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窗外好像还是黑黑的,我又闭上眼睛,可是童安格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还是飘忽着,飘忽着。
“喂,”柳翰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什么?”他翻身起床很快跑进洗手间。不一会他匆匆跑回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宝贝,我有点事得出去,你再睡会。”说完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冲出门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跟发生地震样的?我的脑子模模糊糊闪过这个念头,但是很快我就又睡着了,昨晚折腾了一夜,我很累。等我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我伸个懒腰,这不上班了,人也养懒了,总睡不醒。我穿上衣服,慢慢走下楼梯,柳翰今早匆匆忙忙的,不会是济南姓王的不甘心又来吵吧?也不应该一大早就来吵啊?
我的心突突跳得厉害,昨晚徐大伟说工厂罢工,难道今早……我摇摇头,不会这么巧的,可是我越是这么安慰自己,我的心越乱,我抓起电话,很快拨通了柳翰的手机,“柳翰,是我……”我还没说完,他已经在那头切断了我的话,“我这正忙着,忙完我给你电话。”电话里很快传来“嘟嘟”占线的声音。
我皱紧眉头,他那边的声音又杂又乱,却没有汽车的按喇叭声,不好,一定是出事了,我忙翻出徐大伟的名片拨他的电话,可是手机通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放下电话,我急得在客厅乱窜,柳翰你有什么事怎么不跟我说啊?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忙……“嘀”我的手机轻响了一声,我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抓出手机,我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瘫靠在沙发上,是某个商家清仓大洗货什么的。
无聊,我刚想把手机甩到沙发上,我马上坐直了身子,翻到短信息那,工人罢工无非是该给的钱没给,只要当场安抚带头闹的几个就没多大的事,这个我在李德那碰到过几次,我很快把这意思通过短信发到柳翰的手机上,为了保险,我也发了条到徐大伟的手机上。发完了信息,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如果真是罢工,我的经验一定管用。
无聊地换了几个电视频道,我烦躁地把遥控器扔到茶几上,如果在湖南,我可以去逛街,找同学闲扯,可是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我能做什么?难道我大老远地嫁过来就是为了在这宽敞而冷清的房子里做个花瓶?我的脑中忽然晃过张厚烽说的那句话——“如果我可以给你婚姻呢?”——如果他真可以给我婚姻,我就不必嫁这么远了。我怔了怔,我也虚伪不是吗?
我拨通妈的电话,“丽丽,你还好吗?在那边还习惯吧?……”刚拨通妈就接了,仿佛她一直就守在电话旁。我的心底暖暖的,忙回答说:“好,很好,妈,我不在您身边,您可得注意身子骨,天气变了多加件衣服,有什么不舒服就给余霜打电话,一定记得。”
“你这孩子,妈这么大把年纪还不会照顾自己吗?倒是你,一个人在那里要照顾好自己,我这是不方便跟你过去,要不……”妈的声音有点哽咽,我听得心里头跟着难过起来,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忙借口有事把电话挂了。父母的爱永远是无止境的,我暗叹着想。
我想我该和柳翰好好谈谈,我妈把我培养成大学生,不是让我来做花瓶的。然而,一直到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他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清早醒来的时候,我转过身就见到了柳翰。
他一脸憔悴地瞅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醒了?我很累,我再睡会。”说完他翻过身背对着我,很快发出酣声。我心疼地靠过去,贴着他的背,为什么这么累他也不愿意告诉我?只是为了男人的自尊吗?我默默地出会神,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电视里基本都在重播昨天的节目,我烦躁地揉揉头发,再这么闲置在家里我会疯掉的,余霜一直说我是工作狂,现在好了,不工作了,真TMD憋闷得难受!
“在想什么?”
我抬头看,柳翰一边扯着呵欠一边走下楼梯,“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着。”他摇摇头,“事情太多了。”
“需要我帮忙吗?”他的脸色变了变,我立刻惊悟我说得太快了,“我在家好无聊。”
他走过来搂着我,亲了下,“是我不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没事去逛逛街,买点喜欢的衣服首饰,我希望我老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想把我当金丝雀养在家里?我心里一阵不快,“柳翰,我不是花瓶,这你是知道的。”
“知道,你是叱咤风云的女强人。”
“我不是,我也不想做女强人。”我拍拍边上的沙发,“来,坐这来。”我亲昵地挽着他的手,“夫妻本是同林鸟,你有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他似乎想挤出个笑容,“我不是说了吗,我需要时间。”
“多久?”我已经不想再听他的任何托辞,“要不这么着,你就当聘请我做事,我给你签军令状,一年内我要没半点作为,我以后就乖乖地呆在家里,再不提做事的事。”他似乎有点心动,“我去沟通沟通,”他犹豫下,“后天给你答复。”
“好啊。”我亲了他一下,“昨天的事解决了吗?”他的脸一下黑了许多,“解是解决了,只是……”
“只是解决了表面,没解决根底是吧?”我冲他笑笑,起身去冰箱拿出咖啡煮上。
他面露深思地望着我的背影,等我转过头,他忙低下头假装在看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