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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爱和感动

人说“小学生是一队一队的,中学生是一堆一堆的,大学生是一对一对的”,这话还真精辟,上了大学,谈恋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啦,走在一起的情侣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系里一个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的男生狠命地追着卢慧,在他油嘴滑舌的甜言蜜语攻击下,起初她还保持着矜持和高傲,那男生天天给她买早点在楼下等她,不到两个月,她就缴械投降了。后来知道那男生叫做康恺,名字倒是叫的挺“慷慨”的,但书瑶对于油腔滑调的男生向来没什么好感。

樊华的舞蹈也是练得如火如荼,元旦有演出,她也不敢松懈。别看她个子不太高,但从小学舞蹈有很深的底子,身段很柔软,跳舞更是有模有样的,在舞蹈队还担任了领舞。最近她和舞伴程浩形影不离,已经有点出双入对的意思了,程浩比她小一岁,舍友们取笑她“老牛吃嫩草”。

书瑶跟乔佳伟倒是挺对脾气,两个月下来,已经很熟识了。她也悄悄对他暗示过狄美丹的意思,可他只是笑笑,不置可否,这让书瑶想帮帮舍友都无从下手。

话剧演出定在了11月8号,时间很紧,夜夜排练,等到演出的那天,书瑶才发现那天正好是农历十月十五,正好是自己的生日,真是凑巧啊。转眼演出时间就到了,演出在晚上八点,中午吃完饭,演员们就到体育馆化妆、换服装,接下来又彩排一次,时间就差不多了,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的入场了。

这部话剧一共四幕,演绎了周公馆内的爱恨情仇及肝肠寸断,演员们都是第一次演话剧,紧张和生涩自然难免,但这样反而更能体现出人物的内心。书瑶觉得第二幕最好,他们高中时候就学过其中的选段,那剧情,再过多少年她都忘不了:

周朴园:啊,你顺便去告诉四凤,叫她把我樟木箱子里那件旧雨衣拿出来,顺便把那箱子里的几件旧衬衣也捡出来。

鲁侍萍:旧衬衣?

周朴园:你告诉她在我那顶老的箱子里,纺绸的衬衣,没有领子的。

鲁侍萍:老爷那种绸衬衣不是一共有五件?您要哪一件?

周朴园:要哪一件?

鲁侍萍:不是有一件,在右袖襟上有个烧破的窟窿,后来用丝线绣成一朵梅花补上的?还有一件——

周朴园:(惊愕)梅花?

鲁侍萍: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

周朴园:(徐徐立起)哦,你,你,你是——

鲁侍萍: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

周朴园:哦,侍萍?(低声)是你?

鲁侍萍:你自然想不到,侍萍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周朴园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又望侍萍。半晌。

周朴园:(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

鲁侍萍:不是我要来的。

周朴园:谁指使你来的?

鲁侍萍:(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以前书瑶是不信命的,可当她一天天长大,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开始慢慢的觉得人也许真的躲不开命运的劫数吧。这部话剧独白并不多,书瑶穿着大大的黑袍遮住了她整个人,没人能看到她的脸和表情。她站在幕布边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听着他们的对白,不知为什么,她更喜欢站在演员身后看戏,仿佛这样才能听到他们的内心。

谢幕时,掌声雷动,看来是演得不错!很多同学都跑上台来献花,尤其是那些还单着的男生。书瑶对此不抱希望,一则她只是个独白,只在此刻谢幕时才露了个脸,二则自己也没和哪个男同学关系暧昧。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就在那一刻发生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上舞台,手里抱着大大一捧玫瑰冲她过来:“党书瑶,生日快乐!”王龙大声喊着把花递给她,又向她伸出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答应他!”不知谁喊了一句,很多人都跟着喊起来:“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终于,他们拥抱在了一起,现场又一次掌声雷动!

散场后,他们一起吃了夜宵,俩个人手拉手走在深秋的街上,王龙脱下外套给书瑶披上。

“你怎么突然从赤峰跑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因为想你啊!怎么,见到我不惊喜吗?”

“这么远的路,不累吗?”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你,我就觉得一点儿都不累了,身上充满了力量!”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记着我的生日!”

“我就是忘了自己的也不会忘了你的,我想我会记一辈子!”

她吻了她,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任他亲吻,她想起了上一个生日时,罗宇阳牵了她的手,甚至想着如果自己的初吻是给深爱的罗宇阳那该多好,如果当初他一提出来就果断答应他,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她那么想着,眼底竟慢慢湿润了。

自从话剧演出后,许多人认识了党书瑶,知道她有了男朋友。卢慧和樊华也都公开了恋情,狄美丹在书瑶的牵线搭桥后,终于和乔佳伟牵手成功,上演了真实版的“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就这样,在圣诞之前,宿舍的四个女孩子就都已经脱了单,好像大学就是个恋爱的地方,你不恋爱都有点无耻似得。有时候,她们会一起谈论,关于爱和感动,女人往往会先被对方感动,之后便分不清到底是爱还是感动了。书瑶就是这样,王龙成了她的男朋友,她却说不清,自己到底爱不爱他,好像只是习惯了多年来他对自己的种种好。

自从上了大学,书瑶变得有些懒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给郝佳、艾丽娜写信了,她们的地址也慢慢被她遗忘了。她总是忙于各种事情,演话剧、谈恋爱、逛街、看电影,她总是想着反正也有她们宿舍的电话号码,等哪天自己宿舍安了电话,给她们打过去就好了。至于王龙,宿舍樊华有手机,她可以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本来写信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在有了手机后,慢慢退出了人们的生活。只是2003年手机还并不普及,再加上宿舍还暂时没有安装电话,所以他们的生活是“交通全靠走、通讯全靠吼”。常常会看到有男生在楼下叫着女生的名字,有的女生会很快就下去,有的女生爱摆谱一些,会让男生等很久。

圣诞到了,四个人一起去吃了火锅,说好谁也不带男朋友,书瑶知道她们是为了自己,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的男朋友不在身边。她们点了一打啤酒,不知不觉就全部喝光了,从火锅店出来,到处都是喝的半醒半醉的学生,又唱又跳的。虽然他们学校也禁酒,但比起高中来还是没有那么严,一般宿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学生们倒有一些放肆起来。

吃完饭后已经九点多了,她们又去学校的放映室,已经开始演第二场,今天学校很奢侈的放了《泰坦尼克号》,虽然这部电影在书瑶上初中的时候就热播了,但那时12块钱一张票对她来说就是天价,够她吃三四天的饭了。即使现在,电影院里30块钱一张票,学生半价15块,她还是一次都没有看过。

屏幕上被称为“世界工业史上的奇迹”的“泰坦尼克号”从英国的南安普顿出发驶往美国纽约,富家少女罗丝与母亲及未婚夫卡尔一道上船,另一边,不羁的少年画家杰克靠在码头上的一场赌博赢到了船票。罗丝早就看出卡尔是个十足的势利小人,从心底里不愿嫁给他,甚至打算投海自尽。关键时刻,杰克一把抱住了少女罗丝,两个年轻人由此相识。为排解少女心中的忧愁,杰克带罗丝不断发现生活的快乐之处。很快,美丽活泼的罗丝与英俊开朗的杰克相爱了,罗丝脱下衣服,戴上卡尔送她的项链,让杰克为她画像,以此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当他俩裸身亲热时,刚刚成年的女孩子们都害羞的望向一旁。

王龙寄又寄来了礼物,这次是一个指环,铂金的。书瑶戴着它,看着它,有一些陶醉起来,不管感动也好,爱也罢,既然来了,就不去想那么多,好好享受这份爱情吧。

其实每个女孩心里都幻想着自己能拥有一场惊心动魄、生死相依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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