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乐诚殿出来,思羽非常不解地问道:“贵人避嫌就是了,为何却要帮着梁大人说话呢?”
“一个人的怒气是小小的发泄一下重呢?还是积怨爆发时来的严重呢?”我一笑,不答反问。
“贵人英明!”思羽反应了过来,笑道。
天气渐渐热了,清荷池边的花花都开始结花苞了,又到了花花芬芳的季节。我站在池边,清风拂面,非常舒服。“贵人很喜欢这一片荷花呢?”身后传来了宪王的声音。
我忙上前施礼。“贵人册封,小王还没有当面恭喜贵人呢!”宪王非常谦逊道。
“贱妾谢过王爷!王爷是到长乐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吧?”这个时候想必已经见守正要出宫。
“正是!”他望了我身边,神色不禁有些失望。
我知道他在找什么,却不点破,笑道:“王爷这是要出宫去吗?”
“是!臣告退!”宪王自觉得干站着也是尴尬,忙告辞而去。
“这位宪王对抱珠姑娘可是一片痴心哪!”思羽望着他的背景,感叹道。他的心思自然想撮合这一对璧人。
“我倒也想撮合他们俩!可异襄王有情,神女无梦!抱珠心系着另一个人呢!”恭王,这个儒雅又有些软弱的男人。
“好事多磨!奴才倒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思羽笑道。
“什么时候改行当起媒人来了?”我笑道。
“难道贵人不是一样的心思吗?”思羽反问。
相比恭王,我内心觉得还是宪王更适合抱珠。也许抱珠也并非无意,只是碍于昔晶情分,不愿意承认罢了。
“各宫里可有什么新鲜的事情?”我问道。我所说的新鲜事当然是指特别之事了。
“宣室殿的小公主病了,阴贵人正烦着呢!窦美人亲自裁制了一件寝衣献给了陛下。贵人地寿辰快到了,阎美人着人送来了一围荷叶式玉带。各宫里也陆陆续续磅来了些寿礼!”思羽细细地回禀道。
“凡是过重的礼,不管新疏,都原封不动地退回去!省得让人借题发挥!”这种时候最忌放松。
“还有一个消息。”思羽欲言又止。
“什么消息?”我有些急了,问道。
“宫外传来消息,夫人病重!”思羽道。
我的腿一软,倒在下去,众人忙上前扶住我。“什么病?大夫怎么说?”
“不过是年纪上来了,需要静心调养。夫人最担心的,就是贵人您啊!”思羽神色一黯道。
“父亲沉冤未雪,而我也未能让马氏安享尊荣,只怕夫人也是夙兴夜叹,不得安心,忧患成疾。这几年来,夫人没少为我担惊受怕,可我在这深宫之中,此生怕是不能再相见了!”想起夫人自小的疼爱,我不禁滴下泪来。
“贵人不必太担心了!前面的路还长着呢!贵人必不负夫人的厚望!”思羽对夫人也是感念至深。
我在风中久久驻足,“夫人啊!您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
宫里实行减俸减制,自然免不了怨声载道,少不得有几个小人在阴太后面前嚼舌根。阴太后不懂朝政,偏听偏信,把我召到长乐宫中询问。
“听宫人们说马贵人在实施减俸减制。这宫里的后妃忆是相当节俭,与前朝的奢靡浪费根本无法比,你再减下去,让王子公主们怎么活啊?”阴太后带着一丝怒气,责问道。
“回太后!此番实行减俸减制,并非因为后妃奢靡浪费,而是为兴建云阁筹集银两。我朝江山初定,国库不实,只能在这上头想办法了。凡是身边有王子、公主的抚养的每月的开销用度按品级不等减一两至三两银子,王子与公主的份例是不变的。贱妾再糊涂也不敢委屈了王子公主啊!”我应对自如。
“那把哀家的例也减些吧!哀家也老了,不需要那么多人侍候!”阴太后想了一想道。“有王子和公主的嫔妃位的份例就不用减了。”
“回禀太后!这万万不可啊!减谁也不能减您的啊!陛下以仁孝治天下,这若传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还请太后三思!”阴太后本就节俭,她那一份减下来还不够贴的呢!那短缺的银两我也没法添上啊!
“既是为了江山社稷,哀家自当出一份力。”阴太后不容驳回。
“太后深明大义,贱妾汗颜。只是此法已经报经陛下批准,贱妾不得擅改,容贱妾禀明陛下,再回复太后吧!”这些小人不就扣几两银子吗?就跑到太后面前告状,等我查出来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你别只顾着讨好陛下,就不顾别人的死活!这后宫里已经不能再减了!这是哀家的懿旨!”阴太后发怒了,也不知道哪个那么能,居然能让她动气。
“这家事上陛下自然都听着您的,可兴建云台又是国事,还是让贱妾请求过陛下为好!长乐宫清幽,有些事情太后娘娘只怕也是受人蒙敝。前儿阴贵人还做了一顶百珠攒顶茜香帐挂在宣室殿呢!每一粒珍珠都大如银杏,颗颗价值连城。窦美人也在商量着做一件金丝翠缕长裙,还在嫌宫里的工匠技艺不精,找窦府在民间找手艺精湛的匠人呢!若说这后宫用度不能再减,贱妾相信,只怕陛下也不会相信啊!”我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阴太后阴沉着一张脸,望向安尚宫,道:“真有此事?”
安尚宫脸显惊慌之色,道:“奴婢不知,奴婢这就让人去查!”
“安尚宫现在才去查,只怕帐子早就收了起来,工匠也不找了!太后娘娘若是真的要找,贱妾这里倒是有内庭账本,待贱妾回去让人给您送来?”我可不想让人有翻案的机会,马上道。
“好!哀家倒要好好看看马贵人的账!”阴太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道。
“诺!”我一笑应道,既然可以给你看的东西,我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
“没什么事了,退下吧!”阴太后罢了罢手,面带倦容道。
“那太后的懿旨——”我问道,我可不想到时落下个不敬的罪名,这是子丽所不能容忍的。
“待哀家查过账再说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