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威胁我?我是吓大的!
苏满双目怒张,体内的才气如洪水般宣泄而出,宛似骤然苏醒的大龙一般,强悍的威势碾压着姜泽。
姜泽和苏满之间,如今隔着才童和才人的差距,犹如天渊,苏满一旦释放出人才境界的才气,立即将姜泽压制得无法动弹。
苏满初来才气大陆,并不知姜家是怎么恐怖的存在,他心里只清楚一件事。
——劳资早就受够了窝囊气,难道现在穿越了,还被你这样一个小角色威胁欺负?
“竖子,尔敢!”姜泽陡然发觉苏满体内才气的异样,眼睛里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骇然喝道。
苏满咧嘴一笑,眸底掠过一丝残忍,道:“你威胁我,我为何不敢!”
言讫,强悍的才气如匹练般从苏满体内暴射而出,转瞬击在了姜泽的脑门上。
苏小小以为将会看见脑浆到处迸溅的场面,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转过身去。
“啊!”
姜泽一声凄惨的大叫。
“你竟敢碎老夫的文宫!”姜泽眼睛里几欲喷火,毒怨地瞪视着苏满,“老夫跟你拼了!”
在才气大陆,并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能开辟文宫,而文宫,也就成了区别一般读书人的标志。
一旦开辟了文宫,便意味着可以凝聚才气,逐步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不会任人宰割。
相反的,碎人文宫,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极其恶劣的行为。
然而,苏满满不在乎的样子,鄙夷地瞥了愤怒的姜泽,淡淡地说了一句:“姜老先生,我劝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回家吧!”
姜泽毕竟见过一些世面,情知倘若再与苏满继续争执,惹恼了苏满,或许一条性命便会丢在了这杏花村。
想到这里,姜泽立即沉静了下来,怒视苏满一眼,拂袖而去。
牛大柱见姜泽负气离开,而孙虎更是像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高兴得连眼睛也看不见了。
“高人啊高人!”牛大柱抓着苏满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
苏小小仰着俏脸,崇拜地望着苏满,低声呢喃道:“高人,你好厉害哦!”
牛大柱挺了挺胸膛,得意地道:“俺请回来的先生,当然是高人了!”
说着,转睛瞥向孙虎,但见孙虎脸色苍白,费力地爬将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村民们也都围着苏满,七嘴八舌,一阵漫无天际的夸奖,譬如什么神童在世文曲星下凡。
在华夏国的时候,苏满何曾有这等待遇,乐得呵呵直笑,犹如雏菊迎风开。
隔了半晌,苏瀚大声说道:“乡亲们,苏先生明天开堂授课,大家记得把自家的孩子带来,今天大家都散了吧!”
苏瀚一句话,便意味着宣布了苏满正式成为杏花村的授课先生。
杏花村有了一位二斗才人的先生,村民们无不高兴得合拢不上嘴,又夸赞了苏满一会,这才渐渐散去。
望着村民恋恋不舍的背影,苏满心底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感。
“难道那么多人喜欢穿越,原来穿越了之后,真的会让人牛逼哄哄!”苏满心里乐开了花。
苏瀚对苏小小道:“小小,你也回去吧!我和大柱带苏先生在学堂里逛一逛!”
苏小小原想跟着他们一起,但苏瀚脸一沉,苏小小只得遵从,嘟着可爱的小嘴,依依不舍地回家去了。
杏花村的学堂,乃是整个村子最为豪华的屋子,黄砖青瓦,前后两进庭院,前面是授课的书房,摆放着十几张崭新的课桌,光线颇为明亮。
书房旁边搁着两排书架,上面放满了苏翰从镇上书摊上购买回来的书籍,按照牛大柱的说法,这些书不是用来看的,就是为了装饰书房里面的文化氛围。
苏满随手取了一本书,略略翻看。
“《东荒列国志》?看来是一本大巨作!”苏满见此书名,突然想起了华夏国一本叫做《东周列国志》的书。
苏满内心激荡不已,没想到才气大陆还能见到名字如此类同的书,不知怎么回事,忽然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怎么是白话文呢?”
翻开第一页,苏满就惊呆了。
——东荒很大很大,有很多的国家,但是,我要说的第一个国家叫做郢国,东荒最大的国家……
这是什么鬼?
苏满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的神色,又从书架上拿了另外一本书,果不其然,仍是白话文。
最后,苏满终于惊奇地发现,书架上的书,竟然差不多都是白话文写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才气大陆的语言发展跟华夏国是相反的?”
苏满就读于华夏国某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系的大三学生,对语言方面的知识也曾研究了一些东西。
就在这时,苏瀚走了过来,看着苏满手中的书,道:“《东荒列国游记》?那是寇晨所著,东荒十二国的畅销巨作!”
“寇晨?那个东荒才子?”牛大柱睁大了眼睛,脸上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苏满大跌眼镜,又翻阅了一阵,只觉这本所谓的畅销巨作,文笔之渣,已经到了一种化境,不过故事倒也朴实流畅。
“难怪像姜泽这样的文采都能成为三星才童,原来这里的才子也就这水平!”
苏满内心一阵鄙夷,将书放回了原处,转身才走出两步,忽又想起,既是东荒列国游记,定然记述了才气大陆的故事,倒可以借此了解才气大陆。
只可惜,在才气大陆,这种书乃是末流,不能成就功法,否则的话,才气大陆早就翻了天。
接下来,苏瀚和牛大柱又领着苏满参观了一下后院。
后院是住房,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一床一桌四椅,都是崭新的,看样子是才做出来不久,而院里外间还有厨房和茅厕,是为授课先生居住所准备的。
苏满打量着四周,心里不禁皱着眉头。
——家徒四壁,除了那面铜镜看上去还有点价值以外,连个古董摆件也没有,这尼玛是什么生活条件!
想那穿越前,他原本是在学校里跟三个人一起挤寝室,好歹也算敞亮,还有一台电扇,可瞧这瓦房,四堵清壁,屋里还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但杏花村大多都是茅草屋,而自己却有两间瓦房,少了“茅屋为秋风所破”之虞,已经是全村最高的待遇了。
如此想来,宽慰不少。
三人坐在天井中,又闲聊了一会,眼见日已西偏,苏瀚和牛大柱便与苏满告辞,苏满将两人送到学堂门外。
“全村共有十五个孩童,从五岁到十二岁不等,个个顽劣不堪,以后就要烦劳苏先生多费心了!”苏瀚抱拳道。
苏满连忙还礼,道:“应该的!应该的!不过……那个怎么算呢?日结还是月结?”
苏瀚一怔,满脸迷茫之色,似乎听不懂。
“什么怎么算?”苏瀚道,询问的眼光看向了牛大柱。
他以为苏满乃是牛大柱找回来的,自然知道他的语言风格。
谁知牛大柱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听不大懂。
“工资、学费……”
苏满一连说了几个词,见苏瀚和牛大柱仍然满目疑惑,不由急得直抓脑壳。
——工资问题不能解决,那我还上毛线的课!你们不会是装作不懂,想故意克扣劳资的军粮吧!
“束脩!对头,束脩!”
苏满搜肠刮肚,终于从脑海里抠出了一个文绉绉的字眼来。
苏瀚和牛大柱这才恍然大悟,苏瀚道:“束脩自然是不会亏待苏先生的!”
“每月固定束脩五钱碎银,除此之外,相信还有其他报酬!”
不等苏满反应过来“其他报酬”是指何物,苏瀚和牛大柱已经走远了。
苏满转身走进学堂,先是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但见床铺蚊帐尽皆崭新,只不过棉絮底下和枕头里都塞满了稻草,一旦坐上去,便发出一阵窸窣的声响。
四壁以土夯,墙面抹了一层石灰,看起来极为平整,但仍不免有几条狰狞恐怖的裂缝,那可是容易滋生蝙蝠的地方。
许是为了营造一些文化氛围,墙壁上悬挂了几幅颇有意境的书画。
在床沿上坐了片刻,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后庭似乎有了涌动之意,一股洪荒之力便要控制不住了。
“厕所,厕所在哪?”
苏满旋风般冲出了房间。
茅厕就在卧室出门的左侧,原来是在茅坑之上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可以遮风挡雨防走光。
苏满实在忍不住了,一头便钻进去。
刚推开茅厕的门,一股熏天的臭味迎面袭来,苏满只觉脑袋里一阵晕厥,差点一个趔趄,栽进了茅坑里面。
“尼玛,这味儿!”
苏满急忙捂住口鼻,缓了缓神,定睛一看,顿时又惊呆了。
——茅坑之上,悬空地放着两块木板,以作撇大条时的踏脚之用!
然而,实在是憋不住了,苏满狠了狠心,一咬牙,终于踩了上去。
嘎吱一声响,苏满心头咯噔了一下。
“木板不会被我踩断了,掉下去吧?”
心中兀自惴惴不安,提心吊胆的,但好歹清空了肚子。
“卫生纸?草,忘记带纸了!”
苏满疾视四周,并无草纸,情急之下,眼角余光瞥见右手处的地面上,散落了几块瓦砾和竹片。
“不、不会这么夸张吧?”
苏满突然想起了古天乐版《寻秦记》里面的某个情节。
——没办法,总不可能真的用手指吧!
出了茅厕,苏满只觉腹中空空如也,又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但见米缸里竟然还有大半缸的新米,灶门前的木柴也是堆得整整齐齐,案板上散落着几颗白菜,油盐酱醋,应有尽有。
“还好,至少不会饿死!”苏满拍着胸脯,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