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团长,误会!”还没等唐府大门完全打开,一位老者便慌忙地冲了出来,朝人群间跑去,正是唐家族长唐正淳。
看着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儿子,一眨眼工夫便被箭矢射成重伤,此时唐正淳的心中已是滔天的悲愤,“不知郝团长为何伤了我儿子?”
“我接到密报说这里有通缉犯出没,便来此搜查罢了,你儿子突然从府内跃出还穿的这副摸样也怪不得本团长。”郝英的脸上丝毫没有愧疚的神色,看了眼仍在地上呻吟的唐钟,心中反倒是有一丝责怪,你特么的没事穿着夜行服在自己家蹦跶个什么劲,害得老子又扑空了一场。
这时,军中的副官捡起唐钟身旁的包裹打开一看,顿时一惊,急忙呈现给郝英,“禀将军,你看!”
“偷天貂!”郝英原本淡漠地面容一下子激动万分,“差点被你这老儿给唬骗了!误会你奶奶!全给我抓起来!”
随着郝英一声喝令,唐正淳心中已打定主意:与其坐于待毙,不如鱼死网破还有一丝生机。随着绿色流光一闪,千煞刀已握在了右手,此时再看对面的郝英,也已然发动了命格,彻底变成了一个斑斓猛虎的形态。但唐正淳在见到他身后的猛虎虚影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一个九转天尊竟然只有两颗灵宝,估计也是个靠着身份唬人的废物吧?
唐正淳眼中传来一丝轻蔑,手中千煞刀的四颗灵宝齐闪,刀身竟然瞬间暴增至三米多长,紧接着便朝郝英连挥出了三次斩击,三道五米多长的刀光在空中相互交错着朝郝英呼啸而来。在唐正淳眼中,即使郝英是九转天尊,但仅凭两个灵宝怎么可能挡住自己四个灵宝的联合斩击!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是你自己找死!
“哼!”随着一记冷哼,郝英不退反进,身子猛然冲入刀光阵中,右爪对着前方一撕,随着刺耳的摩擦声,三道刀光竟然齐刷刷地被瞬间撕断,化为一股股乱流朝四周消散殆尽。“以为自己灵宝多就厉害吗?可笑!”随着郝英嘴角的讥笑,一步之间已到了唐正淳的跟前,锐利的虎爪一把抓住他手中的千煞刀,直接一抓,三米多的银光巨刃瞬间便化为了一片光晕,唐正淳也在惊恐的脸色下喷出了一口鲜血。
怪物!此时唐正淳的内心只有这两个字。自己拼尽全力的斩击对方竟然仅凭命格就轻易地化解了,而且竟然徒手捏碎了千煞刀,由于命格的碎裂使得自己的身体也受到了重伤,现在的自己也仅剩二成的命力。
“想看我施展灵宝,你还远远不够格,”郝英看着捂着胸剧烈咳嗽的唐正淳,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甚至作为对手你都不配,什么狗屁的大家族,只是在龙涎这种小城镇过过强者的瘾罢了,在外面的世界中,你们连我剿灭的山贼都不如!”
唐正淳笑了,容颜间充满了苦涩,他瞬间感觉自己老了,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也走出去过,可是终究他带回的只是满身的伤痕和挫败感。。梦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自己早就忘记了,选择做弱者中的强者才是最舒适的人生,在龙涎城中自己的家族就是他的满足!
唐正淳一把抓住唐钟的衣领,奋力一提便背起了自己的儿子,“啊——”又吐出了一口血,催动仅剩的命力便窜入了自己的府邸,“休想灭了我唐家!”
“哼!瓮中之鳖!给我格杀勿论!”郝英慢慢地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前,“轰!”直接一脚便将两扇巨大的门面踹飞了出去。
听着唐府传来的呵斥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天运静静地看着府内逐渐升起的火光,唐家完了,可是他内心却并不能开心起来。回忆起方才那短暂的交锋,身为龙涎城的四大家族的族长,竟然连郝英的一招都没能挡下,难道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自己借刀杀人之计已然斩断了唐家的荣耀,但仿佛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也被刀光狠狠地撩了一道口子。。
“天运哥,你怎么了?唐家完了你怎么还凝着个脸呢!”孙石倒是看着燃烧起的唐府满脸的振奋。
天运转过头,微微的笑了笑,此次的目的就是灭了唐家,想其他的干嘛?“孙石,你说唐正淳这老贼明知是已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还往里跑呢?这不是害了其他人嘛。”
“可能是想进入府中有帮手吧。”
天运蹙着眉摇了摇头,他们府中的人手哪会是省防军的对手?还有,如果说刚才那两人死了则是因为反抗省防军的下场,府内的人绝不会被赶尽杀绝,顶多被关押查问偷天貂的案件。但现在的情况就可以被认定整个唐家公然反抗省防军,因此才引来郝英的“格杀勿论”的命令,可唐家一贯是护犊子出名的,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家人往火坑里推呢?里面不是还有个宝贝孙子唐磊吗?
“哎呀!”孙石突然跺了下脚,满脸焦急地说道,“天运哥,记得我们以前小时候和宋唐这两小子来这玩捉迷藏的事情吗?”
天运想了会后,顿时恍然大悟,毕竟不是自己的经历,所以孙石不提自己根本想不起来,在自己七八岁时候经常和唐磊他们在这带捉迷藏,他和孙石老输,就是因为唐家有一条密道,那两小子时不时的就躲进密道摸进唐府内吃饱喝足后才重新出来,而自己和孙石就这么傻傻地在府外的草丛中找了他们一整天。。
“你还记得那条密道的出口吗?”
孙石赶忙在草丛中跑了起来,转过头对天运回道:“依稀记得,就在前方的大草原上。”
此时,龙涎城的城西已是火光冲天。在城西的尽头是一片荒芜的大草原,上面凸起着一个个土丘。在某一个两米来高土丘下,突然底部泥土碎裂了开来,紧接着一阵尘土飞扬,几个人影竟然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爷爷,为什么省防军会抄我们家?为什么爹会受伤?”唐磊右手绑着绷带,脸上的红肿还没完全退散,甩了甩头发上的尘土,朝身旁的唐正淳问道。
“别说了,中了别人的祸害,咱们继续往西,在大草原的深处躲一阵子,等省防军那帮畜生走了咱们再回龙涎城,磊儿别害怕,有爷爷在咱们家一定能恢复往日的雄风!”
“这龙涎城恐怕你是回不去了。。”伴随着寒风的呼啸声,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草丛中传了出来。
“是谁?!”唐正淳对着身旁的草丛喝道,听声音不是郝英,那会是谁竟然能在密道的出口处堵上自己?随着草丛慢慢地被拨开,两个少年缓缓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一袭白衫,脖颈处围了一个狐裘;而另一个一袭黑色劲装,干练的短发在寒风中肆意飞舞着。
“是你们!”看着两个满脸笑意地少年,唐正淳目眦尽裂,从牙缝间狠狠地挤出这三个字。今晚的的头颅,省防军,还有被发现的密道,必定都是那两个小子布下的诡计!
天运看着唐正淳因为发怒而颤抖的面容,微笑地说道,“你答对了,我今晚就是要灭了你唐家!”
“哈哈哈哈哈,感谢老天!将这两个兔崽子送到这边,”唐正淳狰狞地盯着身旁两个少年,缓缓地将背上的唐钟放在了地上,“钟儿,你先在这等一会,爹要在你身前活撕了那两小子给你报仇!”
天运看着嘴角溢着血的唐正淳,拍了拍孙石的肩膀,“孙石,那个小残疾交给你了!打不过别来见我!”
“那咱们比比,看我先收拾了小残疾还是你先杀了那老残疾?”孙石嬉笑一声后,便瞪着眼一声大吼朝惊恐的唐磊扑去。
“去死吧!”唐正淳又吐出一口鲜血,拼尽全力朝天运奔去,在颤抖的右手中,一把一米多长的刀刃在浅绿色流光中缓缓成型,但刀身却完全没了精光,只有厚实的黑色。够了,只要自己的命格还能凝聚成刀型就能将那小子一刀刀削成肉片!
看着凶神恶煞般冲来的唐正淳,天运并未后退一步,甚至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去死吧!”唐正淳手中的刀直直地朝天运的胸口刺去,就在这时,天运的胸前泛起一阵赤色的流光,天命轮就在离心脏十五厘米左右祭了出来。当刀剑刺中天命轮的瞬间,一阵黑芒闪过,唐正淳手上的“屠刀”随着天命轮一起消失在寒风中。
此时天运施展起天命轮早已完全变成了一种赌技,在招出天命轮的瞬间便能看清指针的摆动,虽然改变不了它的频率,但他却能用命力控制天命轮飞行的速度来决定迎向对方攻击的时机,凭借一代赌皇的眼力和专注力,天命轮两种属性已完全不由运气来决定。
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命格竟然凭空消失,已然严重透支的命力使得唐正淳脑中感觉一阵眩晕。但紧接着,便感觉自己先前握刀的右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唐正淳猛然狠咬了一下舌尖,唤回脑中的一丝清明,催发尽自己最后的一丝命力再次在左手中凝聚出自己的命格,尽管这次的千煞刀已只有半米长,但他还是伴随着怒吼将刀朝自己的右方横扫而去。不可能的!整个尚家都是群废物,他们的唯一独子也只是个嗜赌成性的纨绔,自己怎么可能会败!
看着虚有其表的攻击,天运双眸中尽是冷漠,从宋家时的嚣张跋扈,到如今的垂死挣扎,这就是天方大陆的天道,没了实力你什么都不是!
天运轻轻俯下身,躲过头上横扫而来的刀锋,同时右臂一抬,撞到了唐正淳持刀的手腕上,同时再一次祭出天命轮。
就在唐正淳刀势渐尽时,在他的眼下又一次飘来了天命轮,在混沌的意识下,手上被抬高了的刀锋划过天命轮,随着红光一闪,本来已是强弩之末的刀刃竟然突然迸发出一股巨力,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便只觉得右颈一阵撕裂地疼痛,紧接着眼前便泛起一片金星,身子轻飘飘地向后倒去。
在沉闷的落地声后,唐正淳歪着脖子看了看静静躺在不远处的儿子唐钟,还有前方只顾着抱着头在地上被孙石拳打脚踢的孙子唐磊,他心中只有一个悔恨:在宋家的那晚要是能除掉尚天运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