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我被困长秋宫里一筹莫展。这段时间太子倒是雨露均沾,各宫轮着去。我心里虽然有一丝不舒服,但作为太子,他的姬妾已经算是少的了。
北宫传来消息,元姬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偏偏是在这样的冬天,我很担心,只是我再也不会踏入北宫的大门。
“孺子可要想想办法呀!这大冬天的病重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桔姑非常着急。
我暗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我会派人照顾她,她不会有事的。”
“孺子不如再去求求殿下吧!”桔姑再次提议道。
“这两个月来太子如何对我,你看不见吗?如今我在他面前也说不上话了。”那天他的话让我迷惑不解,我不知道是否可以去救他。
“可是小姐若还被困在那里,只怕是活不成了呀!奴婢救孺子救救小姐吧!”桔姑忙跪了下来。
“不是我不愿意救,而是我救不了!”正说着,四王子跑了进来,跪在我面前,哭道:“救救敏孺子,救救代儿的母亲!敏孺子若能救出代儿母亲,代儿愿意做敏孺子的孩儿。”
“傻孩子,起来!”我忙扶起四王子,不忘瞪了桔姑一眼,在我面前她也敢耍这些小诡计。
我想了一想,这不失为一个契机,便道:“也罢,我就再帮元姬一把,救不救得出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从梅园精心挑选了一枝梅花,折下。故意没有插瓶,让抱珠拿着。不知太子是否还记得前年我所用的梅花?
步入乐诚殿,阴良娣正在一旁随侍。我按捺住心中的不舒服,行过礼,还来不及开口,只听阴良娣笑道:“敏妹妹来了?那么冷的天过来坐坐吧!”她坐在火炉旁,向我招手娇笑,一副无害的样子。
“谢姐姐美意。贱妾有事禀告,说完就走。”说到此,我帮意停了一停。
太子示意让她退下,阴良娣这才有一丝不甘心地退了下去。待她下去,太子忙上前扶起我。“你的手怎么这样冷?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穿得这样薄?”
他的关心让我有一丝气恼,明明不愿意见我的人是他,可每次相见却又嘘寒问暖,这是为什么?“只是吹着风过来,有些冷罢了。”
“来,到火炉旁烤烤!”太子忙拉住我的手,坐到火炉旁边。
“殿下,梅园的梅花开了。殿下日理万机只怕无暇到梅园游幸,贱妾折一枝供在瓶里养着,供殿下赏玩。”我并没有马上说明来意,我怕若当正事来回,显得唐突。
太子看了一眼抱珠手里的梅花,笑道:“怎么没有瓶子?”
“这红梅要配白瓷才好看。贱妾见之前的白瓷瓶儿还殿下还留着,就想着用原来的瓶子供着。”我一笑道。
“那让抱珠去插瓶吧!我们说一会儿话。”太子拉着我的手笑道。
“嗯!”我示意抱珠去找瓶子贮水。
“已是年下,你一定很忙吧?怎么倒像是削减了些?”太子摸着我的脸,心疼道。
“是更忙了,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有一事贱妾不知当不当禀。”我仔细看着太子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何事?”太子只顾拔弄我的头发,道。
“今天早上北宫那边回禀说元姬身染重疾,如何又值隆冬,贱妾怕——。贱妾心想她毕竟是四王子的生母,就这样一直关在北宫难免惹人非议,贱妾想——”我说着每一句话都密切注意着太子的脸色变化。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这就去看看元姬吧!”太子拉起我道。
我心中大喜,道:“贱妾代元姐姐谢过殿下。”
“不是说过不能那样自称,你又忘了?”太子副责怪的语气道。
我鼻子一酸,强忍住心中的委屈,道:“小敏不会忘,小敏是怕子丽忘了。”
“子丽也不会忘!”太子看着我的眼睛,道。“你再耐心地等等,很快你就会再回到我身边的。”
等?等什么?为什么要等?我不明白太子的意思,可他既然这样说必定有他的深意,我也没有细问。
哐当一声,伴着一声尖叫,不知什么东西被摔碎了。我们心生疑窦,忙进入内室看个究竟。
阴良娣坐在地上,旁边一堆碎瓷,水流四溢,碎片间还有一枝梅花。抱珠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手中的梅花完好无损。地上的梅花又是哪里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太子问道。
“殿下!您一定要给嫔妾做主啊!”阴良娣见太子进来,马上爬了过来抱住太子的腿。
“发生什么事了?做什么主?”太子强压着心中的怒气,道。
“嫔妾见梅园里的梅花开得极好,听说殿下最爱梅花了,就巴巴亲自去采了来,用水养着讨殿下喜欢。嫔妾因想着这红梅要配白瓶才好看,见这里恰巧有一个,就插在这上头了。”阴良娣一边说一边哭,一别楚楚可怜的样子。
阴良娣指着抱珠,道:“她说这个瓶子已经有主儿了,说是敏姬的。要把花给抽出来。嫔妾心想,既然是敏妹妹的嫔妾就换另一只瓶子装。可是这大胆奴婢!竟然不容嫔妾拿出梅花,还把嫔妾推倒在地。瓶子也打碎了。”说着又继续哭。
抱珠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阴良娣。我知道抱珠绝对不会这样做,可是她那倔强的个性却非常吃亏。忙替她分辩道:“殿下!抱珠并不是如此无理之人——”
“敏姬你什么意思?我堂堂一个良娣,一个主子会诬赖一个宫女吗?看你高考的什么人?一个不知羞耻,勾搭蕃王;一个不知礼义,蛮横欺上!”我还没有说完,就衩阴良娣抢白了一顿。还提起思嫣之事,我又羞又恼,一时竟然无言。
“你有何解释?”太子问向抱珠。
可抱珠那倔脾气完全不领情,道:“如果奴婢说瓶子是阴良娣自己摔的,地也是她自己甘愿坐上去的,殿下会相信么?”
“殿下!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简直就像蛮人不知礼数!对着殿下您竟然也敢用这个语气说话,何况是对着嫔妾之时?殿下,你要为嫔妾作主啊!嫔妾长这么大也没有受过这样的闲气。”阴良娣哭得好不悲惨。她堂堂一个良娣竟然自损微分欺负一个宫女?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