是感慨。对面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几来岁,比自己恐怕还要小上不少,这智慧却已经近乎妖孽,这天下之下,果然能人辈出啊,自己弃武从文,游学多年,却比不过人家一星半点。

“宁公子智慧超群,庶佩服!”这一局他输的心服口服,各种奇招异术,谋略诡计尽数用尽,仍大败亏输,技不如人,自然无话可说。

“元直不必妄自菲薄,依我看,当今天下,元直之智当可排入前五!”见徐庶似乎有些气馁,宁麟安慰道。

安慰归安慰,但这话听在在场另外三人耳中可就变了味道,如此智慧,只能排入前五,那么当今天下,究竟是何人有此能耐!就在方才对阵之中,袁曹二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其中变化包含军事征战,政治对抗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谋略计策,此等雄才,安得天下,打得胜仗,是文成武德,要说比他高明之人还有五人之多,二人是如何也不相信,至少,在他们印象中,从未有如此奇才!

要说曹操在京都多年,认识的人不少,更不乏各方大能,只是他心中清楚,朝中那些大臣,让他们写写奏折,互相攻讦他们十分擅长,要说到定国安民,平复天下,他们绑在一起还缺一个惊天巨坑。而那些军伍中人多是莽夫,什么阴谋诡计多是文士所出,但就是那些文士绑一块怕也下不出今日之局!

袁绍出身名门,四世三公之家,交由自然更广,在他印象中,河北那么多名士,说到头脑,似乎也都比不过眼前这佩剑的青年。只是此地的主人,那宁家公子既然说了那位先生只能排入前五,自然不会无的放矢,要知道,这惊天动地的棋局,那翩翩少年才是胜者!

“愿闻其详!”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也不肯落于人后,以單福先生的骄傲,更不可能听到有那么多人胜过自己还无动于衷,在他心中,自己游学之时所交那几个好友若说智慧在自己之上到是有可能,只是他们年纪尚小,经历不多,排兵布阵自己还是稍胜一筹,而其他人嘛,徐庶从未听说有那么多智者在世!

“哦?元直是不信么?!”宁麟见这三人脸色,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古代交通不发达,各地消息闭塞,就算哪里出了豪杰也很少为外地所知,除了宁麟这个熟读史册的特殊人物,真没有谁敢说事事皆知!宁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左手用力往桌上一拍,一道暗门打开,一阵机簧传动之音传来,不多时,一卷洁白的书卷出现在棋盘之上。

宁麟拿起机关手臂之上的卷轴,缓缓打开。

三人面色惊奇,这机关之道竟能做到如此奇妙,莫非是那公输班再世不成!早听说秦国时有神匠公输班,能教那木头说话,能让那木鸟飞起,本以为是以讹传讹,今日一见,这机关之道,竟然能做到如此境地!登时对那虚无缥缈的传说又信了几分。

那卷轴打开之时,三人之间那洁白的宣纸之上写着三个大字——谋士榜!

首行用隶属镌刻一行血红小字,一卷谋士榜,笑看天下智囊!

徐庶呆愣着看着那三个大字,莫非眼前这位公子要效仿当年太公封神不成,真以为一卷谋士榜能揽尽世间智者吗?何其狂妄!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笑看天下智囊!

徐庶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书生自有其气节,武夫更有其傲骨,徐庶弃武从文此时也算是文成武德,自然不缺此二物,眼看别人擅自将自己天下列出了排名,自然愤怒无比。右手一挥,抢过那卷轴,徐庶便开始观看了起来,旁边曹操袁绍二人好奇难耐,急忙凑近了看,生怕迟了一步那卷轴给合上。那智慧无边的公子究竟会排除何等榜单呢,这天下智者真能尽数廊括其中吗?!

只是这猛然一眼之间,徐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微笑的看着自己的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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