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弄月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像她这种懦弱之人最易反复。身为离姐姐的心腹竟然可以为柳姬所用,现在又协助阴良娣来害我,十足小人一枚。对付这种人我还是很有把握的,阴良娣只能怪自己倒霉了。“是敏孺子指使奴婢在阴良娣的汤里下药的。”她怯怯地说了一句。
“这些日子我在乐诚殿里足不出户,平日我是如何跟你联络的?你身上的药又是从哪里来?如何就被阴良娣拿住了?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过相比这些,我更想知道离姐姐是怎么死的?”我冷笑一声,问了她一连串的问题。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她脸色暖意煞白。
她两腿发拦,惊恐地望着我,像是看怪物一样。而我却像是要把她看透的表情。
“敏姬,如今是在审阴良娣被下毒的事情,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问了。”阴皇后的话无疑给弄月壮胆。
“你可想清楚再说!看在离姬的面上,若你所言属实,本宫饶你不死!或敢欺上诬主,本宫必让你生不如死!”太子又再次施展他的冷暴力。
弄月是彻底崩溃了,哭哭啼啼说不上话来。阴良娣气倒在一边,迫不及待地把底牌亮了出来。“我还有证人!来人,把那个小太监带上来!”
“这又是什么人?”太子望着惊恐地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问道。
“就是他!就是他!毒药是他给弄月的。你快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阴良娣叫道,仿佛胜券在握。
“下跪着的是何人?你说说是怎么回事?”阴皇后非常和气,她是怕吓着证人了吧。
“回娘娘,奴才蔡达。奴才、奴才!”抖了几声,突然拜在阴良娣跟前,道:“奴才该死,有那个贼心没有那个贼胆,良娣给奴才的那五个大元宝奴才不要了,奴才实大是不敢害人啊!”说着竟然从袖中掏出五锭金子。
太子脸色铁青,冷笑着望向阴良娣。阴皇后的脸色就像是死人一样。而阴良娣跌坐在地上,刚才还信心满满现在面如死灰。“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的!我根本没有收买你!拿走!拿走!这些都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他小小的一个太监哪里来的这么多金子?”太子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声音冷如冰块道。
“你说!你说!这根本不是我给你的,你快说啊!”阴良娣坐不住了,跑到蔡达跟前,对他拳打脚踢,好不失仪。宫人们忙把她拉住。
“蔡达,你说说是怎么回事?”阴皇后脸都被丢尽了,气急败坏地道。
“今天良娣突然给了奴才五锭金子和一包药,让奴才交给弄月,并吩咐说如果有人查起就说是敏孺子给的。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既是主子给的就应了下来。本想着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刚才听外边的人这是杀头的大罪!说像敏孺子这样没有靠山的人要是定了罪,就被拉出去砍头的。可不像阴良娣有皇后娘娘做靠山,干什么事都行。”说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自己掌嘴。阴皇后的脸色更阴沉了。
“于是你心中有愧就说实话了?”阴皇后问道,显然是十分怀疑。
“奴才胆小,怕被追魂索命啊!”蔡达两腿抖得不行,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
“你可知道诬蔑主子是有多大的罪吗?难道你不怕死?”阴皇后竟然也用这招了。
“奴才,奴才知道!可敏孺子并没有指使奴才,奴才就是死也不能说是她啊!”蔡达的话无懈可击,这个滑头怎么就那么笃定阴皇后不敢杀他。
“好了!事情再清楚不过了!今天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弄月,你还打算死撑到底吗?”太子冷冷问道。
“太子所言有点过早了吧!如果是阴良娣所为,她为什么还要经两手?直接让弄月来做不是更省心了吗?如何又会多一个蔡达?”阴皇后还是不太相信蔡达的话。
“奴婢知罪,是阴良娣指使奴婢把药放在汤里,而她假装不想喝,让太医检验。奴婢也不想害敏孺子,可是良娣说不会有事,有皇后娘娘在一定能坐实敏孺子的罪行!”弄月话也说得够狠,竟然把阴皇后也拖下水。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是这样的!姨母!芝儿是冤枉的,芝儿是冤枉的!”阴良娣更慌了,发出垂死挣扎地叫喊。边我都感觉阴皇后有意刁难我,阴良娣又岂会不知道,她说过这样的话也不足为奇了。
太子望着阴皇后,现在太子连自己的生母也开始不信任了。“儿臣不孝,这些年东宫锁事一直劳烦母后,辛苦母后了。在儿臣的这些姬妾中只有敏姬一人温柔贤淑、秀外慧中、宽厚大方,最得儿臣心意。儿臣不明白母后为何越来越不喜欢敏姬,但敏姬是儿臣心爱之人,还请母后爱巫及巫。不圹母后对她宠爱有加,但求母后在遇到涉及敏姬的事情上可以秉公处理。”一席话说得阴皇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母后待下一直慈爱宽容,可这样反而助长了后宫争风吃醋的风气。一个个勾心斗角,儿臣也觉得累了。之前儿臣以为严惩燕姬能让她们有所收敛,可从今日看来,是儿臣错了。儿臣以为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恶劣。尤其是阴良娣,身为母后的外甥女更应该为众姬之表率!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让儿臣痛心疾首,更有损母后威仪。是以儿臣以为此次必须严惩以正后宫不正之风。”看来太子这次是发了狠要整治后宫了。
阴皇后的脸色阴晴不定,现在这种场面非常尴尬。我忙道:“殿下,也许这里面真有什么隐情。正如皇后娘娘所言,已经有了一个弄月,又何必再添一个蔡达?还请殿下明察。”
“你就是太心软了!次次都替她们救情,可次次都被陷害!若不是我了解你!信任你!你恐怕——”不知为何太子突然悲从中来,扶起我,道:“敏姬这样跪坐着也累了,儿臣先送她回去。母后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