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侯爷好是好,但小敏心中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我话锋一转,笑道。
“哦?说来听听!”子丽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我的判断没有错,子丽果然是在试探我。若我真是举荐了胶东侯,只怕日后这朝政我是不能染指了。
“高密侯邓禹!”我说道。
“为何?”子丽笑问。
“邓侯爷当年提出‘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更协助陛下定河北,平关东,陛下视之为萧何。在功臣之中威望极高,如此德才兼备的有功之臣,子丽更该重用才是。况且——”我说着,知道下面的话不该说,便停下话头。
“况且什么?”子丽追问道。
“况且邓侯爷没有后宫之绊,比起贾侯爷更为合适。”我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让子丽知道我并无偏颇之心。
“嗯!小敏若为男儿必是我朝栋梁。虽然身为女子,但为夫也不会埋没了你的才华!”子丽捏着我的下巴,笑道。“依你看来什么位置更合适呢?”
“依小敏的愚见,太傅之位再适合不过了。”太傅的位置虽尊,但并没有多少实权,把老功臣放在这亲的位置不用担心会兴出什么风浪来。
子丽一笑,把我抱在怀里,道:“小敏与我真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大汉自惠帝以来,先有吕太后、窦太后、王太后等外戚干政。为防外戚干政,武帝不惜把自己的生母都给杀了,子丽有这些顾忌完全在情理之中。
“夜深了,明天还要早朝,子丽还是早些歇息吧!”我说道。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了,子丽需要好好地休息,养精蓄锐才能好好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不急!你还没有说官僚利益代表又该是谁呢?”子丽并不着急,又问道。
“太尉赵熹,原位不动就极好!子丽以为呢?”我说道。赵熹刚正不阿,将来必能为子丽所用。
“嗯!果然极好!”子丽点点头道。
我挣脱子丽的怀抱,扶他起来。子丽嗔怪道:“看你,紧张得!我又不是病人!”他边说边起来,突然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我心中大赅,忙上前扶住。“子丽——”
“我没事!”子丽依着我,身体的重量全部都压在我的身上,他竟然变得如此虚弱。
我不敢声张,忙把他扶进内帏,服侍他躺下。子丽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事。“我去宣太医!”我只觉得心慌意乱,我突然有种他要离开我的感觉,我讨厌这种感觉。
“不可!”他拉住我的手。陛下在这个时候病重,若他也在这个时候倒下,那么刚平定的江山只怕会蠢蠢欲动。陛下的儿子们,还有手握兵权的重臣,有哪一个能让人省心呢。可是如果不召太医,万一子丽真有个什么闪失,那让我如何是好呢?
“小敏有分寸,必不会让人识破!”我握住他的手道。这双曾经坚定刚硬的手现在是那么软弱无力。“子丽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任何闪失,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吧!”
子丽望着我,点点头。
我走出外室,作出副昏思力竭的样子,“紫绫!”我叫道,紫绫忙走了进来。我捧着心口,假装非常疼痛的样子。
“孺子这是怎么了?”紫绫紧张地问道。
“我突然觉得心口很不舒服,你让凌如海马上到太医院把赵太医请来!小声一点,不要惊动了太子殿下!”我假装非常难受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道。
“诺!”紫绫吓得脸色惨白,忙跑了出去。
我轻吁一口气,看来是骗过她了。
不多时,赵太医来了。
“你先下去吧!凌如海留在这里就可以了!”我低着眉,假装非常虚弱道。紫绫应声退了下去。
赵太医忙上前来要为我把脉,我坐了正了身子,正色道:“赵太医今日把的可不我汉室江山的命脉,赵太医可要仔细了,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那可是掉脑袋、诛九族的大罪!”
赵太医脸露惶恐之色道:“臣不敢,臣必定竭尽全力!”
我冷冷地点点头,起身把他领进内室。子丽闭上眼睛,不知是睡着了才是昏迷过去。赵太医诊了回,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都皱到了一块。我的心也随着他的眉头被揪得紧紧的。诊了一回,他只是抚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不吭声。
“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道。可他沉吟再三,却不说话。“我在问你话呢!太子殿下到底怎么样了?”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子丽,子丽,怎么会?他还那么年轻!
赵太医惶恐地跪了下来道:“殿下的病症过于古怪,微臣一时也无法确诊,还请孺子请多几位太臣,多家汇诊,博众之见为妥!”
我一听犹如五雷轰顶,竟然这么严重!为何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谁能诊治?”
“李泽广李大人对这些疑难杂症颇有心得!”赵太医道。
我以止示意,思羽明白我的意思,忙飞奔出去。“你给我说说,依你诊来太子殿下是什么病?这病严重不严重?殿下是睡着了还昏迷了?你快说啊!”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哭,在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冷静,我一定要陪着他走过这道坎儿。
“依微臣之见,殿下这是忧思太过,怒气攻心、哀郁伤心所致。加上国事操劳,这病是来势汹汹,十分凶险啊!”赵太医脸色惨白。这种时候太子得了这样的重病若是处理不好他便人头不保,这怎么不让他惊慌呢?
“殿下的身体不是一直都由你来照看的吗?为何会突然病得如此之重?先前一点延辉也没有?你是太医呢还是刺客?”我怒斥道。他身为太医,经常为子丽诊平安脉,怎么事先竟然没有发现?这不是玩忽职守是什么?
“臣惶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之前太子贵体不适微臣一直在开药调理。无奈太子殿下虽然一直在服微臣的汤药,却不愿意休息。日夜操劳,孺子小产与三王子夭折对殿下的打击非常大啊!”赵太医哭丧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