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的琴当然是自己做的,若不是自己做的,也就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琴声,还如此的得心应手。
“做琴不容易,但太过瘾了。”伯邑考绝对艺术质,不管是什么场合,遇见了知音,也就只有知音,别无他人。
这不,如此正规欢迎大商外交使团的晚会,他就直接把主宾子肿和好来忽视了。
“琴弦也得自己手工,一根一根地搓,不能去买。”
“对!我们手中过了的东西,才能在我们手下出色。”第二名也是入了琴门,且登堂入室了的。
“我还自己养蚕,再用挑出来的最好的蚕吐的丝做琴弦。”
“做琴身的梧桐必须来过凤凰的,最好还是一对。”
“对!还得把梧桐木让虫蛀了,还得日晒,还得雨淋,如此反反复复,还得至少放三年,才能考虑做琴的事。我这把琴就是十三岁时砍下的梧桐树,去年才做了琴。”伯邑考今年十七岁。
这还有完吗?子仲只好打断,以示自己和好来的存在,还有外交使团的存在。
“我这才明白伯邑贤弟饭量为什么那么小。”子仲笑呵呵地说:
“原来你吃了太多的精神食粮。”
子仲还是笑呵呵的,因为伯邑考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好一阵功夫才从琴的世界钻出来,并明白了现实中子仲的打趣。
“我这身体差,所以吃不了多少。”
“母亲在大商时一直在修炼,还是女功,所以,我就没弟弟们阳刚。”伯邑考不会打趣,就知道认真思考,还有些过于,这就更伤身体。
“何况父亲生我时,也不是血气最盛的时候。”
伯邑考继续思考着回答,好像就不会信口开河一样。
身体差的人,都喜欢探究自己身体差的原因,伯邑考也是如此,而且他的结论万分正确。
太姒在远嫁周之前,一直在大商修炼女功,如果她到子御这个年纪还在修炼,也许就练出了光冰。
姬昌播种伯邑考时才十二岁,虽然发育成熟,但显然不是一个男子生命力最旺盛的年纪。
早恋也是有代价的。
伯邑考的虚弱,就是姬昌早恋的代价。当然这也是因为太姒,太好看了,姬昌不得不如此。
“所以,弟弟们能做的事我几乎都不能做,尤其是练武。我拿不动他们练的任何兵器,也就只好游手好闲,读书弹琴。此外,最多也是为父亲到田间采诗,也就是把别人写得好的诗搜集回来,送给父亲览阅。”
原来伯邑考也没闲着。
采诗在周还不是小事,它包涵着周人精神追求,也有执政的实际意义。
采诗是上古时代传下来的制度,采集诗歌外,也可以了解民情,查看政治的得失。
每年正月和八月,是人们在田间劳动的黄金时间,也是采诗的黄金时间,采诗的使者们会敲着木铎巡行在田间地头,采集诗歌。
当伯邑考敲着木铎巡行,一定是公子气得无敌,飘飘然得无敌,眼球经济得无敌。
“这不正好,我团队里也有不少诗人。来,来,来,你,你,你,都来说几句”子仲终于找到了台阶,这还是姐姐子御为他预备的。
要是子御不提前给这些文化自大狂预习一下,今天的场合到更难应付。
琴好琴坏,一听就了然。
诗却不同,你可以说自己的好,却不能说别人的不好,标准太多,又各执己见。因此,诗人都是信心满满的。
更何况自己的没有,也还可以摇头晃脑地说故人的嘛。
到有几首真的好,伯邑考还即席配曲,怡怡然地和诗人一弹一唱,诗人们也就更没有个完。
等诗人们把诗兴发作完,也就是晨明了。
子仲好来的团队却并不是来写诗咏诗的,他们还有目标,还必须得赶路,所以也就向伯邑考告辞。
“那我就在高岗,弹一曲为大家送行。”伯邑考说吧,携琴出帐。
一切布置妥当后,太阳光也正好把蒿草上的晨露,照亮得如同一粒粒大大小小的珍珠,清新的晨风使伯邑考古白的脸上也有了些活气。
高岗上,天风浩荡,伯邑考的绛色袍服被风鼓起,显得无比飘逸。
琴声响起后,风也就慢慢地和缓起来,小鸟们也跳出灌木丛,开始欢快地鸣叫。
早起的鸟都是打工的鸟,有级别大鸟们也还要睡会儿懒觉。
当大鸟们加入小鸟的合唱的时候,声音也就显得嘈杂,没有那种稚嫩的天音单纯了。
会叫的鸟往往是小鸟,而不是大鸟。
鸟声,一切的鸟声突然嘎然而止。
但小鸟们没有恐惧,而是欢快地跳来跳去,跳一会,又巴巴地望着天空,直到幻彩一样的鸾鸟发出金铃一样的声音出现在天空。
片刻后,天空中又出现了更加多彩的凰,它们和鸾鸟一起交相辉映,美丽蓝天。
一串可以把人带入神境的声鸣后,丹凤出现。
伯邑考引吭仰望这不可思议的天空,惊叹于凤凰鸾的同时出现,直到更神奇的古鸟的出现。
当古鸟出现的时候,伯邑考也就止弦而观,直到它们也消失不见。
“只要我在高岗抚琴,都有鸾鸟出现,偶尔也有凤凰,但都是单的,如此这般的凤凰鸾的同时出现,也还是今天这一次,我想还有其它原因。”伯邑考并没有在自己脸上贴金,而是想要过原因。
“我身上有一件神器,它叫光冰,是子御修炼出来的,古鸟也许是因为光冰才出现”好来身上的光冰就一直在流淌着,如同一件活物。
“我不知道是子御帝女美,还是凤凰美,母亲说,子御是最美的。”伯邑考思维有些跳跃,并没有去对光冰穷追不舍,也不会去关心古鸟的事。
“凤凰是鸟中最美的,子御姐姐是人中最美的。”好来掏心。
子仲想的却不是子御,而是子微。
若是哥哥能够像伯邑考这样的无争,就把姐姐看成一个美人,而不是敌人,那该多好。
但子微就是子微,而不是伯邑考。再深想一下,若伯邑考不是如此体弱,也许也还就是有些想法了。
更或许伯邑考的身体并非如此的弱,而是示弱以示无力争夺,这有些像自己。
谁又没有一点儿雄心呢,明智的人会想得开一些罢了,就如同这飘洒的伯邑考,还有自己。
子仲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