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宜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这几天可吃得下东西?”我坐在她旁边,问道。
“已经能吃得下了,不似先前吃什么吐什么!”清宜笑道。
“那就好!若是短了什么,或想吃什么告诉我一声儿,我让人给你送来。这吃穿用度,应用器物,即使是乐诚殿送来的,也要让人检验清楚。小心为上。”看着清宜心满意足的样子,我为她高兴,同时也为自己感到一丝哀愁。
“清宜知道。”清宜应道,眼中露出探询的目光。
“怎么了?心里有什么疑惑就问吧!”清宜是藏不信事的人,有什么不快全写在脸上。
“这事清宜要不该过问,不过清宜真的担心姨娘。听说太子殿下已有些时日没有歇在乐诚殿了。”清宜一脸的担心。想必是柳良娣一党故意让她知道,扰她心神。
我一笑,不答反问道:“殿下这几天有来品竹轩吗?”
“有!与清宜一起用膳。仙乐还会下盘棋再走。”提起太子殿下清宜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是爱恋中的少女的羞涩。
“这就对了!殿下没有歇在乐诚殿或者没有歇在品竹轩,那都不代表什么。殿下的姬妾那么多,仙乐歇在别的宫里也是应该的。你不必为我担心,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来看,而是要用心。”我不想清宜因我而担心,少不得安慰道。
清宜似懂非懂,道:“清宜不是很明白姨娘的话,不过清宜知道殿下对姨娘的宠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是清宜瞎操心了。”
“总之你安心养胎就是了,别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你已经长大了,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没有什么可打倒你,知道吗?”我握了握她的手,清宜点点头。
在幽姬处坐了一会儿,我便出来准备回乐诚殿。行不多久,却见泥姬、窦姬二人在到外闲逛。与其说是闲逛倒不如说是专程等候。尤其是泥姬,一见我来便抖擞起精神,我冷眼瞧着,看她能翻志什么大浪来。
“姐姐这几天脸上有些倦意,是没有睡好吗?”一边的窦姬大声差距道。显然是怕我听不见。
“还好吧!妹妹知道这些日子姐姐要服侍太子殿下确实是有些劳累了!”说着打个哈欠,作出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
又是这些伎俩,我无心看戏,便想绕路而行。“妹妹眼下乌青,看样子也是没有睡好吧?怎么?独守空房的滋味好受吗?”泥姬见我欲走,忙上前拦住我,笑道。
我心下厌恶,可脸上仍然要装作若无其事道:“殿下最是一个知疼知热的人。姐姐如此劳累殿下必是极为心疼,不如就让妹妹好好劝劝殿下,信晚歇在别的宫里,以免劳累了姐姐,如何?”我有意打击泥姬的气焰,笑道。
“你!”泥姬气得杏目圆睁,指着我道:“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殿下宠幸谁就能让殿下宠幸谁吗?”
“姐姐自己说是非常劳累,妹妹也是怕有损姐姐玉体。妹妹瞧着窦姐姐的精神却是极好,姐姐何不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让窦姐姐分担一二呢?”我知道殿下并未临界幸窦姬,故意说道。倒想看看这梁窦两家的交情是不是真有他们所认为的那样牢不可破。
窦姬眼中闪过期盼之色,不过她自己也明白,这是绝不可能的。泥姬气得火冒三丈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少在殿下面前嚼舌根!”
“姐姐的事,妹妹如何敢管?姐姐若没有别的事,妹妹先告退!”我淡淡一笑道。泥姬气愣当地,本想好好羞辱我一番,不料却是自妈其辱。
“真是无知的蠢物!”离得她们远了,思羽有一毕愤怒道。
“既是无知的蠢物我们又何必在意呢?那些折了应该已经呈到了殿下跟前了吧?”泥姬不足以为惧,最让人惧怕的一直躲在背后的柳良娣,今天我就要把她拉到人前。
“今天早上已经呈上去了!”思羽低声道。
“好!我们回乐诚殿吧!”我扶着思羽的手,笑道。
我并没有去正殿,而是回了暖阁。案上那束洁白的菊花叶着清幽的芬芳。我在案前看着先圣的广谆谆教诲。旁边堆放着太子已经批阅过的折子,我看了一眼,现在宜修心养性。
“太子殿下下朝了!”思羽进来禀报道。
“什么脸色!”我问,眼睛没有离开竹简。
“似有一丝怒气。”思羽回道。我沉吟一下,没有发话。“厨房炖下了润润的秋梨,孺子要给殿下送去吗?”
“不急!若遇到桂花糕什么的,只怕殿下会腻。”这几天太子恩幸后宫,只怕泥姬等人纠缠不放,这个时候出现可不明智。
思羽点了点头,退了下去。约过了一柱午的功夫,思羽又走了进来道:“桂花糕一下子就送来了三碟,殿下应该是腻着了。”
“哪三碟?”
“访梅阁两碟,春风阁一碟,都凑在一块了。”思羽道。
“那就让厨房下一锅咸浸浸的嫩鸡子为殿下解腻吧!午膳里可不能出现甜腻的东西。”我放下手中的竹简道。太子殿下是厌恶为难还是乐在其中呢?
“诺!孺子不与殿下一同用膳吗?”思羽问道。
“也许殿下去别的宫里用膳,谁知道呢?”我现在也有点摸不准了。难道真如别人所说‘当局者迷’?思羽也是个当局者,可惜抱珠不在身边。
“也许殿下在等着孺子呢?”思羽道。我很疑惑,望向他。“殿下冷落了孺子,难道孺子也要冷落殿下吗?”思羽反问道。
自思羽进宫以来,我对太子也有意无意的回避,他不找我,我也很少主动找他。说起来,还夫是我冷落了太子,而不是太子冷落了我。这些思羽看得很明白,而我自己却没有意识。我与太子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如果我不去修复,难道要太子前来修复吗?
“孺子!贾孺子的宠爱那是贾家的,是马家无关。孺子可别为了帝的而忘了进宫的初衷。”思羽非常冷静,冷静得让我觉得眼前的并不是他。
“进宫的初衷?”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我没有问出口。
“是啊!进宫的初衷!奴才进宫就是为了帮助孺子完成孺子是初的心愿,还请孺子不要被别的事情所牵绊。”思羽直视我的双眼。那双眼睛冷静得波澜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