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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吟诗咏鹅

在场所有人亲眼目睹苏满晋阶才童五星,无不惊讶得目瞪口呆,望着苏满,好像神人降临一样,一脸的崇敬。

苏满目光如电,瞪视着孙虎和姜泽,道:“如何?”

孙虎此人,在杏花村欺善怕恶惯了,见苏满眼神锐利如锋,吓得直往姜泽身后钻。

“姜老先生,怎么办?”孙虎颤声道。

局势陡然反转,姜泽也有些慌了,但毕竟上了些年纪,见多识广,便也迅速镇定了下来。

“小子,你可要弄清楚了,杏花村要找的是教书先生,而不是打手!”

苏满鼻中冷冷一哼,心想姜泽这个老东西,见风使舵的本领倒不损,眼看修为境界上比不过自己了,就又动起了其他的脑筋。

孙虎急忙附和道:“不错不错,教书先生教的是学问,可不是整天打打杀杀!”

牛大柱不依了,大声道:“既然如此,你干嘛找回来一个才童三星的老头儿?”

孙虎一怔,顿时语塞。

“不就是学问吗?比就比!”

凭借一首《渡荆门送别》,旋即便晋阶了才童五星,苏满此时信心爆棚。

可是,话才出口,便已后悔了。

——我去,万一才气大陆跟华夏国的学问都不一样呢!

然而,苏满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既然才气大陆的人也说华夏语,说不定文化也都差不多。

“如果老天爷想整我的话,早就把我穿去了说英格哩嘻的世界,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因为语言障碍而被折磨死!”

姜泽见苏满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老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难道这小子的学问也很高?看他年纪不大,没道理啊!”

心念未转,听得苏满高声道:“说吧,比什么?怎么比?”

孙虎道:“姜老先生,加把劲,弄死这小子!”

姜泽不满地瞪了孙虎一眼,上前一步,扬声道:“诗已出口,便即伤人!既然你我都是一斗才童,那就比吟诗,如何?”

原来,姜泽见苏满身怀王阶三品的古诗功法,心中本已有了怯意,但转念一想,自己乃是姜家一员,虽然修为不高,可见多识广,见识定然远高于苏满,待会只需……

想到这里,姜泽的信心又回来了。

——吟诗?

苏满闻言,暗中舒了一口气。

如果比试其他的,譬如喝酒,苏满只能举手投降,但如果是吟诗的话,苏满让姜泽双手双脚都行。

——身怀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难道你这头笨猪真没听过这句话么?

不过,姜泽当真没有听过这话,苏满也早就想明白,在才气大陆,既然《渡荆门送别》都能成为王阶三品的古诗功法,不消细说,才气大陆肯定没有像唐诗一样的古诗流传,否则姜泽早就不止是才童三星了。

想通了这一点,苏满也就不怕跟姜泽比试吟诗了。

——劳资从唐诗三百首里面随便选一首诗,也能玩爆你!

姜泽面无表情,从学堂的高处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苏瀚的面前,双手执礼,身子微躬。

“老夫与此子比试吟诗,还请苏村长作为出题人,公证此事!”

——这就是姜泽的打算!

这就好像是命题作文一样,姜泽自信以其非凡的见识,定能胜过苏满。

真不知姜泽是从哪里借来的自信。

苏瀚敬重姜泽乃是读书人,又是才童三星,急忙还礼,道:“老先生客气了!”

姜泽点了点头,回身睥睨着苏满。

“小子,可以开始了吗?”

“whatever!”苏满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牛大柱用手肘悄悄地轻撞了苏满一下,低声道:“高人,我和小小都看好你!”

苏满冲他翻了翻白眼,眼角余光瞟向苏小小,但见苏小小俏脸上噙着一丝浅浅的崇拜之意。

——这眼神儿,有问题!

“我靠,这小妮子不会喜欢上了我吧!”苏满只觉一阵心惊肉跳,“牛大柱知道了,不会砍屎我吧!”

苏瀚道:“苏某忝为一村之长,今日有幸给两位出题公证,若有不妥之处,见谅则个!不过,苏某有言在先,吟诗归吟诗,切莫动用才气伤人!”

吟诗只有配合着才气,才能伤人,否则也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

姜泽轻轻点头,苏满心中却是一惊,重新审视起了苏瀚。

——听苏瀚说话,绝非普通人!

苏瀚倒背着双手,左顾右盼,一会儿望了望天,一会儿又看了看地,寻思琢磨着合适的题目。

忽然,村外田野间,传来几声清脆的鹅鸣。

苏瀚灵机一动,道:“大道至简,两位就以鹅为题,如何?”

闻言,姜泽猛拍大腿,道:“好一个大道至简!”

——好明显,这个题目十分合姜泽之意。

“马屁精!”苏满一翻白眼。

姜泽瞥视苏满,道:“小兄弟,你先来?”

苏满听到题目的时候,也已胸有成竹,不过他并未表现于脸上,反而皱着眉头,好像是在思索一样。

“老人家先来!”

“喂,小子,你怕了?”孙虎叫道。

牛大柱忍不住道:“你闭嘴,小心俺揍你!”

孙虎嗫嚅着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暗中对比了一下牛大柱那身板,只得悻悻闭嘴。

“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姜泽一脸傲色。

吟诗这玩意儿,注重的不仅是天赋,而且还有阅历,必须熟读古诗,对古诗的含义了然于心,吟诵起来,才能发挥出古诗的真正威力。

想当年,东荒战乱不断,郢国大将率领精甲十万,屠杀邻国都城民众二十余万,血流成河,狂士阮籍突然出现,当街吟诵了一首古诗,声情并茂,竟能大开圣府,引得天地同悲,郢国大将与十万精兵尽皆自刎而亡,由此可见吟诗之威。

只有足够的阅历,才能真正明白诗中的真意,也才能吟诵出诗的真正威力。

这一点,姜泽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了。

“老夫将吟之诗,乃是胡国京城四大才子游历之作!”

姜泽此言一出,立即又引起了轰动。

“胡国四大才子?那可都是六斗才子级别的人物啊!”

“四大才子的游历之作,肯定是非同凡响了!”

“这位姜老先生居然会吟四大才子的大作,看来不是一般人!”

虽然杏花村地处偏僻,但胡国四大才子之名,东荒十二国,皆有流传,却是听说过的。

苏满听见满耳的赞叹之情,心中暗叫糟糕,如此看来,这个什么胡国京城四大才子的诗作,必然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不由得皱了皱眉。

姜泽颇是得意,挺了挺胸膛,眼睛微瞑,酝酿了一下情绪。

“山下一群鹅!”

话音刚落,孙虎便高声叫好:“好诗!好诗!不愧是胡国四大才子之作!”

而人丛之中,有几人也闭上了眼睛,随着姜泽的吟诵,脑袋往后拗了一圈,神情很是享受。

苏满却大跌眼镜。

——所谓的胡国四大才子,也就这样的水平?

只听姜泽继续说道:“嘘声赶落河!”

孙虎喝彩声未起,苏满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去,这不是《唐伯虎点秋香》里面江南四大才子游玩时的得意诗作吗?

眼见苏满竟然对自己的吟诗发笑,姜泽满面怒容,阴鸷的目光几欲将苏满碎尸万段。

在才气大陆的修士看来,吟诗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别人出声打断,被视为极大的侮辱,罪同故意挑衅。

苏满甫一笑出声,便立即感觉到了数道愤怒的眼光射了过来,犹如芒刺在背,赶紧严肃神情。

“落河捉鹅医肚饿,吃完回家……”

姜泽本想一口气念完,可是却卡在了最后这三个字上。

“吃完回家……吃完回家……”姜泽犹疑了一下,喃喃地重复了几遍。

苏满几乎是脱口而出,接口道:“吃完回家玩老婆!”

——这绝对是江南四大才子的原著!

谁知,话一出口,姜泽脸色猛然大变。

孙虎高声叫道:“粗鄙!粗鄙之极!”

村民们纷纷皱起眉头,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苏满,就连牛大柱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苏村长,竖子不仅在老夫吟诗期间,发笑挑衅,而且恶意续诗,出言粗鄙,依老夫之见,断不可让他成为贵村先生,免得教坏了孩子!”姜泽狠狠地瞪了苏满一眼,对苏瀚道。

姜泽刚说完,人群中便有人附和了。

“不错,吟者为尊,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又如何教诲圣人之道!”

一时间,苏满竟然成了众矢之的。

其实,胡国四大才子的游历之作,最后一句确实是“吃完回家玩老婆”,因为吟诵此诗句的才子名叫唐隐,生性豪放不羁,出口毫无遮拦,故而有此一作。

姜泽方才犹疑了一下,便是因为这句诗未免有些粗鄙,因此迟迟不能吟诵,但想不到苏满竟然给他续吟,倒是大大出了他的意料。

姜泽见现场不少人向着自己,心中十分得意,轻蔑地瞥了苏满一眼。

“小子,跟老夫斗?你还嫩了点!”

孙虎这人属蛇,见竿就往上爬,但见苏满沉默不语,心头立即乐开了花,大声道:“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像你这种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就应该千刀万剐!还不赶紧夹着尾巴,滚出咱们杏花村!”

苏满抬眼怒视,眸底射出两道森然的光芒。

“小子,嘴巴放干净些!”苏满一改和颜悦色的神情,“说错话,会死人的!”

虽然隔着丈远,但孙虎仍然感觉到了从苏满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杀意。

才气涌动,悬于苏满头顶上空,蔚然如云。

孙虎见苏满动了真怒,吓得赶紧把脑袋一缩。

顿了顿,苏满横扫众人一眼,道:“不知各位听说过孔子不?”

目光最后落定在了姜泽身上,显然是想让姜泽回答。

苏满不敢确定,才气大陆是否有孔子其人,所以在辩解之前,先试探地问一声。

“废话!”姜泽一翻白眼,“孔圣之名,才气大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苏满闻言,又轻松了一口气。

——侥幸!侥幸!

不过,既然才气大陆如此尊崇孔子,那么也就为他接下来的辩解做好了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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