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牢里,没有往常的吵闹,只有无尽的寂静,让人静得心生恐惧。
“哒、哒、哒”在地牢里,尽管你走得在轻,在这里就显得十分响亮。
一间较干净的牢房里,冰冷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她浑身血迹斑斑,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庞,只有一双空洞无神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脚步声就在这间牢房停下。
“咔哒!”牢房的锁打开了,“呲”牢门打开的声音十分刺耳,在寂静的地牢中显得十分诡异。
被挂在墙上的人头微抬,看向来的人,空洞无神的眼睛增添了一份微弱的色彩。
被长发遮挡的脸上,苍白的唇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你是来看我被折磨的如何的,还是来看我今日何时死的?”
“都不是。”磁性又温柔的声音,响彻耳畔。
“哦,那么说,你是来亲自送我去死的,对么。”邪肆又沙哑的女声,平静的让人害怕。
“我是来放你走的。”站在楼门旁的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瞳目不转睛的看着被挂在墙上的女人,声音又比刚才温柔了几分,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可墙上的女人用着她平静沙哑的声音却似的嘲笑说“放我走?真是可笑,你什么时候会如此善良。”
“……”男人无言。
那女人却丝毫没有在意男人如何,继续自说自的“从我第一次遇见你,你不是早就知晓了是这样的结局,又何必放了我,干脆把我杀了,来宣泄你的仇恨。”
“我……”男人自知理亏,无话可说。
那女人却不打算放过“我?呵,你也会理亏啊,一代智谋的皇上,居然会想要放了一个人人喊杀的丞相之女,世人唾弃的灾星,真是可笑至极。”
“蝶儿,别这样说,我……”
男人话未说完,就被那个被他称作蝶儿的女人吼到“不要叫我蝶儿!在你的嘴里叫出来让我反胃,像你这种人不配叫我的名字!”
男人听了此话眼神微闪,继而又说“蝶儿,别这么说,我们还要相守一辈子呢,你别这样。”
被挂在墙上的蝶儿,原本工作无神的眼睛里盛满了怒火,身体剧烈的抖动着,对着她眼前的男人嘶吼“不要再说了!你不配有人陪你一辈子,也不配有人爱你!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被人忽视,就应该被人讨厌,就应该被人恨!不,你也不配让人恨,你没有那个资格。”
男人听了走上前,修长的手伸向长发里被遮住的脸庞,白的似玉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已经脏乱的脸,他的眼眸依旧漆黑深邃,一如既往的冷,但他温柔的声音仿佛能溺出水来“蝶儿,承诺好的可不许反悔哦。”
蝶儿撇开脸“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我的心夺走后践踏,为什么要在知晓真相后依旧不放过他们,为什么……不把我杀了,为什么……要放过我?!
“因为,这是你的命,命中注定,即便是无辜的。”男人温柔的摸着女人许久未清洗的油腻腻的头发,仿佛头发十分干净。
“呵,命中注定……”蝶儿突然平静了下来,垂下双眼,不去看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呵,你不知道吧,兰家的人都有种特殊的能力,可让自己在最痛苦之时得到解脱。
男人看着她,许久后,他慌了,怒吼道“来人!快叫太医来!快!!!”
他的吼声在地牢里回荡,声音里的怒火如地狱的炼狱之火,仿佛要烧尽所有。
但,他面容却不似以往的冷,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恐惧,心痛,好像要撕碎他的心一样。
他颤抖地解开了束缚蝶儿的手链,脚链,惊慌地抱起她的身体,手小心翼翼地伸向了她的鼻子下,那一刻,仿佛天塌下了
他的心里重复着几个字,如同梦魇一样挥之不散。
蝶儿死了……
死了……
当太医到达地牢里时,地牢里沉浸着一片悲伤,所到之人都只看到了一副让他们终生不忘的场景。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俊美如神的男子,抱着一个倾国倾城,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人心的女人,漆黑深邃的眼眸里一片柔情,泪水不自觉的流下眼角,嘴里痴痴的说着“蝶儿,我带你去看遍世间美景,好不好?我们找一个不与世纷争的地方安家,好不好?蝶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报什么仇了,我只要你回来,如同第一次遇见你那般幸福,蝶儿……蝶儿……”
众人散去,唯他一人轻叹“我若从未想过复仇,你是否不会离开我?”
一阵清风吹过,幽声轻响略带嘲讽“不是早已命中注定了吗?这,就是我的命。”
风吹过,直留一人独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