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子辛稍微有一些卑鄙,他就可以借好来一时之愤除掉子微,以绝后患。但帝辛太干净,丝毫不会卑鄙,至少是对子微如此。
好来怎么也想不到子辛会安排妲己在这个时候出现。妲己能代表子辛,好来也万分在乎妲己,他俩都做过大祭司了了的祭品。
好来的本意是要把子微的一万精壮全部收编的,但既然子辛已经处心积虑地做到了这种地步,好来也只好听子辛的话,也给妲己面子,仅仅是把这些人遣散了事。
处置完子微的这一万人之后,好来立刻对其他增募家丁的贵族进行全面清理。对他们新增的家丁一个不留,全部收编入伍。
既然好来已经敢对子微下手,而其他的贵族又没有子辛的呵护,他们也就只能做沉木的羔羊了。
贵族们都吃了哑巴亏,这是他们的自作自受,想玩人却被人玩。
可就当子微和这些贵族一口一口地把苦水往肚子里吞的时候,商帝子辛却突然天神般地降临朝歌。
现在,措手不及的是好来了。
帝辛已经离开朝歌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好来对权力的运作从生涩到熟稔,再到意气风发。
他正在驱散了朝歌风云的畅快中。
他也在身担重责任大义凛然的状态中。
好来真想气势汹汹地对子辛问一句:你回来干嘛?
但面对乐呵呵的子辛,这一见面就伸手拥抱的帝王哥们儿,好来又没了脾气。
“我终于体会了天山神犀的极速。”子辛开心道。
“天山神犀跑得快吗?它可是我的。”好来似乎在强调自己对天山神犀的所有权。
但这话显然不是废话。
天山神犀是好来的,商军南北两军的战象也是好来带回来的,大商一半的江山也是好来在支撑,并是子御为子辛争取的。
当然,子御也是子辛的姐姐,就像子微是子辛的哥哥一样。
既然子辛不顾大商的安危,只顾自己和子微的手足情,好来也就要同样玩一把彻彻底底的自私自利。
“谁都有私心。”子辛坦白道,这比不坦白好。
子辛也可以说是传程回来为好来正名,并没有其它想法;但他不是那样圆滑的人。
“究竟是为了什么?”好来没子辛那样干净,但也有直耿耿的一面。
子辛究竟是为了回来防备自己谋反?还是为了回来力挺子微?好来必须问明白。
“若我和子御争天下,你帮谁?”子辛极为聪明,他调转话头,抛出霹雳炸弹。
“我杀了你。”好来不假思索。
“我就怕你杀子微。”子辛也实话实说,尽管他早就设计了让妲己出面救子微。
但他没有,也更不可能完全地实话实说。子辛也怕失去天下,这不管是因为他的私心还是为了尽一个帝王的天责。
尽管他和好来是铁哥们儿,也相信好来绝对不会做什么;否者,他不会让好来坐镇朝歌。但有的字眼却可以使任何一个帝王的情绪都不可抑制,如“谋反”二字。
好来不会谋反,但好来具备了谋反的实力。
好来也不可能和恶来联手谋反。子辛最知道好来和恶来是两个概念,二人从来就远隔千里,但恶来毕竟是杀了一个贵族,又刚好是这个时候。
因此,子辛从江水北岸启程后,就直到昊宫一号,昊宫二号和昊宫三号,然后才回朝歌的。
子辛此行是在力挺恶来反腐,也是在了解实情并在预防万一。那子辛又为什么不防备子微的“万一”呢?好来想不通,也极有情绪。
“若子御做商帝,她不会如此优柔寡断。”好来这话是不怕掉脑袋了。
说完此话后,好来也就在联想若子御做商帝,她会不会杀子微。
“子御也不会杀子微,但她一定会控制子微。”子辛似乎知道好来在想什么,也就替好来回答。
说完此话后,子辛也就默然,一阵沉默后,又才说:“若子御在世,我想和她同为商帝。”
这可能吗?
在华夏大地还没有这样的事情,而在遥远的埃及,到有兄妹同为法老的事情。但这只有好来深处的史进知道,帝辛又怎么得知?哪怕大商和埃及就同在一个世界。
但这仅仅是子辛的胡思乱想吗?显然不是。
若子御在世,坐镇朝歌的就是子御,子辛也就无后顾之忧。而他和子御之间也就不完全是两兄妹,而是你是我的老婆,我是你的老公,反正天下就是你我的,也就没有了谋反的顾虑。
“可惜你晚了一步。”好来听透了子辛的话,也就故意如此说。
“我没有计较你在花池里犯的错。”子辛终于亮出底牌。
在好来和子御在花池里犯错的时候,子辛是忍不住跟了进去的。他也没有为此和好来计较。
子辛可以让出子御,但不可能让出帝族的江山,不管好来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也不计较你骑我的天山神犀。”好来这话是回到了开头。
因为子辛提到了花池里的事,好来也就在在心理上得到了平衡。在好来心中,子御就是他永恒的女帝。
好来只要人,不要江山,除非子御要他去争夺江山。
“那罍酒好喝吗?”子辛提醒好来。
那天的桃花树下,小好来因为就要和子御分别,也就把子辛抱来的一罍酒全部干掉了。
“还有没有一模一样的?”好来并不好酒,但那天的酒除外,因此就无比渴望地望着帝辛,希望还有那一模一样的酒。
“自己不带酒来,还又来馋我的。”子辛这话说的是现在,也回到了少年。
子辛被迫早婚,被迫重婚,因此无比郁闷,也就在少年时就养成了借酒浇愁的习惯。陪酒的当然是好来,白吃白喝的也是好来。
但现在好来可是做了十几年的太师了,还又来可爱地馋酒。
“我可没有继承酒窖,也不敢造帝王级别的酒窖。”好来如实回答,也是给子辛的一个定心丸。
好来也盼望着子辛从他继承的酒窖里抱出和那天一模一样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