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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考 试

毕业了,但学习还不能停下来,2007年的公务员考试定在十一月下旬,所剩的时间不到五个月,书瑶顾不得回家就一头扎入学习中。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假期没有回家,还真有点想家。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公务员再考不上,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所以,只能拼了!

她制定了学习计划,每天六半点起床,把一天的时间分为四个阶段,早上和晚上是她精力旺盛,记忆力好的时候,它用来通读课本和背知识点,上下午则做习题巩固。她坚持每晚八点跑步半小时,保持好身体。

人说任何事情最初几天是最难坚持的,过了21天就会养成习惯,书瑶这次是感同身受了。大学几年,并没有披星戴月的学习,这和中国对大学生“严进宽出”的政策有关—只要跟着老师的步伐,总能毕业的。学了几天,就感到枯燥无味,浑身不自在,一拿起书本就犯困,怎么办?只能咬牙坚持了,无论如何也要坚持这五个月,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天晚上十一点多,正当书瑶学的心烦意乱的时候,电话铃声骤响,吓了她一大跳,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喂,你好。”书瑶的声音充满疑惑。

“姐,是我。”电话里一个女孩小声说。

“玲花!是你吗?是你吧!”

“姐,是我,我看到了你留在理发店的号码。”

“哦,你在哪儿呢?我在**租房子,你什么时候过来?”

“那,现在吧,我打车过去。”

几年不见,玲花已经完全褪去当年的青涩,脸上写满了岁月留下的沧桑,看起来比书瑶还成熟呢。挨着坐在床边后,两个人都笑了笑,像是失散多年的老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开了。

“玲花,上次我在街上看见你了,你听到我叫你了吧,为什么要跑呢?”书瑶想起了刚上大学的那次偶遇。

“这个说来话长,怎么说呢?先让你看看我的手吧。”

她的右手,中指短了一截,和其它几个修长的手指比起来,像个笨拙的小矮人无可奈何的站在那里。书瑶一把攥住她的手,“这是怎么弄得?怎么会受这么大的伤?”

“我跟着小军(99年说要带着玲花到********挣大钱的那个男孩)来到呼市,找了一家挺大的美容美发院打工,我俩都很卖力,半年后就涨了工资,我们很开心,想着攒上一两年的钱就结婚。本来我以为幸福的大门正向我敞开了一条缝,可谁知第二年,小军不知道怎么就和社会上的混混搭上了,还学会了吸毒,我的厄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姐,有烟吗?”见书瑶摇了头,她只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很快,我们的积蓄被一扫而光,他天天逼着我要钱,而我已经再也拿不出一分钱了。”

“没钱买毒品,他还能再吸吗?”

“姐,当时我和你一样天真,以为没钱了,他就能回头,安心过日子,谁知他早就赊了很多毒债,还不了,竟把我骗到一栋居民楼里,让我给大毒头当情妇抵债!”

“这个畜生,你是他女朋友啊,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书瑶愤怒的喊出声来,一直身在学校的她,从来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都是我当初瞎了眼,看错了人!才会受到这样的侮辱!”

“后来呢?”

“我宁死不从,想从那个毒头家夺门而出,他怕我跑了,着急关门,结果防盗门夹住了我的手指,当时就血肉模糊,我疼得差点晕过去,他这才放我出去,让我自己去医院。”

书瑶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没想到当年她还那么小,才十几岁就经历了这么大的灾难,“手指没保住吗?”

“没保住,都夹得粉碎了。后来我怕他们再找到我,就东躲西藏,听到有人叫我,来不及反应,撒腿就跑。”

“哦,原来是这样的。”书瑶这才知道了其中的原由,“那你现在做什么呢?住在哪儿?”

“躲了半年多,实在没钱的时候就零时在理发店里打几天工,你去的那个理发店就是其中的一个。后来,我觉得他们不会再找我了,就找了一家位置偏僻的理发店安定下来,晚上就在店里住。”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过普通人的生活,嫁个普通人,相夫教子,等攒够了钱,就自己开一家理发店。”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笑,“这手指也没白丢,它时刻提醒我睁大眼睛看清周围的人和事!”

当晚,姐妹俩相拥而眠,她们约好时常相距,以排解彼此的苦闷。送走玲花后,书瑶好像又有了学习的动力,想想她受的苦,自己算是幸福的,更应该好好努力了,人的幸福感,往往就是这样建立在和周边的人的比较之上。

暑假里,几所大学的学生都回了家,整个城市好像也安静了许多。书瑶静下心来,把要考的课程的知识点通读了一遍,并画出了重点,这样,第二遍复习的时候就能省时省力了。她的复习渐入佳境,自信心也增加了。

家里打来电话,说弟弟顺利拿到了驾照,现在已经受聘有一家出租车公司了,三个月的实习期,每月八百,转正后每月一千二,这个工资在当时他们那个市里已经算是中等水平了,虽说辛苦一些,但是很稳定,她着实替弟弟高兴!

夏去秋来,书瑶埋头苦学,好像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窗外的花开了又谢,她却浑然不知,要不是国庆以后天气转冷要自己生炉子,她都不知道已近深秋。十月中旬报名,她报了她们市所辖的一个县城的林业局,这个县城理她的家不远,也就三百多公里,倒两次班车就能到家乡的镇上等爸爸开车去接。

考试前一天,恰逢书瑶的生日,王铮、艾丽娜、郝佳及宿舍的三个姐妹纷纷打电话来道贺。王铮回了他们家乡市里的一座建筑公司,虽然和他学的工业工程不怎么对口,但又有多少人能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呢?艾丽娜在南京已经上班一年多了,现在有了男朋友,准备年后结婚呢。她真是个明智的姑娘,先工作再恋爱,然后顺理成章的结婚,省去了许多的烦恼,老朋友中就属她最怡然自得了。

她又想起以往每次过生日时王龙如期而至的礼物,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本来以为罗宇阳也会打打电话的,但始终没有,或许他已经忘了自己吧。书瑶给自己买了一个蛋糕,点燃了蜡烛,许愿能顺利考上公务员,虽然没有百分百的胜算,但她要放手一搏了,无论结果如何,努力过就不后悔!

可能是头天自己独吞了一个蛋糕,吃的奶油太多了,上午考试的时候,书瑶突然肚子痛。本来想忍忍算了,哪知忍了一会儿就痛得直冒冷汗了,无奈之下,只好举手申请上厕所。一个女老师陪同她一起如厕,书瑶第一次在别人监视下上了厕所,并且拉得稀里哗啦。好在如厕完毕后肚子也没事了,顺利的考完了笔试,自己感觉考得还不错。

功夫不负有心人,付出总有回报!笔试、面试都通过了,真是有惊无险!书瑶开心极了,看着录取名单上自己的名字,她突然好想哭,为自己的拼尽全力的付出,也为这份从天而降的幸运。忍了好几次,还是没忍住,她在网吧里,对着电脑屏幕流下了热泪。打电话告诉家里和弟弟的,他们都高兴坏了,爸妈还问他上班之前是不是能回一趟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庆祝一下,可惜年前就得到单位报道,只能作罢。

“书瑶,是我,你还在呼市吗?”

罗宇阳突然来电话,让书瑶吃了一大惊,“在,不过我明天就要回*县上班去了。”

“这么快啊?!听说你考上了公务员,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上班。我被调到分公司了,过几天回********,我还以为我们能见一面呢。”

从********到她上班的县城有直达的长途汽车,东西不用再怎么收拾了,毕业时把该扔的都扔了,只剩一些生活必需品,只需打包起来就好。同样是打包行李,虽然只过了短短的半年,这次感觉却截然不同,好像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欢快,所有的烦恼都飘到了九霄云外,她甚至哼起了歌“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这种感觉,真是—美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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