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来和帝辛赌架,那是赌自己输,然后和子御过另一样的生活。他在发泄了愤怒后,也就在片刻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至于输的过程,那就没那么简单了。从小到大,好来和子辛玩架都是残酷无情,屡败屡战,纠缠不休的。
但俩人在子辛称帝后玩架,又是在帝宫中,也还是第一次。
方才,好来闯入的架势就已经把胆小的宫中侍从吓到角落里了,现在又他和子辛轰轰烈烈地干架,侍从们不知就里,也就觉得发生了天都要塌下来样的大事,手足无措间,终于有人想到了妲己,也就分头去找妲己。
妲己到来的时候,好来和帝辛两个巨人已经滚摔在地上,彼此酣畅淋漓地克制着对方。
妲己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儿了。
“停下,我要参加。”
妲己呵停二人的目的不是劝架,而是自己要参与,这简直使跟来的侍从们不可思议,皆目瞪口呆,然后,就都一溜烟消失了。
既然妲己来了,好来子辛只好松开地方,然后站起来。俩人显然还没有完全尽兴,但也是玩得差不多了的样子。
“我们两个打你一个。”妲己站在好来一边,对子辛说。
刚才在地上的滚摔中,好来还是落在下风,虽然有翻身的欲望,但似乎不可能。
子辛和好来的事情还有下文,还必须把妲己支开说这些下文,于是便故意说:“两个打一个,这太扫好来的威风,我也不干。方才,好来也没说输,按我们从小打到大的打架规矩,说输才算输。再不,你把大猫骑来,我们玩二对二。”
子辛对妲己的脾气和嗜好那是了如指掌,这建议对喜欢玩得发狂的妲己来说,那就是画龙点睛般的投其所好。
“我刚才正在虎房和大猫一起洗澡,大猫还全身是水。”妲己兴奋得眨巴着眼睛,“我们正好玩水战。”
妲己说完,也就争分夺秒地跑向虎房。
但妲己跑再快,来回也得半个时辰。帝宫无比阔大,虎房也并没有在帝宫的中央,而是在东北边的树林里。
在妲己回来狂玩之前,子辛正好和好来谈正经事儿。
“好来,哥们儿我托付你一件事儿。”妲己刚一离开,子辛脸色也就变得严重起来。
“说。”
“和事变有关的人我已全部处理。”
“也不是全部。”好来指出子辛话中的漏洞,也是想给子辛敲一个警钟。子微是事变的主角之一,但依然健在。
“好来,”子辛被好来说得没气,“这事儿别逼我,我永远做不到。”
“那是你的选择。”好来很少如此说话,说这话的似乎还是史进。
子辛被好来的话弄得发闷发呆。他是一个感性的人,但也知道理性的做法:即便不处死子微,也应当严加控制,以防再次不轨。
但子辛又绝对不能如此理性地对待子微。
“求我什么事?“好来反到得把发懵的子辛唤醒。
“哦,“子辛眨巴眨巴眼睛,也才从发懵中回来,”是孩子母亲的事。“
子辛就一个孩子,这孩子是九侯女所生,孩子的母亲当然是九侯女了。
“这事儿不用和我商量,你想葬什么地方,就葬什么地方。“好来已经决定带子御离开,也就不在乎什么。何况九侯虽是好来的仇人,但已玉碎。不管是生死,好来都是看得起九侯的。
对于毫无瑕疵的九侯的女儿,好来更是认可。除此之外,好来也还接受了九侯女的托付。
“人还在,都在。“子辛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变得欣然。
好来的心也为之一跳。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他更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子辛要么是玩了掉包计,要么就仅仅是一个虚假的处死宣布。反正是:作为夏朝余孽和事变主谋的九侯一家并没有被灭绝,他的三个女儿还都在人间。
好来为此朗然一笑。
“你不是说你有一个为我准备的好来坞吗?在南方的一个巨大的湖泊里,一个无比美好而又隐蔽的人间天堂。”子辛提醒好来,这也是告述好来自己的计划。
“这是你的想法?”好来立刻明白。
虽然不知道会是这事儿,好来的好来坞就是为子辛的烂事儿预备着的。
“内宫不能容留夏朝余孽的后代,大商的任何地方都不能。但她是孩子的母亲,也是英烈之后。”帝辛强调了九侯的罪行,也肯定了他的英勇。
九侯死于名族大义,这子辛不会忽视,完全肯定。因此,他决定把九侯的三个女儿全部留下来。
“内宫有内宫的好,但天下好的地方也并非只有内宫,大商之外的天地也还很宽很美。”好来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是洞庭湖里的好来坞和好来坞里的采菱女。
“这我也想得到,只是没有你那样的眼福。”子辛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官做得太大,责任太大的遗憾。
作为商帝的他,不可能像好来那样,找个理由就回避出去巡游。
“我还记得小时候师傅带我们第一次远行到盘古山的一切,那心情我现在还保留着,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想拥有天下的一切。”子辛的话语回到童年,但话题却是牵涉到了大商就要进行的重大事件。
“我那边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开始。”好来说的是他带领的两万商军精锐已经屯兵在淮夷的后方,随时可以发起对淮夷的进攻的军事状况。
“我这边也还得做些更充分的准备,而且还得先干掉东夷,然后才是淮夷。东夷的战争还是由恶来打,我在他的身后牵制住淮夷,隔断东夷和淮夷的联系。”帝辛说出自己的战略谋划。
“开战之后,你我在朝歌的时候就很少了,朝歌的一切也都得由飞廉和费仲承担。二人的实际能力无话可说,但。”子辛把话打住,后面的话太使他太心梗,也就打住。
子辛担心的是老贵族们的挑事儿,这些事儿可能是箕子比干们自己的不同立场,也可能是子微的利用和挑拨。
“我全心全意于战争。但无论什么时候,你还得把一半心思放到朝歌,放到大邑商,放到一切你觉得应该放到的地方。”
子辛把开战后对自己后方的担忧告述了好来,也交给了好来和好来的东情局。
“眼前还有一件芝麻小事,也还得由你去协调处置。飞廉将军是一位极为理性的人,但在这件事上有些意气用事。恶来也迟早会知道此事。你得赶在恶来前把此事了结,否者,已经风平浪静的神权和帝权之间的关系,又会出现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