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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伶琅篇---初下山

“叮铃叮铃……”

急促的马铃声在通往洛阳的古道回响,一位青衣小哥驾着瘦骨嶙峋的老马缓缓的走着。

看着已经飘零的落叶,小满不由心生怀疑。现在已经秋分了,而洛阳城竟然在这个百花凋零的季节举办百花节。流言传那洛阳名花黑牡丹会在这个季节再次开放,而且这个节日每百年才举行一次,现在都已经举办九个季度了。

虽然有些不信,但一想到已经被自己下药迷晕在凌清殿的师傅,小满还是没骨气的跑来了洛阳,她拿出伶琅给她的玉簪,不停地翻看。其实这次她来洛阳不单为了看百花节,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

“吁~”

突如其来的停车硬生生的打断了小满的思绪,她不由探出身子问马夫:“喂!小哥,出什么事了。”

那人重新拿起马缰压着声音缓缓地说道:“没、没什么,就是缰绳掉了。”

不一会马车又上路了,花小满有些无聊的躺在稻草垛上,无意间看向见小哥,只见那人嘴唇喏喏的蠕动。凝神一听竟惊讶地发现那人念叨着伶琅姐的名字!小满心中不禁疑惑丛生。她眉头紧锁心中想到:“他,怎么会知道伶琅姐,难道……”

想起当初伶琅姐说的那个人,她不由试探的对小哥问道:“那个、小哥你认识的难道是洛阳城的伶琅?”

小哥闻言顿时一愣。许久才回过神,嘴角不着痕迹的扯出一丝苦笑,自嘲的叹息道“她一定为了躲我,跑的很远了吧!也难怪我找不到她了。”“躲你?”小满奇怪的看了一眼青年,青年叹了一口气回头对花小满道:“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祯治三年,洛阳城迎来了百年一度的百花节。沈安作为沈家未来的继承人,被指定为这次百花节的主策划人。这万人瞩目的百花节当然不能缺了百花之皇—牡丹花。于是沈安将被世人所猜测好奇的牡丹花定为这次的主角。这牡丹花也是颇有来历的,那是自他一出生便一直由他母亲以血灌溉养育的牡丹花。因幼时体弱,那山头的赖皮和尚说:“沈家大宅不宁,而幼子命本薄弱,又生于百花祭日,只有那富贵照人的牡丹花可保幼子一世平安。”

“安儿,来瞧瞧,这牡丹开的真艳,不是吗?”沈夫人羸弱的身体半卧在房外的软塌上,苍白的手指攀上花枝摸弄着那株牡丹。沈安瞥了一眼,强忍住内心的厌恶,温和的对沈夫人道:“娘,这外面风大,回屋吧。”说着便上前欲扶起沈夫人。“少爷,少爷不好了…“竹子匆匆的冲进庭院,还未停住脚耳边便响起了沈安低声的斥责声“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叫外人瞧见丢了沈家脸面事小,如果惊扰了母亲看我不罚你扫大院。”竹子这才发现沈夫人虚弱的扶着大少爷,脸色惨白。“对…对不起少爷、夫人,小的下次再不敢了。”竹子小心翼翼的立在庭院中,唯唯诺诺的小心样竟惹的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她摆了摆手道:“没事下次注意,来说说什么事竟惹得我们竹子如此慌张。”竹子有些担心的瞧了瞧沈夫人道:“是二少爷回来了……“夫人顿时满面喜色勉强从沈安怀中站起道:“沈筤回来了!这是天大的好事,你慌慌张张的大叫不好了做什么!快,安儿带为娘去接你弟弟。”沈安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想:“他回来干什么?”

他和沈筤都是沈夫人三十岁才好不容易怀上的。虽说他和沈筤一胎出生,血浓于水,但他总是喜欢不上沈筤。都说一胎孩子长相酷似,但他和沈筤却相差甚远。沈筤自小就聪慧乖巧,弱冠后更是引的各大家族的小姐追捧。而他呐?唯一一个未婚妻,都因为爱上他弟弟想要逃婚。真是可笑,空有一个沈家继承人的名头,却什么都没有……

“未婚妻?”小满好奇的凑上前问道。

青年赶着马车,望着远方,好像在回忆一件很久很久的事儿,过了许久才缓缓回道:“沈家与落家有一门婚事,落家大小姐落语被指定为沈安的未婚妻,但她却爱上了沈筤。她为了能够嫁给沈筤,在婚礼前夕溜入沈家进了沈夫人的房间本想要偷婚帖却又偷偷带走了那朵牡丹花,又途中被追上来的家丁截了下来。本并非大事,但她就因为这株牡丹花,香消玉殒。如果一开始她便毁了这株牡丹,也许很多事就会改变了吧。”青年面色平静,然而眼底却不禁的流露出丝丝惋惜之情。

“然后呢?”

“后来牡丹被放回了原来的地方,落家也与沈家关系破裂,而沈筤好似病了一般,然而后来他用冰封住了落语的遗体,随后去云游四海。希望能找到起死回生的法子。”

“那为什么落语要偷走牡丹花呢?”小满好奇的追问道。

青年目光一滞低头喃喃“牡丹啊。”他抬头冷冷的讥笑着,转身看向小满有些戚然的说道:“应该是为了沈莨,想要让沈安死,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逃婚光明正大的嫁给沈安了吧!毕竟所有人都以为,那牡丹花就是沈家大少爷的命,没有牡丹花他就会死。十几年来觊觎沈家财产的人多次欲毁了那朵牡丹花都未成功。”小满有些差异,对于花能控人生死,就算如她一样见多识广,都闻所未闻过。“你也不信吗?”青年看着一脸困惑的小满轻声低笑。又慢慢回身轻声呢喃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

沈筤站在阔别三年的府邸门前沉思着有些踌躇,犹豫良久,抬手推门而入,随着大门的打开,沉寂了多年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一会是落语笑颜如画的轻唤道:“筤哥哥,我们去见见沈安吧。”一会是满脸愤怒的父亲怒其不争的咒骂:“你个逆子啊!她是你嫂子!”慢慢的眼前浮现出那一夜的场景。

“沈筤,你干什么!放手,你混帐!啊——”

青砖在月光下,慢慢绽放出一朵血红的牡丹,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着铁锈的花香。

他呆滞的伫立着,脑中一片空白,不久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筤。”

身后传来一声惊叫,他茫然的回身,瞧见昏倒在父亲怀中的娘亲。“爹,我……”他脸色发白,手足无措的立在那,沈父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恐惧。当机立断做下了那个决定……

如今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这儿,那噩梦依然不能摆脱。他要摆脱那个噩梦,要那个人重新醒来,即便所作所为会被世人所唾弃。远远的便瞧见面露喜色徐步赶来的沈夫人,他急急的跑过去扶住沈夫人。

“娘”

“筤儿,你回来了,娘以为……”沈夫人惊喜的抓住他的手。

沈筤忙道:“娘,你能把牡丹给我吗?”

沈筤急切得说道:“救落语,牡丹可以救落语。”

沈夫人一听,将沈筤的手挣脱,面色微沉厉声斥道:“你不知道牡丹是你哥的命吗?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竟相拥你哥的命去换。”

沈筤脸色微变,明知内情并非如此却不能澄清,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忽然瞧见赶来的沈安。

“娘,沈筤多久没回来了,怎么他一回来就发那么大的火气莫要伤了一家人的和气。”沈安慢慢从后面走来,正好对上沈筤复杂的目光,他不禁苦笑。

“许久不见,哥哥还是一如往常的过的滋润,我以为经过那件事你得性情大变呐!”沈筤讥讽的撇了沈安一眼,不怀好意的踱步到沈安身旁,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道:“沈安,牡丹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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