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阁,鉴宝室。
薛玉儿匆匆赶到鉴宝室的时候,薛博已等待多时。
“九长老,让您久等了!”薛玉儿俏脸上带着一丝歉仄,道。
薛博乃是薛家本族的一位长老,年龄已过古稀,实力是在才人七星境界。
想当年,家族派遣薛玉儿外出历练,命薛博辅佐,薛博从此便不遗余力地协助薛玉儿,帮忙管理打点一品阁。
可以这么说,一品阁能在凤鸣县这个地方深深扎根,薛博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玉儿,何事召老夫这般急?”
薛博刚才正陪着凤鸣县的一位达官贵人,听说了薛玉儿的召唤,立即赶至鉴宝室。
“九长老,有一桩买卖,玉儿拿不定主意,所以请您过过目!”薛玉儿诚恳地道。
薛博笑道:“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拿不定主意的?”
诚然,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无论是见识或者是胆识,薛玉儿都成熟了不少,薛博可谓是见证薛玉儿成长的第一人。
薛玉儿笑了笑,将手中的宣纸搁在了鉴宝桌上,小心翼翼地卷摊开来。
当宣纸露出字迹的那一瞬间,薛博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异彩飞扬,好像突然之间年轻了几十岁,重返十八青春。
“好字!”薛博拊掌大赞。
随着笔迹的完全展开,薛博目光早就凝定在了纸上。
“烟村渺茫闻蝉声,此去麟儿入凤鸣。他朝不坠凌云志,敢教青史留美名。”薛博喃喃念道。
“好诗!至少也是王阶功法!”
要知道,在才气大陆,王阶功法意味着能让一个人的实力近乎变.态地大幅度提升。
薛博深呼吸了一口气,转睛看着薛玉儿。
“此诗是谁人所作?”
以薛博的见识,他敢肯定,这首诗作在才气大陆是没有的。
“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叫做苏满!”
“不满十六岁?”薛博微微动容,“不满十六岁竟已是才人二星境界的实力了?帝阶武技,再加上自创王阶功法,此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薛玉儿心下更是惊讶,道:“才人二星?难怪我看不出他的实力,原来比我高出了这么多!”
因为平时忙于一品阁的生意,薛玉儿很难兼顾才气的修炼,此时不过是才童八星。
一斗才童和二斗才人之间的差距,有若天渊,薛玉儿自然知道。
可是,人家现在才十五岁啊!
“九长老,这、这真是王阶功法么?”薛玉儿仍然有些不相信。
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够相信,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创作出了一首王阶功法的诗。
薛博略微点头,一缕才气注入宣纸,顷刻之后,但见纸上泛起淡淡金芒,紧接着,浓郁的才气犹如云海般翻腾,涌入天空。
圣府大开。
远古圣人以惜才之心,俯视人间。
才气磅礴,仿如圣人躬亲降临。
薛玉儿脸色微变。
“果然是王阶二品!”
薛博也是面露激动之色,对薛玉儿道:“这个叫做苏满的少年,就算不能拉拢,也千万不能得罪了!”
薛玉儿心中明白,十五岁成为才人境界,简直就是天才。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件事,否则他们就不会视苏满为天才了。
——苏满并不是花了十五年才晋阶才人境界的,而是前后只用了两三个时辰。
这他妈哪里是天才,分明就是妖孽啊!
“玉儿将他安排在了清雅轩!”
“很好!”薛博正色道,“立即安排拍卖,竞价一定要高于二十万金币!”
“二十万金币?!”薛玉儿柳眉微蹙,“可能有点困难!”
诚然,凤鸣县毕竟不是大城市,有钱人不少倒也不多,二十万金币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拍卖的时候,只要说明一下功法的来历,很多人都会趋之若鹜!”
多年配合积累下来的默契,薛博无须细讲,薛玉儿豁然醒悟。
如果在拍卖会的时候,把苏满的消息透露出去,薛玉儿相信,很多人都会为了结识这位天才而大撒金币的。
清雅轩。
余有涯与苏满聊着天,有意无意,想要打探苏满的来历。
“不知苏公子的籍贯是东荒哪一国?”
“穷乡僻壤,不值一哂!”
“苏公子师承何处?圣天学府?琅琊院?或是拜在哪位才宗门下?”
圣天学府和琅琊院乃是才气大陆最负盛名的两所学院,才气大陆十有八九的才子,都是从这两所学院里面出来的。
“……”
反正无论余有涯如何询问,苏满只是装傻充愣。
——万一老子不小心说漏了嘴,你还不把我抓起来关着,像国宝一样拿来展览!
又问了几句,余有涯见苏满缄口不言,便笑了笑,不再追问,起身去了厕所。
苏小小见薛玉儿久去未归,道:“那个女的不会私吞咱们的王阶功法吧!”
“你别瞎想!”苏满似乎对薛玉儿颇有信心,笑道,“你难道不知道,窃诗这种事情,在才气大陆,就是雷池,没人敢越其半步!”
才气大陆,以诗赋为功法,所以圣道大力鼓励文人原创,为此孔圣和孟圣联手开辟了圣府,一是为了发现人才,二是为了监察,以免发生窃诗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
苏满此作,圣府已经备注在册,入了圣阁之中,除非苏满身殒或者以才气将圣府中的注册抹去,别人才能以此功法修炼。
换一种说法,如果没有苏满的同意,这首诗在别人手中,跟一张废纸差不多。
这些都是属于才气大陆的辛秘,是苏满从这具身体原先主人的记忆中摄取到的,所以他才会放心地把诗作交给薛玉儿。
苏小小撇了撇小嘴,语气古怪地道:“好吧,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皇帝不急太监急!”
女孩子生气起来,是最没有由头的,苏满单身了二十年,从未处过对象,摸不准女孩子那海底针一样不可捉摸的心思,只好讪讪一笑。
“咦,清雅轩里面竟然有人?!”
就在苏满感到满屋子充斥着尴尬的时候,突然间,门外传来一个惊诧的声音。
门扇半掩,冷不丁探出半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