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离姐姐小产了,我要去看看她!”我心急如焚,不愿多作停留。
“只怕是不能了!”安尚宫一脸严肃。“皇后娘娘召你问话呢!孺子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一惊,柳姬又在皇后娘娘面前搬弄什么是非?我也顾不上许多,只有跟着安尚宫,步入长秋宫。
长秋宫正殿,柳姬、丽姬、蒹葭恭顺地跪在一旁。地上摆着一个煲,煲里还有一些粥。一瓶梅花,那梅花已有一些花瓣散落,有一些开得正盛,还有一些含苞待放。这不正是那****送给离姐姐的梅花吗?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心一沉。
“离姬小产,你可知道?”阴皇后问道。
“奴婢刚刚知道。”我心中忐忑。枕霞阁一向小心,为何现在却遭人暗算了?我心中悔恨莫及,都是自己粗心大意,才让她们有机可趁。
“你可知她为何小产?”阴皇后又问,她这问题问得可真够奇怪的。我知道她是在怀疑我,当然这得益于柳姬人等。
“奴婢不知!今天奴婢给离姐姐祝寿见她精神不好,手也是冰凉的,只道她多多休息就会好了,谁知——”可离姐姐竟然还喝酒,她不知道这对孩子不好吗?她为何会这样不爱重自己?
“不会吧!敏姬,昨儿冯太医还说离姬脉象平稳,母子康健,怎么会精神不好、手脚冰凉呢?”柳姬马上提出质疑。
“冯太医?离姐姐的胎儿不是由赵太医照顾的吗?”我不安更甚,赵太医竟然不在离姐姐身边,难怪离姐姐会小产了。这个冯太医只怕又是柳姬派来的。
“赵太医告了丁忧之假,百行孝为先,皇后娘娘允了。离姬便交由冯太医照料。”柳姬答道。这个赵太医偏偏在这个时候告假。
我抑住内心的悲愤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
阴皇后点点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我,道:“这地上之物你可认得?”
“回娘娘,这梅花像是那日奴婢与郦邑公主在梅园游玩时折下与离姐姐赏玩的。至于这个煲,宫里用煲都大同小异,奴婢没有在意。”事到如今只有看一步行一步了。很显然柳姬是挑准了时机,一则太子不在,不用担心会有人保我;二则赵太医不在,她能得手,再派上两个心腹太医,坐实我的罪证轻而易举。
阴皇后不置与否,道:“传冯太医、张太医!”
两位太医我都不熟悉,我心中不禁奇怪换了太医这样的大事离姐姐怎么不告诉我?我好给她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太医啊!不然,也不致于发生今天这样的事。那还是未出生的生命啊!她们就下得了这手!
“张太医,你查验一下这两样东西,可有什么不妥?”阴皇后道,她的神色一直不太好,太子两个孩子都没有保住,她这个做祖母的必然心情不好。
张太医查验了一番道:“这碗里残留着六角草的味道。这六角草又叫树灵芝,性凉,有小毒,具有祛风除湿,清热解毒及催产的功效。”
“催产?”阴皇后寒着一张脸。“若胎儿未足月呢?”
“那孕妇便有滑胎的危险。”张太医答道。“这梅花里头有淡淡的麝香味,水的香味更浓一些。应是香料投在水里,梅花再吸瓶里的水,所以花才沾染麝香的味道。这麝香辛温,有活血通经、开窍醒神的功效,孕妇同样不宜接近,否则容易引起小产。”
“冯太医!”阴皇后望向冯太医。
“微姬该死!微臣没有保住皇嗣,请娘娘降罪!”这冯太医认错的态度非常诚恳。
“这也不能完全怪冯太医。离姬平日的饮食已是非常小心了,哪里想到竟然被人悄无声息给害了呢!”柳姬为冯太医叫起屈来。
“千防万防,身边之人最是难防。越是亲近之人,越是容易下手!”蒹葭阴阳怪气道。眼睛却望向我。
“敏姬,你有何解释?”阴皇后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花的确是奴婢让人送的。可这花摆在枕霞阁几天了,这几天可有人动了手脚?无人得知。况且奴婢与离姐姐情同姐妹,奴婢是绝不会加害于她,更不会加害殿下的孩子!至于这个煲,奴婢的确不知何意。”我找不到证据证明的我清白,可柳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有罪!
“离姬一向都好好的,今天敏姬你去给她祝寿,她就小产了。若说跟你没有关系,只怕——”丽姬阴阳怪气,欲语还休。柳姬这次聪明了,没有让舞阳长公主来,而是请来了丽姬与蒹葭。
“这煲也难怪敏姬不认识,原是离姬厨房里的东西。她的粥里被了下了六角草,可怜一个已成形的男婴被活活地打了下来!”柳姬说着,潸然泪下。那伤心的样子,不亚于自己失去了孩子。她的话完全没有要牵扯到我身上的样子,看来经过这几次,她已经学乖了。
“离姐姐!”想到离姐姐伤心痛苦的样子,我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孩子没了,只怕她也——。思及此我也不禁伤心下泪。
阴皇后也是痛心万分,强压着心中的怒气道:“离姬跟前的人还没有到吗?”正说着安尚宫领着弄月进来了。弄月望了我一眼,忙拜倒在地。“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还未出生的孩子竟然也照顾不了,本宫留着你们作什么?”阴皇后向来宽厚待下,极少动怒,不想竟发那么大的火。
“奴婢该死!奴婢日日小心谨慎服侍主子,奴婢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事,请娘娘责罚!”弄月惊慌失措,哭道。想必她也在为离姐姐伤心呢!
“你家主子现在怎么样了?”阴皇后语气缓了些,仍不失严厉。
“太医说孺子失血过多,伤心过度,现在还昏迷不醒,非常不好!”弄月一行说一行哭。
“什么?”我大惊失色,焦急万分,恨不得马上可以飞到离姐姐身边。
“离姬那里有太医照料着,敏姬也不必过去担心了。况且离姬还没有醒,你去了也无助益,只是徒增伤悲罢了。”柳姬安慰道。她怎么倒安慰起我来了?转念一想,才窥破她的深意。她的话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的阴皇后听的。她怕阴皇后一时心软,耽误了对我的审判。
“贱妾虽未跟这位姐姐谋面,可一直钦羡她的才名,多次求见而不得。如今想来也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寿辰,竟然没了孩子!自己也人事不省,真让人心痛啊!”蒹葭也掩面而泣。
阴皇后本是慈善之人,听她这么说也不禁心生感伤。安尚宫上前一步道:“娘娘,枕霞阁已经搜遍了,没有什么发现。倒是在回宫的路上发现了这块绢子。”说着让人呈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